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涧儿跟着大家返回开机现场时,刘总导拦住了孙不讳。
二人坠到众人后面。
孙导恢复正常:“你干嘛?”
刘总导咬牙:“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孙导摆手:“反正不让你掏钱。”
刘总导哭笑不得,他严肃道:“压根不是谁掏钱的事,说,你为什么一对上她,就是副见了鬼的巴结样?”
孙导高深莫测道:“等你知道她的厉害,你会比我还认真。”
刘总导忍不住嗤笑:“少胡说八道,除非她是那些大家族里的继承人,或者,是帝国的哪一位殿下。”
孙导摇头:“那倒不是。”
刘总导背着手:“哼,那我就绝不可能巴结她!喂,你干什么呢?”
孙导无比认真:“我要记下你这句话,回头看你被啪啪打脸。”
刘总导嘴角一抽。
无语中与幼稚的发小拉开距离。
节目组许多人正坐等曲涧儿被赶走,却等来了请香的曲涧儿。
朱若琦第一个不信,她站出来抵制:“她曲涧儿就是骗子,她会请香?导演,你们怕不是被她无辜的外表哄骗了。我不信大家点不燃的香,她出手就能成功!”
陈平搭腔:“是啊,总导演可别一时冲动,不妨多想一下。她要是有真本事,会被全网追着骂吗?还不敢还口?”
孙导好似傲娇小公举:“一群睁眼瞎,不过也不怪你们,想当初我和你们一样瞎,但我现在眼睛雪亮雪亮的!”
刘总导揉了揉眼眉:“别丢人现眼。”
朱若琦讥笑:“听见了吗?总导演让你少丢人呢,还不下来!”
曲涧儿沉沉看了眼朱若琦,慈悲得宛若在看一个智障儿童。
朱若琦一噎,她还要再说些什么:“曲涧儿,你……”
孙导上前道:“老刘说的是我别丢脸,你乱接什么话?万一让曲老师误会了怎么办!她生气的话,你哄得好吗?”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一群人,无论是嘉宾还是助理,或是剧组工作人员。他们纷纷走来,在众人旁边张望。
众人听到孙导的话,只觉得匪夷所思,这还是昔日严苛的孙不讳导演?
真不是什么人假冒?
刘总导不忍直视:“让你别丢脸,你反而更起劲,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认识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了,都别打岔。”孙导推开刘总导,再次化身为曲涧儿的粉丝:“来,将灯光聚焦给咱们的曲老师!曲老师你可以开始了!”
曲涧儿眼角抽抽。
她怎么也没想到孙导会变成“无条件为她呐喊、助威”的迷弟模样。
众人更是见了鬼的震惊样儿,他们甚至很想摇醒孙导,质问怎么回事。
更别提被孙导怒怼的朱若琦,她握紧了拳头,长指甲把掌心按压出印子。
曲涧儿随意得捏起三根烛香,在众目睽睽下倒转过香,反手一转。
香无火自燃。
缕缕青烟随风而去,它们就像是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虽然飘飘乎不知其所以然,但却能在心底留下深刻痕迹。
烟气绕着节目组打转。
驱散了肉眼看不见的阴冷之气。
众人把嘴巴张成“O”形,纷纷露出不敢想象的表情。
曲涧儿的语气狂帅霸拽叼炸天:“今有团队助我赚钱,不长眼的最好主动回个避。各路人马悉听遵循,否则,别怪我让你们想起被作业支配的恐惧。”
众人:“……”
当香以极不科学的速度燃尽后,四周汇集的怨气开始四散奔逃。
怨气躲在角落,渐渐聚成似猫似豹形,隐约可以看到它在瑟瑟发抖。
曲涧儿从裤口袋掏出一沓子改良的名片,伺机宣传:“来,争取人手一张,传一传,有序传一传啊。”
(“▔□▔)众人:怎破,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吐起。
孙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严肃起来,充当起节目组的临时班长:“不要乱,不要抢,如果不够俩人看一张。”
(__)ノ|众人:没人抢……不对,您老跟着瞎起什么哄呢?
曲涧儿像个传销头子:“本人治理于打造一流的服务品牌,主治任何疑难杂症。我司秉承诚信经营的基本原则。不成功不收费,免除后顾之忧,欢迎随时咨询~”
朱若琦手中没有名片,她也不想有:“你搞什么鬼?别以为碰巧燃着了香,你就能趁机宣传你的封建思想!?”
她故意把曲涧儿的本事说出凑巧,为的就是想看曲涧儿被众人敌视。
陈平沉下脸:“曲涧儿,这里可不是你能宣扬迷信的场地。”
其他人却饶有兴致得翻看名片。
名片由普通的三层卫生棉纸做成,既实惠又便宜。上面写着“清虚观有限公司”,以及一串联络号。
舞娜嘴唇蠕动,瞳孔放大,明显是因为曲涧儿的能力,而感到惊讶。
她死咬着嘴唇。
想要找曲涧儿问明白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曲涧儿目的已完成,不想搭理找茬的人:“你俩真是冬天的大葱——皮干叶烂心不死。不出来蹦,心脏就能停吗?孙导演,麻烦把钱打在终端上。”
“好的好的,曲老师,我们不如加个好友吧,更方便转账啊。”孙导点头道:“老刘,你招呼大家准备。曲老师说了那么多话,肯定口渴,我去给她倒杯茶。”
一听孙不讳要转账,曲涧儿舒心得眉眼都带着笑意,立马同意添加好友。
众人心声一致:您老至于这么殷勤吗?谁能来解释解释,为什么不是他们想的曲涧儿被赶走?她怎么就成功请了香呢!
刘总导的眼神流转不明,他望着曲涧儿的背影,泛起万千思绪。
他亲眼目睹助手们请香不成功,曲涧儿的请香成功,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难道真如孙不讳所说?
无论刘总导心里怎么想。
他最终还是压下思绪,让节目组着手检查工作、预备开机。
彼时。
曲涧儿刚走出洗手间,洗完手时,接到一个全息视频。
接通时,她又点开录像功能。
就见,李洁面无血色,正虚弱得躺在金属治疗舱,对着曲涧儿的方向求饶。
李洁一脸悔不当初,有气无力道:“是曲娇柔要我在那晚害,害你,不是我。求求你,救救我!”
曲涧儿甩干手上的水分:“怎么办,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李洁摇着头乞求:“不,不敢。我明明感受到死,死亡,可是医生却说我没事了!救我,我错了,我不该害你!”
曲涧儿挂断了联络电话号:“欸,我这边的信号也太不好了。”
其实,她早就算出对方会受影响,但现在的李洁还不够绝望。
只有让李洁对死亡恐惧、对求生渴望,让李洁谨记于心、甘愿付出。
她再提出拿钱续命的要求,李洁才会奋不顾身的答应。
同时,李洁的结局,也会让其他“窃屏”的人看在眼里。
等她榨取完李洁的剩余价值,对方会不经意间得为她免费打宣传。
曲涧儿笑看镜中的她,这张年轻的脸上,有她前世从未有过的干净无暇。
鸦羽般的睫毛微颤,垂着眼睑的神态,好似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疯狂。
曲涧儿揉了揉脸,露出无害。她不知道李洁甩掉手机终端,正抱头痛哭。
人类只有临近死亡。
才能感受到无助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