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除夕前夜,都是相安无事的状态。
云缚安的脚踝好的差不多了,人在后院看梅花到底长到何种程度了。
暂时只有一个新开的绿莹莹的芽包,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有一颗梅花树,不知是不是府上的人偷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长得格外瘦小,芽包都没长几个。
令云缚安惊喜的是,这棵梅花树上,细小的枝丫上倒是开出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粉色和玫红渐渐变化,十分好看。
独活在旁边同她讲蓝恬的事情,讲到相遇那一段时候,云缚安笑出了声:
“到底是为什么呀,佘莺莺不长脑子的吗?”
“竟然还会为情动心,仅仅只是相遇,便能让她这么豁得出去吗?”
蓝恬确实长得好,琴技也高超,出现的时候也巧合。
正好是佘夫人出殡后的第二日,同样年纪并不多大的流浪的琴师,为孤寂的少女奏了一曲琴音。
从此少女便将他当做自己的挚爱与知音,深埋心底。
即使是上次在苏家的宴会上,佘莺莺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担心琴师的神情。
但是每每,云缚安总能观察到,那琴师虽然每每都看向她的时候,佘莺莺总会抬头。
云缚安笑了笑,将那朵梅花摘下来,别在鬓边:
“好不好看?”
青栀端了今夏酿就的梅子酒:“小姐,您喜欢的梅子酒,只是家中没有合适的糕点相配。”
云缚安盯着那梅子酒,伸手便拿过来了:“今日,便给你和绿萼再放假,独活继续做我吩咐的事情就可以了。”
青栀少有出去的玩的时候,到底是个小姑娘,眉眼上扬:
“谢谢小姐!”
绿萼在不远处,两只手交叉放在身前,脸上也是笑意。
云缚安换了一身衣裙,今日全身上下都是蓝色,头上别的一支点翠牡丹簪,与这颜色素雅的一群十分相配,外面搭配着一件纯白的狐皮大氅。
衬地小脸也是粉嫩娇俏。
没有忘记的是,她手上拿着那壶梅子酒,以及自己的钱袋子。
楚馆的名字叫一品仙色。
倒是有点内涵,青楼的名字叫天上人间,楚馆的名字叫一品仙色。
当真是十分匹配的。
云缚安这般一瞧便是世家贵女的小姐始一走到门口,还让里面的男色有些不敢相信。
接着这些庸脂俗粉的小倌便疯狂的朝着这上京第一好颜色的云缚安面前涌:“公主殿下——”
幸而一品仙色的管事连忙出来制止这场骚乱,这才保住云缚安安然无恙。
她算错了,早知应该带上独活的。
“毓灵公主,不知您要见谁?”上京中好男色和风流小姐也不算少,管事笑眯眯地询问。
面上带着谄媚和讨好。
“本宫要见蓝恬。”云缚安微微一笑,端的是倾城容色。
她快十三了,身高长高的许多,人也显得瘦削,梨花春色,便是如此了。
在这冬天,绽开在一品仙色。
管事的有些意外,毕竟蓝恬在他们这处只算是容貌上乘,却还远远未曾到达惊艳的程度。
不知为何公主独独要找他?
云缚安抬眼一看,便瞧见不少富商家的小姐,身边坐着不少的美男正在娇小。
果然,不少的女客听见了云缚安的声音,有一个女子面容倒是上乘,只眼睛明亮,只是周身晕染着俗气,云缚安一下便敲出来了,这女子并未在这地方深陷其中。
“公主何不尝尝此等颜色,那位琴师,很有脾气,以免惹得公主不快!”女子起身,同云缚安见礼,“草民严冬绥,见过毓灵公主殿下。”
云缚安挑挑眉,她这意思,为和她听着还有别意呢?
不过也无妨,她今日来就是为着恶心恶心别人。
“无妨,有脾气的美人,本宫最是喜欢了!”云缚安粲然一笑,“严小姐是吗?幸识。”
说罢转头便询问管事:
“蓝公子此刻在哪里呢?本宫去瞧瞧。”说着便拿出十两银子放在管事的面前。
若不是伴伴挣了不少钱,只怕是也不够她挥霍的。
管事眼睛都亮起来,还没开始玩便先如此大手笔了,事成之后也绝不会少:
“您在这稍等片刻,奴这就去问蓝公子是否愿意见您!”
蓝恬向来只为文人雅士奉琴,只怕今日这毓灵公主见一面很难。
云缚安笑道:“无妨,本宫在此处稍等片刻就是。”
严冬绥拎着一壶桂花酿,倒不像个商贾家的女儿,反而优雅姿态尽显:
“我的母亲便是严家的主事,殿下,您与草民饮这一杯酒,草民可以解您的一个忧患!”
好大的口气。
云缚安只觉得有趣,并没有觉得被突兀。
她说什么?
她的母亲是严家的主事。
妇人做家主这事儿玄之又玄,她也只知道,女子主事是南诏国的规矩。
严冬绥长相并不惊艳,却是温润与放荡不羁的感觉碰撞在一起,十分耐看的面相,足以让云缚安见之不忘。
“令堂是?”云缚安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吐露出心中的疑惑。
蓝恬被管事通知下楼的时候,有些意外。
毓灵公主跪坐在案桌旁,身边一女子正附耳对她说着什么,这幅场景,倒也是真的养眼。
云缚安抬眼,正好与蓝恬投过来的视线对上了。
云缚安勾起一抹笑:“好,都依你。”
蓝恬便眼睁睁瞧着这严冬绥将酒盏拿起同云缚安放在案桌上的小酒杯轻轻一碰,发出“叮——”的脆响。
随后便极尽柔和姿态勾起云缚安白皙光洁的下巴,将那一盏酒喂给了云缚安。
严冬绥向来是这一品仙色的小霸王,家中数不清的金山银矿,她母亲也只有她一个女儿,更是极尽宠爱。
平日里只要是严冬绥看上的美人,家中官职一般的,还不敢同她相争。
没想到她竟自己甘居人下去侍奉毓灵公主!
也罢,那毕竟是毓灵公主,美的不可方物,若是能伺候,也是幸事!
蓝恬垂眸,掩盖中眼中的一抹厉色。
云缚安却噙着浅浅的微笑:“那便有劳严小姐了。”
“为殿下效力,自当尽心竭力。”严冬绥深吸了一口云缚安的发香,起身走着醉步,摇着扇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