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峰看了他一眼，眉头拧起：“我拿来做竹木灯具，试试能不能卖掉？”
“卖不掉咋办？”毛厂长犹豫之色更重。
李为峰放回蝈蝈笼，笑了笑道：“不就一百个蝈蝈笼吗，我店里就需要几十个，一个月后给你结账，不管卖不卖得出去？”
毛厂长随即眉开眼笑，“信不过你，还信不过赵书记吗，不过你让我重新加工，就不是成本价了，多少也得给我们点利润。”
这死胖子果然是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李为峰笑着点了点头：“再说吧，贵了的话，我也不一定用这个做灯具，几根木条加塑料片也可以做，成本更低。”
“……”毛厂长脸上的笑容一僵。
赵养元见场面有点僵，出来和稀泥：“毛厂长，还是带我们看看车间的生产能力？”
毛厂长带着他们在厂区转了一圈，背后几间办公室，院子对面有个大车间，除了开条和磨边的机器，其它几乎都是手工。
其实就是个竹编作坊。
李为峰决心打击他的锐气，摇头道：
“毛厂长，你们厂的竹编产品颜色单一，多是些簸箕竹篮蒸笼鸟笼等实用物品，做工也一般，不说远不及山阳竹编，比起蜀南那边的竹编也差远了？”
毛厂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里嘀咕，赵书记外甥还有备选的，呃，他们这儿的竹编就是跟蜀南那边学的。
“小峰，山阳竹编在哪儿？”赵养元饶有兴趣问，毕竟竹编厂是他最初办的企业，还是有点感情。
“山阳竹编在浙江山阳，跟山阳木雕传承千年，你这儿的竹编水平一般，可以组织几个心灵手巧的竹编能手去学习学习，有编出工艺品的水准，我们才能下订单。”
李为峰转身从车里拿出一张竹编灯具图，走过来，“看看，竹条均匀，全都得精修磨边，刷漆染色，工艺要求非常精细。”
“能达到要求吗，毛厂长？”赵养元问。
“没问题。”毛厂长拍着胸脯道，看着设计图纸，恍然大悟，原来灯具也可以用竹编做。
太简单了，里面直接安装个白炽灯就行？
李为峰的灯具设计图里有白色圆筒，塑料片吧，好卖的话，自己厂里都可以做灯具。
李为峰一直在观察他，看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估计提什么专利设计费，也是白搭。
靠设计灯具赚钱，还是洗洗睡吧。
“我们的竹木灯罩，可以交给你们厂生产。”李为峰盯着毛厂长，顿了顿，语气严峻，警告道，
“要签设计保密协议，只能替我们公司生产，如果帮其他人，或者自己生产同类或类似的产品，就要按照协议，赔偿十倍损失。”
“……”毛厂长一愣，感觉李为峰太厉害了，他刚撅屁股，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李为峰说得没错，偷窃设计创意，我会让他赔得倾家荡产。”赵文呵呵冷笑，“我们今天来考察，就是挑选灯具配套厂家，如果不是我爸，谁上你这儿来啊，直接去蜀南竹编厂了？”
舅舅赵养元在中间和稀泥：“大家都是做生意，和气生财，也不要弄得这样僵，如果有人要订这种灯罩，竹编厂也可以向李为峰付设计费，得到允许后生产。”
“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一种灯具设计费一千。”李为峰语气随意道。
“赵书记，我们竹编厂现在的状况，你是知道的，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一千块一种灯具设计费太贵了。”
毛厂长苦笑着摇头，扮可怜道，“一百块可以不？”
“毛胖子，你当这是菜市场吗？”姚军一下火了，瞪着眼道，“我表弟的设计，可以讨价还价。”
毛厂长这才想起姚家兄弟在南湖镇的名声，哆嗦了一下，跟焉茄子似的老老实实道：“那我们还是给你们做配套吧。”
“要不，李为峰，这样行不行？”赵养元提议道，“设计费你提成，每个灯具销量一千个以下，就提一块钱，超过一千个的部分，就提五毛。”
毛厂长暗地琢磨，只要能卖出去，销售成本上加一块不就行了，不用先付一笔专利费：“赵书记这个办法可以。”
“嗯，我的烤肉店也可以帮着毛厂长销售灯具。”李为峰看向赵文，
“毛厂长也可以找文哥帮忙，给他一个批发价，可以赊一定金额的货，让他帮忙去开拓省城灯具市场。”
毛胖子眼睛一亮，他这小厂要是现在去跑市场，差旅费都给不起：“这办法好。”
李为峰这才跟他回到办公室，签了设计分成协议跟销售代理协议，然后拿出设计稿，每种灯具都标注有尺寸，让他做出来，先送到拴马巷。
藤条大簸箕跟藤条篮各订了二十个，全是批发价，这些是易耗品，李为峰当场付了现金，让毛胖子送到拴马巷，还说以后如果做加盟用量更大，可以长期合作。
姚军本来对李为峰还有几分怀疑，几天时间，就开了烤串店？
现在明白，李为峰说带他开店赚钱，不是吹牛，真有那个能力。
几个老表来到卖灯具的地方，现在改革开放没几年，根本没啥好看的灯具。
李为峰对赵文道：“你先跑跑市场，主要是挑诚实守信的经销商，路子跑开了，以后我去深港，那儿临近香江……到时候我们自己可以开个灯具厂。”
“小峰，这主意不错。”赵文眼前一亮。
李为峰挑了对户外庭院灯，准备安在姚家老宅门口。
院子里，李为峰准备在树下放置射灯，走廊里装上圆形鸟笼灯，提笼挂鸟嘛。
舞台特准备延伸到庭院一米五，两米五宽，用磨砂厚玻璃做个发光舞台，也可以照亮庭院，逼格满满。
到电影公司录像厅看了会贴瓷砖，李为峰让赵武观察一阵，这才讲如何鉴别贴砖是否平整牢实……
上午十点回到拴马巷。
老吴刚买好背景板跟舞台的材料，都是李为峰指定的建材合作商，正在看李为峰设计的图纸。
不懂的地方，李为峰给他比划讲述，赵武也在旁边跟着学习，李为峰介绍给老吴：“我表哥赵武，货运电梯厂的电工，以后你有活也可以叫他。”
“行，没问题。”老吴手艺人，本分踏实，不是前世电脑前的手艺人，“说起来我都要你照顾。”
“呃，刚才我们经过堂姐夫那店铺，看见卷帘门还关着，估计还在比较。”李为峰道，“我们把正堂装出来，让他看看装修效果跟工程质量。”
虽然烤肉生意有起色，但李为峰也不是有钱就烧得慌，他装修，其实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
也为了拿下堂姐夫的服装店装修业务。
再说，他自己设计买材料找工人，全是成本价，也就一两千块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