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赌坊里面十分嘈杂,大多数人堵得事情都是没有瘾,只是因为好玩,或者想知道自己为止辩证的事情是否是对的而已。
一个赌局面前围着三三两两的人,押这押那,兴致很是高昂。
虽然同这云缚安关系不多好,但是怎么这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白长这么一张小白脸了, 枉他今日还想同这云缚安搞好关系呢!
北门鄞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很是不开心。
谁知云缚安忽略一旁人的嘈杂声音,眼神澄澈又平静地看着北门鄞:
“你真的想做北楚的皇帝吗?”
北门鄞简简单单陷入这平静的眼眸之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落寞:
“我不愿意同我的兄弟争夺……”
“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拿我做兄弟,况且,父皇本就不那么喜欢我,我的愿望,只是能做一个学者,游山玩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云缚安很清楚,北门雀自小就被楚皇派出去历练,即使回来后仍然是不闻不问,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走。
能派去军营的皇子,便有机会同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打好关系,这又何尝不是为他日后上位做好打算了。
这北门雀够豁得出去,那他手下掌握的军队也能够为他豁得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云缚安自己的错觉,她觉得楚皇之所以营造一种北门烨和北门煜受宠的假象,是想迷惑大臣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判断,楚皇真正在意的皇子是谁。
于是便能给北门雀笼络人心的时日。
北门鄞摊了摊手:“算了,反正我对那个位置也不敢兴趣,白先生, 晚辈先告辞了。”
后又做了个揖, 便转身离开了, 倒是真的没有废话很多。
“他没有什么坏心思,人也单纯。”白邺缓缓开口,他始终相信自己从前的朋友,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
云缚安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先生说的极是。”
如果她是北门鄞,此刻也不会在这文山墨海待着,只怕是早就开始为自己的以后筹谋了,哪里还会和这北门鄞一般,随心所以,不问朝政呢?
或许也会拼尽所有,只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这种情况,很大可能会被楚皇镇压,毕竟是夺嫡成功的君王,对待这么个小毛头,自然也是不难。
“明日就走了。”白邺轻声道,“等会为你引荐一个人,他叫赵逊。”
旁边是别的赌局,云缚安却并不关心。
外面沈雪宴和万俟如青在等待云缚安, 白邺便让她先过去, 自己稍后便到。
不愧是百晓生,这个赌局倒是真的让白邺开了眼。
云缚安的身份可还没公开, 更没到大面积公开的时候。
这个赌局就显得格外引人深思。
未来的南诏女君是谁?
选择一,南妩,选择二,南妱,选择三,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与之相邻的一个赌局,简直把白邺给气笑了。
南诏的未来,一独立,二傀儡,三分裂。
这就真的会很离谱。
白邺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咬牙切齿地问那庄家:
“这个赔率是多少?”
他知道这个文山墨海也不止是万俟家族的产业,别的家族也会分红,如果不出他所料,另外一家大概率就是姜家了。
姜家果然是个泼皮破落的商户。
庄家有些冷汗涟涟,他怎么会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但是也只能乖乖道:“白先生,这个赔率是一赔二十。”
白邺恶狠狠地将自己的所有身家压在了南妱和独立这两个选择上,并且警告他:
“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没?”
“替我转告姜家,最好是把钱给我准备好!否则,届时我定然亲自上门讨要!”
既然能摆出这个局来,那白邺也不介意大赚一笔。
白邺自己个拖着四轮车转身,一瞬间有些黯然的平静。
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失败了,他便以身殉国,也不会需要这些身外之物了。
云缚安被白邺支开的时候,还有些不明白,万俟如青和沈雪宴倒是机灵,朝着自己背后的方向努努嘴,云缚安便发现,白邺转身便去了靠近里间的那赌局。
一时有些疑惑,而后被这二人带到正挨着那赌局的里间。
十分清晰地听见了白邺背着她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的两场赌局,云缚安心中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异样,毕竟别人觉得珍重甚至可以称之为志向的人生,却被拿来作为赌局,多少会有些气闷。
云缚安这气闷来的也快,在白邺如此坚定地认可她的时候,她便更意外了。
白邺毫不犹豫地选择她以及南诏独立,是对她最好的认可,或许白邺是选择相信自己,但是白邺为她做的事情,如何不让人感动呢?
云缚安深吸了一口气,沈雪宴看着云缚安的面色有些深沉,眼眶都有些微红,自然是明白什么。
他早就从白邺那知道,云缚安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难怪当时白邺会让沈淮,也就是他的父亲,坚定地选择将沈雪宴自己卖给云缚安做事情。
竟然是这个原因,所以当时沈雪宴不仅讶异,还未白邺的深谋远虑而感动。
万俟如青倒是有些悻悻,这文人赌坊不归万俟家管,如是云缚安怪罪到万俟家族的头上,也够她们狠狠吃一壶的!
“殿下……”万俟如青刚要解释,却被云缚安制止了。
她咬牙切齿一如方才白邺的模样:
“等到姜石年回来,我才能好好发泄一下怒气!”
万俟如青有些幸灾乐祸地闭上了嘴,沈雪宴便道:
“白先生还在客栈等着给殿下引荐谋士,咱们还是快些,不日便要离开文山墨海了,尽快将逗留在此地的事务解决完整。”
云缚安胡乱点点头,吩咐万俟如青:
“给你母亲传信,让她好好盯着南妩的动态,除此之外,尽快地在北楚安插人手,别的事情一概先暂时不必管,等我拿到原郡的兵权之后,便可开始了。”
搅乱北楚的朝堂,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的动作。
若是他们想有所动作,她直接将战火引向边沙,祸水东引,蚩部附近的部族也够北楚狠狠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