“请问,您的母亲身上一直有这个巴掌形状的瘢痕吗?”
浅川玲子忍不住询问。
“瘢痕?”中年女人走过来,在看到自己母亲尸体喉咙处的手掌印时,不由一愣。
“以前绝对没有!不过……可能是年龄太大,所以有了皮肤病吧”她说道。
那只是像是手掌形状的瘢痕,算是皮肤病的一种,人是自然死亡,不是他杀,所以纠结这个瘢痕也没有任何意义。
浅川玲子又忍不住多看了尸体脖子上的手掌印瘢痕几眼。
如果瘢痕出现的位置会不停的上移,当自己胸口的瘢痕出现在脖子处时,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会死?
一旁的桐生一流却往前走了一步,问道:“请问,古关太太她生前,有没有特意提起过什么?”
“这个啊……其实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母亲她就有些神志不清了”中年女人说道:“不过我母亲十分疼爱外孙,也就是我的儿子,因为我儿子突然检查出来肾脏有问题,前一段时间还在配型……那时候母亲什么也记不清楚,却一直询问我孩子怎么样了,她还总说自己已经和她做好了约定,还说如果匹配成功的话,一定要用她的身体来救孩子,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匹配成功一样。”
“然后呢?”浅川玲子立即追问。
“健吾一直在医院负责照看我儿子”中年女人说道:“就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健吾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只有母亲匹配成功。”
“约定……”
二人借了公寓钥匙后,告辞离去。
“看来古关太太也向那个神秘女人说出了愿望”浅川玲子说道。
如果牺牲自己能让阳一幸福快乐的生活,也许牺牲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大概是个邪神吧”桐生一流却不认为这种牺牲是必要的:“就像是古关太太,就算肾脏匹配成功,也不一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完成愿望,就要丢掉性命,这不是等价交换,只是邪神妖魔害命罢了。
聊天时,他们已经到了202的门口,打开门锁。
血画还在木墙上,双眼放在画上时,两人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现在他们都感到了时间紧迫,浅川玲子身上的手掌印瘢痕不知何时就会挪到脖子上,或许两三天,也有可能只要一天。
“我刚好认识一位画家,也许他能帮我分析分析这幅画”浅川玲子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她当即拨打电话,并且得到了回复,现在就可以见一面。
开车到一处咖啡厅,画家已经坐在咖啡厅内等待。
“你好,前原先生”浅川玲子对那位画家打招呼:“还特意麻烦你出来一趟,十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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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摇头:“没关系,其实我刚从孩子的学校出来,幸好你今天联系我,说不定明天我就搬家去乡下了。”
浅川玲子问道:“圭一君,他怎么了?”
看来两家的关系很相熟。
“一些孩子之间的打闹问题”画家揉了揉额头,看得出情况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画家看向桐生一流:“你是桐生桑吧。”
“是”桐生一流疑惑的看向浅川玲子,难道她还特意介绍过自己?
浅川玲子摇头。
“哈哈”前原画家笑着说道:“是雾崎桑介绍的,之前我们聊天的时候,他曾经提起过,说你是他的弟子,我也看过你们的照片。”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还是熟人的熟人。
既然三人都不是陌生人,话题紧接着展开。
“就是这幅画”浅川玲子打开相册,将手机放在桌上,轻轻推向前原画家。
“是暗黑天!”
几乎是瞬间,前原画家便认出了眼前画的来历。
“暗黑天?听起来很像是神的名字。”
“没错,确实是神”前原画家点头:“她的姐妹你肯定听说过,叫做吉祥天。”
吉祥天,是由印度传入日本的神,也叫吉祥天女,一般被认为是幸福神,财神。
“黑暗天据说和吉祥天完全相反,你可以认为是穷神,灾厄之神。”
“神……”
“那么,前原画家,你是怎么认出黑暗天的,难道还有什么绘本?”
因为血画实在太抽象,即便那个“女人”的形象,也是依靠联想。
“不,我完全没见过黑暗天”前原画家摇头:“之所以确定这幅画是黑暗天,是因为这一幅画的风格,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画是人心灵情感的传递,不止是幸福,如果心中有绝望,悲痛,那么画一样会给人相同的感觉,这幅画就有如此强烈的个人风格。”
“是哪位画家?”
“雨月霜苑,一位二战时期的女画家”前原画家回答道:“她是一个单身母亲,和自己的女儿住在一起,据说生活很拮据,而恰巧当时东京大轰炸时,她的女儿死于那场大轰炸。”
“失去了女儿的雨月霜苑开始绘画,她的画就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我看过她其他的画,都带着与这幅画类似的精神冲击,只不过每一幅画都比不上这幅画带来的那种感觉强烈”
桐生一流和浅川玲子明白,估计前原画家所说的强烈精神冲击,就是指画给人带来的恶意。
前原画家继续说道:“据说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画了一幅名为黑暗天的画,那幅画带着她浓烈的绝望,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
前原画家苦笑着。
“您似乎并不想看到这幅画?”浅川玲子问道。
“是啊”前原画家点头:“刚才我说过了,画会带着作者强烈的心意,像是传说之中的黑暗天,一定会很触动人的心灵,这对普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详的事就别去碰,没想到前原画家意外的有原则,这种人竟然会和雾崎水明那个民俗学家是朋友,还真叫人意外。
咖啡厅的门推开,一个少年走进来。
“爸爸,该走了。”
“抱歉,我该走了”前原画家歉意一笑,起身告辞。
“圭一,我已经在雏见泽盖了一处房子,现在搬过去,大概可以入住了。”
父子二人离开了咖啡厅,声音也越来越小。
浅川玲子转身看向桐生一流。
“如果是真的黑暗天,我肯定束手无策”桐生一流说道:“不过只是一个画家的作品而已,既然它要来索命,那么就让我会会它。”
因为担心,桐生一流拨通了手岛光太郎的电话。
“喂,老大?”手岛的声音听上去病恹恹。
“你怎么了?”
“好像生病了,身体很不舒服。”手岛回答道。
桐生一流说道:“立刻照镜子看看,你身上的手掌瘢痕怎么样了。”
“噢”
手岛慢腾腾的起身,桐生一流能听见他一动,被子掀开的声音。
“老大!”
这一次声音突然精神了许多。
他惊恐的说道:“那个瘢痕,已经盖在锁骨,快到我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