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家里人每个人的神情和面容,沈建明觉得日子不该是这样的,在他的想象中,他过得不是这样的日子。
他应该是前程远大的,他应该越来越有能力越来越有钱,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
但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有人来敲他家的大门。
两个人不再争吵,刘美丽拉着沈小强就去了隔间。
然后沈建明不得不打开大门。
来的是刘美丽单位的同事, 看沈建明的脸色不大好,这位同事也没看到刘美丽不过,却还是告诉沈建明,让刘美丽明天赶紧上班,她已经连着两天没去了。
明天厂子开职工大会,所有职工必须参加。
沈建明挤出笑脸谢过了这位同事, 门关上之后他知道刘美丽听到了,没好气的对她说,“你还以为是你爸当工会主席的时候呢, 人走茶凉你懂不懂?现在你们要改制,有新资本注入,未来走向如何都不好说,你竟敢连着两天旷工……”
隔间里的刘美丽没好气的回道,“你管不着。”
沈建明冷冷的哼了一声,觉得心里烦闷,索性再次拉开门出去散心去了,刘美丽坐在隔间的床上,死死的皱着眉头,脸色也很阴沉。
她当然是不想失去工作了。
失去这份工作,目前以他们家的状况,她能调去哪里呢?
哪个厂子现在都不好过。
还不如食品厂呢。
也不知道明天开大会要做什么,刘美丽觉得她现在这么不顺,都是沈浅菲那个扫把星给她带来的, 如果她不去纺织厂闹那么一出,事情哪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
有娘生没娘教的。
这回她要好好的教教她怎么做人。
于是刘美丽让儿子马上睡觉, 然后将沈小强哄睡了之后, 看沈建明还没回来, 她也懒得管他,坐在桌子前拿出稿纸开始写举报信。
此时此刻,宿舍只有沈浅菲一个人。
将门锁好之后,沈浅菲就进了空间。
这里的能量的确是对身体有好处,她觉得自己现在和一开始回来的时候相比状态好了很多。
个子长了皮肤更白和细腻了。
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而且重要的是,头脑似乎更清晰。
很多东西她只是稍微运算就能知道。
十月份会举办全国数学竞赛。
初赛已经结束了。
没有一点意外的,沈浅菲取得了全省第一。
沈浅菲想,或多或少的,和她的空间还是有关系的。
冬青双耳锦绣瓶已经修了五分之一了。
空间里的粘合剂自然不是她拿给黎显之那样的。
这个品质更高,几乎看不出痕迹来。
那个修补过的翡翠镯,如今在外婆手里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修好之后会不会再复制一个。
沈浅菲就很期待。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直到将下面一圈的花纹修补完整之后她才停下来。
沈浅菲很满意。
活动了一下双手,随后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变化,沈浅菲又站在门前。
这一次,她想了半天,然后才伸出手, 试探的敲了三下。
正在在书房看文件的黎显之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他又站在了空间里。
他神情依旧淡然,不过却舒展了一下身体。
空间的好处他自然是知道的。
每一次他都受益匪浅。
刚才他似乎又听到了敲门声,然后他站在这扇门前,也是迟疑了一瞬,随后就轻轻的又敲击了三声。
但对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似乎刚才那敲击的声音是他的错觉一般。
索性站在门前,仔细的看雕刻在门上的那些图案。
这些图案他熟记于心,甚至随手就可以画出来,可是每一次站在门前他都会有一种新的感觉。
这一次也不例外。
似乎就要一点点揭开蒙在上面的面纱。
然后就能窥探到这扇门的真面目一般。
门那边的沈浅菲敲了三下就有些后悔,这万一又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招过来就麻烦了。
也许这扇门之后连通着另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她现在可不足以对抗出现这种凌驾于维度之上的意外。
所以沈浅菲敲了三下,连忙嗖了的一下收回手,人也退后了好几步,有些紧张的盯着这扇门,发现没什么异常,又待了一会,这才放心的离开了空间。
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这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了。
沈浅菲将放在桌子上的两张卷子,拿过来刷刷的又做了一遍。
这是学校老师整理出来的数学卷子,是开始数学竞赛恢复之后的每一届竞赛卷子。
她做起来自然很轻松。
等做完之后,沈浅菲打开自己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封信,嘴角勾了勾,然后又将信重新塞到抽屉里。
十月二号,她就会将这封信给寄出去的。
而医院这里,沈家老爷子已经睡着了,可是却被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了,皱着眉头看着门口,听着声音好像是那个狗东西的儿子。
在另一张备用床上躺着的沈中也不得不坐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了当当的敲门声。
沈中也皱着眉头,将屋子里灯打开,然后打开门。
柳河的儿子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沈老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老爷子,我爸刚刚出手术室,情况并不好,他现在还昏迷着呢,医生说就算是醒过来也会瘫痪在床。”
沈中刚要说话,沈家老爷子却突然嘎嘎的笑了起来。
这声音在这安静的病房,显得有些诡异和可怕。
柳河的儿子和沈中都不由得朝着已经坐起来的老爷子看过去。
老爷子很消瘦,也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亮的可怕。
他指着柳河的儿子,“报应,这就是报应啊,所以他不该死,他死了是便宜他了,他就该活着受罪,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一边说还一边拍自己的大腿。
这时候的老爷子有点癫狂,就连柳河的儿子也吓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所以他进来干啥呢?
这就是一个疯子,人家不是嘴头说的疯子,人家可是有病历的。
自家父亲就是被打死了也是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