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白大方和白小圆离开长冒法学院,白小圆手中多了一本褪色的红色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照片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男人是他们父亲白星苦。
女人长相甜美,梳着一对麻花辫,眉眼模样和白小圆有着七分相似。脸蛋些许发福,不过圆鼓鼓的倒也透着份可爱。
照片一旁写有女人的名字——柳丹。
周素雅让他们兄妹二人过来,正是想把这结婚证交给他们。
“这是咱妈?”白小圆盯着女人照片沉思良久。
“你就不好奇为啥咱爸妈的结婚证会在她哪里?”白大方笑容玩味。
“周姨不是说了吗,咱爸不小心落在她那的。”
白大方笑而不语,一个男人把自己和妻子的结婚证落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头猫腻不是一句“不小心”就能讲清楚的。
他对自己父亲的八卦不感兴趣,不过也终于知道这个神秘老妈长啥样了。
白小圆正儿八经的将结婚证收好,背手踱步走在前方,嘴里哼着小曲,心情很是不错。
白大方跟在后头问道:“你那么高兴干嘛?”
“我没想到我白小圆背景还能这么厉害,一个德高望重的奶奶,一个有权有势的老妈。再想想我以前在学校受的窝囊气,物是人非啊……”
白小圆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说话却故作老气横秋。
虽然在大人面前装模作样扮乖乖女,但白小圆在同龄人中人缘一直不咋的,也就洪烟这一个朋友,现在多上一个郡主赵玥。
白大方还记得那年白小圆高二刚开学第二天,自己妹妹一身湿透回家,粉嫩脸蛋上挂着擦伤。
问她原因她只笑脸敷衍,说自己不小心掉进水沟。
可十五,六岁的姑娘,根本隐藏不住自己脸上的阴郁。
直到次日,学校老师打电话给白大方,告诉他白小圆一把火烧了三个女生课桌,差点连教室都点着了。
你推我下水沟,我给你点把火。
一报还一报!
直到那时候,白大方才知道自己妹妹还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辣性子,报仇都趁着新鲜。
想起旧事,白大方又不免担忧:“这些日子,你在音乐学院还安分吗?没招惹啥仇人吧?”
“我可老实的很,只是学院老师特别偏袒我,总会有人犯眼红病。不过我天天和赵玥在一起,所以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不敢罪了皇家。”
白小圆毫不在意,也明白白大方在担心什么,“我又不是老哥你,办事说话处处圆滑,结仇就结仇吧。再说了,不是还有咱妈吗,她背景指不定有多大呢。”
“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东西就是背景!
到现在为止,咱们可连老妈的面都没见过。她二十年对咱们兄妹不闻不问,哪怕有什么苦衷,我也得等她亲自和我们交代。
而不是随意赏两口蜜枣就让我们乖乖喊娘。这世上没有有奶便是娘的道理,哪怕是你亲娘!
你现在指望她背景给你耍威风,可如果到头来,发现她只想利用我们兄妹?或者说有一天她的背景也倒台了,你又能指望谁去?”
白大方语重心长地追述,只怕白小圆又动什么歪心思。
刚才周素雅将邓堂英地址告知他们兄妹二人,白小圆重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来确保自己没有记错。
白大方敢确信,这丫头估计没多久就会过去和邓堂英相认,在老妇人面前去当一个乖孙女,从而给自己谋求好处。
“指望谁……
哥你想多了,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指望过谁,这妈妈也好,奶奶也罢,无非只求有利可图。如果非得说指望谁。”
白小圆沉声喃喃,转头凝视白大方,一双惹人怜爱的清眸之中思绪万千。
“那我从小到大能指望的,只有我哥!”
白大方一时哑口无言,抬手在白小圆头顶轻柔拂过。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这个妹妹,却也没想到白小圆能说出这般话。
笑问道:“如果你哥有一天也指望不上呢?”
白小圆两手一摊,朝天翻一个白眼。
“那死了算求。”
——
和白小圆在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后,白大方回到文院办公室。
又是几日旷工,文院的老师倒也见怪不怪,有的甚至还主动调侃起白大方。
白大方乐呵回应,顺带旁敲侧击地打听徐止的消息。
文院老师们一个个直摇头,要不是两天前徐止打电话回来安排工作,他们也以为自家徐院长凭空蒸发。
在办公室坐上一个下午,临近傍晚白大方终于收到玖橙信息,让他去实验室一趟。
想起白天玖橙在他耳边说过给他看点好看的,白大方果断提前打卡下班!
可等他麻溜的跑到实验室,陈九那张丑脸给他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脑子的杂念烟消云散。
除开陈九,实验室内还站着另外六人,四男两女。
众人皆是身着一条白大褂,和陈九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交谈。
其中正有长冒大学的副校长宁潇,他站在人群中央,一头地中海锃光瓦亮。
每次他一开口,周围人都会识相闭嘴,无一个人敢出言打断。
陈九瞥见门口白大方,趁着宁潇说话喘气的功夫,连忙咳嗽一声。
“老师,要不今天先到这吧,我自己再查查资料。”
“也行,有进展立马通知我。”
宁潇开口嘱咐,和其余众人一起离开实验室。
陈九赶忙拉白大方进屋,顺带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一转身,幻术解除,她重新变回了美艳的玖橙。
白大方踱步贴近玖橙,笑问道:“找我来啥事?”
玖橙反身肘击将他推开,吐舌朝他扮个鬼脸,揶揄道:“以前送到你嘴边不吃,现在也不看看这啥地方。
姑奶奶我的实验室,正儿八经研究科学的地方,才不会让你乱来!”
玖橙不提还好,她这一提,白大方又想起了她让人兽血沸腾的朋友圈。其中有一张照片上她身披白褂,脚裹黑丝,十足的“学术”诱惑。
要是再配上一副黑框眼镜坐在这实验室,白大方不介意强行和她讨论一二有关生命大和谐的生物学问题。
玖橙双手一撑坐上试验台,用运动鞋脚尖轻踹白大方大腿根部:“别想了……本来是想给你看点好看的,结果我导师宁潇临时带人来我实验室开会。”
作为一只守身如玉已经二十年的狐妖,在面对白大方这个心上人时,玖橙总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暗示挑逗。
她下半身若穿得清凉一点,运动鞋再换成高跟鞋,这一个无意识地挑逗动作足够让白大方给她就地正法。
白大方费了老大劲才收起心思,强行控制自己不去看玖橙脚踝上的半截白袜,好奇问道:“宁潇为啥要带人来你实验室开会?”
“因为这个。”
玖橙指向上次从妖兽白骨中分离出的绿色腐蚀性液体,神情正式变得无比严肃。
“我们有了重大发现。这种液体最重要的制作原液来源于一种生物,或者说一种昆虫妖兽。”
“什么昆虫妖兽?”
“和我一样的上古九大妖兽之一,
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