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唇角浮出一抹浅笑,沉声道:“别闹了,你之前想带我进去,我进的去吗?”
赵蕾:“……”
“我手里还有一块玉佩呢,回头就让你认主,认主之后看看能不能进去。”
她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当初她想带杨恒进去,男人却进不去,她来来回回好几次拉着他的手,杨恒都没办法进去。
等赵蕾洗完就去换衣服了,杨恒则是把床单换掉,让赵蕾扔进空间洗了。
因为这种事太难以启齿了,赵蕾只能把房间的床单换成四条一样的床单,这样换来换去也看不出来。
等收拾完,已经快五点了,赵蕾忙拿了皮尺给杨恒排三围,然后裁剪布料,给他做了两条裤子。
等到五点,她又扯了两块单薄的布料,踩着缝纫机做了几床被罩。
这个年代缺衣少食,极少有被罩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家里三个男同志,明明都很爱干净,可以被子却特别容易脏,赵蕾最终还是用残次布料给他们做了几个被罩,这样一来,等到被子脏了,就不用拆被子了,只需要洗洗被罩就行了。
几床被子都是半旧的棉花,杨恒那个被子更是没的说,棉花都成沉黄色了。
赵蕾让杨恒去院子里把他的被子拆了,她则是踩着缝纫机做了几个被表,从空间里把一大堆棉花搬出来,在客厅铺上两个旧毯子,把被表反过来铺好,开始往上面铺棉花。
等一个被子做好,几个孩子就回来了,赵蕾锤了捶腰,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酸,她觉得自己晚上必须在海澜屋里睡,否则一准得*尽人亡。
赵蕾穿针引线,让海澜把被子叠起来,“一会就搬你屋去,这个装上粉红色被罩,就是你冬天的被子了。”
“真的啊妈!”海澜不知道什么是被罩,但是她生活了十几年,除了见过粉红色的头绳,别说被子,连衣服都没见过啊!
等海澜抱着被子进屋了,赵蕾又铺了一个被表,继续往上铺棉花。
晚饭是卫国和杨恒做的,海澜帮着赵蕾穿针引线,远山帮着赵蕾抻被角。
第二个被子还没做好,屋里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远山开了灯,赵蕾把最后一溜儿绷上,就收了针。
“这个是远山的,回头给你弄个蓝色的被罩,跟你哥一个颜色。”
远山问:“那我爸啥颜色?”
“他是灰色,就他的衣服容易脏!”赵蕾说完,让他叠了被子放屋里去,海澜把两个毯子收了起来。
她一进缝纫机屋,就吓了一跳,“妈呀!这么多棉花哪来的!”
赵蕾喝了口水,无语道:“除了买来的,还能怎么来的?这年头谁能白给你?”
“……”
杨恒把饭盛好,来叫几个人吃饭。
等一家人吃过饭,两口子在沙发上坐着消食,三个孩子坐着小板凳写作业,赵蕾:“你什么时候开班啊?”
“上级觉得我这些年不容易,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婚假。”
海澜抬头:“爸!你半个月不用去上班啊?”
杨恒笑:“已经过去十四天了。”
赵蕾被嘴里的水呛得咳嗽,问杨恒:“所以你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不!后天。”杨恒道:“我后天上班,大后天就是周末。”
赵蕾点头:“对啊!后天周六呢!”
第二天,赵蕾照旧做被子,因为这个时候还盖着单被,赵蕾就又做了几条薄被子。打算下午把几床旧被子拆了做成褥子。
杨恒带着人在厨房动工,垒大烤炉。
中午隔壁周嫂子带着小女儿来帮忙,赵蕾随口问:“春梅没去上学啊?”
周嫂子道:“还小呢!明年吧!”
赵蕾一愣,小?她以为李春梅是因为别的事请了假,没想到是没去上学啊!
她怕别人不高兴,也没多问,便喊了杨恒,“你去买点肉吧。中午吃肉酱面,做了小鸡炖土豆行吗?”
杨恒:“你做主就行了。”
赵蕾从口袋里拿出钱来,温声嘱咐他:“鸡要大个儿的,土豆粉条家里都有。再买三斤肉,肥瘦相间的那种,剩下一些晚上我给你做鱼香肉丝。”
杨恒爱极了她这样子,要不是边上有人看着……
赵蕾清了清嗓子,看他:“你觉得这菜不行啊?”
“行。”杨恒接过钱,道:“可我想吃红烧肉了。”
赵蕾一瞬间涨红了脸,她想起昨天下午,杨恒在床上夸她:“蕾蕾,你真是软而不烂,入口即化,跟红烧肉一样……”
周嫂子以为赵蕾是不舍得了,便打圆场,“哎呀!吃面条就够了!红烧肉那玩意儿……”
她正说着,赵蕾已经抽了两张钱给杨恒,“去吧。”
杨恒也有点后悔,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仅是她羞臊,被人打破这种暧昧,更是有一种两人私密被打扰的感觉。
杨恒握了握手里的钱,话里带了几分讨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赵蕾摇头,“不用了,家里都有。”
杨恒骑着自行车走了。
赵蕾和周嫂子俩人收拾着食材。
她在院子里和面,周嫂子道:“小赵啊,男人馋嘴不是大毛病,你可不能因为他馋了一口吃的,就跟他闹别扭啊!”
“周嫂子,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她笑道:“别说一口红烧肉,就算他天天要吃红烧肉都行,您就别操心我会为这口肉跟他吵架了,不会的!”
周嫂子笑:“哎呦!我真是闲人多操心了!你们俩呀,和和美美的,陈院士才能安心呢!”
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周围,“陈老可是拿杨工当亲儿子呢!当年杨工还跟陈老媳妇承诺过,等着以后,陈老没了,就让杨工给他上坟呢!”
赵蕾讶然,“是这样啊!”
怪不得当年杨恒每年都抽出时间去给陈院士上坟呢,感情中间还有这么一段。
俩人又说起孩子们,周嫂子问:“小赵啊!你可跟我说说,你家卫国怎么学习的啊?”
赵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周嫂子从哪来的这一句,“您说什么呢?”
“还跟我装!”周嫂子削着土豆皮,“我家向上跟你家卫国是一个班,他可说了,老师说的那些,不管是什么东西,英语还是物理,就没有你家卫国不会的!”
赵蕾深感意外,但是却很自豪,“是嘛?我昨天晚上盯着他们写作业,远山和海澜倒是问了我一些,卫国那边一直都是杨恒教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卫国从小就自己学习,很少问我,他学习的事从来不让我操心,我也确实不知道他怎么学的。”
周嫂子当然不信,她觉得赵蕾在敷衍她,心里这么想,难免离开带出来几分。
赵蕾见状,低下头和面装不知道,“不过他既然和向上是同学,就让他们交流吧,回头我让卫国多跟向上一起学习,到时候两个人作伴久了,应该都能知道对方的学习习惯吧。”
“诶,对!”周嫂子道:“这个办法好,以后向上学习好了,他们俩也能一块读书,一块捞鱼嘛!”
赵蕾笑笑,把和好的面盖上,“杨恒怎么还不回来啊!”
她道:“我们来的时候还带了些榛蘑呢,我去拿出来泡上。”
说罢去厨房的橱柜里拿榛蘑了。
榛蘑刚泡上,杨恒就回来了。
还载着三个孩子。
赵蕾见他们进门,看了坐在最前面的海澜一眼,“你也不怕你爸把你摔了?”
“我爸说让我们回来给您帮忙,怕您像昨天一样,累坏了。”昨晚赵蕾跟她一个屋,睡得沉得不得了,叫都叫不醒。
卫国把一兜子肉和一只鸡放下,褪下肩膀上的书包给远山,自己接过杨恒手里的菜,“杨叔叔你先忙去吧,我杀鸡。”
说完就去屋里拿暖壶。
周嫂子看着卫国麻利的动作,没一会那鸡就咽气了。
她倒吸一口气,“小赵啊,你家卫国你是咋教的啊?”
赵蕾轻轻一笑:“我还能教他杀鸡啊?我一个女人家,不敢动刀,这孩子自己学的。”
海澜抽抽嘴角,依稀还记得赵蕾教卫国杀鸡的时候说:“从小到大了练,咱们家十只小鸡,六只大鸡,你啥时候想吃就去杀,婶子手把手教你。”
卫国生无可恋:“婶儿,你是我亲婶儿吗?”
赵蕾:“你去问问四邻八家,谁家儿子把家里的鸡宰了,还能活够三天。”
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的海澜无比悲悯的看着卫国,得到他一记白眼。
当年任谁都以为赵蕾不通人情,可他却确确实实的从杀鸡里面练出来几分狠劲儿,让周家村的人都不敢小瞧他的原因,就是杀鸡。
一个人绵软可欺,和透着狠劲之间,只隔着十二只鸡。
一个人温吞单纯和不再吃亏之间,只隔着半年的计分员。
用烫水把鸡毛洗掉,卫国又开始清理。赵蕾则是去了厨房,生火做了一个茄子肉,一个红烧肉。
等卫国切好了鸡块,赵蕾就往锅里倒油,翻炒鸡块,卫国在另一个灶膛里添了火开始烧水,然后就接了赵蕾手里的锅铲,“婶……什么时候抻面啊?”
赵蕾:“我现在就去。”
然后对周嫂子说:“嫂子,麻烦你了,这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做饭吧。”
李春梅睁大眼,看看自己妈,又看看赵蕾,她还打算在这蹭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