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鬼将阴恻恻笑道:“难怪对此事如此急迫,原来智坛比丘另有所图。也罢,只要那金字压帖如你所说,僧伽蓝的灵蕴给你又何妨。”
你就吹吧!你当僧伽蓝是泥捏的?
“好!待时机成熟,使者听我口令行事,夺下凡僧与金字压帖,我们便直接潜入禁地谷底,在那里即便是僧伽蓝也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成交!”
两人同时露出会心笑意。
将地府鬼将送回小院,杨锦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开始满寺庙晃悠,遇到巡寺僧人,便怒气冲冲地踢墙拔树,其他人一见纷纷仓皇逃离,生怕惹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师叔。
就这样没多长时间杨锦便找到了另外一处锁着门的小院。
敲门、谈买卖、扯谎、到山腰查看一气呵成。
有了刚才经验,这回杨锦描述起僧伽蓝阴谋更加生动,金字压帖更加诱人,使得这位身高两米有余的东天庭神官同仇敌忾,大骂僧伽蓝狼心狗肺,居心叵测,并拍着胸脯保证,有他在,定然不会让僧伽蓝诡计得逞。
这位东天庭使者看着憨态可掬,面相和善,但杨锦对于他的保证连一个字也不相信。
窥灵术看的真真切切,此人灵蕴等级显示乃是中品七元境(受压制),虽然杨锦从未听说过此等境界,但稍加推测便知道,应该是神系三境名称,如此境界神官,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陌生人之言。
不过他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只要在他们心中埋下对僧伽蓝怀疑的种子就足够了。
僧伽蓝一旦有任何异动,他们便会将其与今天这番话联系起来,那个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待东天庭神官返回院子,已经是次日清晨。
杨锦担心再被僧伽蓝阿罗唤去,便赶紧来到了智坛所住之处。
作为伽蓝寺身份第二高之人,智坛住所乃是一栋独院,这也是杨锦昨夜闲逛时发现的。
将院门从里面反锁,杨锦不敢乱翻任何东西,径直跑到里屋打坐静修,做出一副极力压制心魔的样子。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晚上,这期间空明来过两次,貌似想问智坛在禁地经历了什么,杨锦隔着门演了一出“一想到此事便会发疯”的戏码,硬是逼得空明被迫逃走。
就这么挺了一日,重伤未愈的杨锦只觉得浑身酸疼,眼看夜已深思忖应该无人再来打搅,就和衣上床睡觉去了,可刚迷迷糊糊睡着,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杨锦顿时清醒,赶忙起身来到门口效仿智坛疯癫模样道:“何人搅扰贫僧清梦!”
门外传来空明刻意压低的声音:“智坛师叔,僧伽蓝阿罗唤所有僧人至后院集合。”
难道时候到了?!
杨锦一把扯开门栓,拧眉瞪目道:“还不速速赶去!”
二人一前一后直奔后院,一路上空明不断央求杨锦脚步轻些,说这是僧伽蓝阿罗的指示。
杨锦更加确信,僧伽蓝要动手了。
一进后院,杨锦便看到僧伽蓝阿罗化身常人大小,手提唐三藏立于高墙之上。
而院中数十名僧人组成整齐队列负手而立,见杨锦与空明入内,所有僧人齐齐单手施礼垂首示意,无形肃杀之气顿时激荡而出。
察觉气氛不对,杨锦不得不收起故意挤出的暴戾面相,快步来到队列最前面听候旨意。
僧伽蓝阿罗缓缓睁开双目,轻轻一点指:“禁传声。”
团团佛光氤氲出现,将后院包裹起来。
“人到齐了吧。”
“回禀阿罗,伽蓝寺四十九名僧人全部到齐。”队伍中的空明肃然回话。
僧伽蓝仰天看向西方,仿佛在训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佛陀曾说过,只要我等在此驻寺坚守,不出百年便可功德圆满,届时会有灵山礼佛撒花奏乐前来迎接。然而我们足足等了五百年,却连灵山一丝消息都未曾等来。来时八百余名僧人,如今只剩五十之数,揭谛比丘更是只剩一人。想必你们也曾怀疑过他们失踪身死之谜,也曾在深夜偷偷祈祷有朝一日能返回灵山吧。”
僧伽蓝阿罗顿了一下,低头看向一众僧人:“其实西灵山并非没有派人来过。”
所有人不自觉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阿罗。
“然而来人仅仅取走了禁地某样东西,连本尊都未曾接见。若非无意撞见,恐怕时至今日我等也被蒙在鼓里。没错,我们被灵山抛弃了。”
在场僧人无不瞳孔地震呆在原地。
他们不敢相信听到的内容,可僧伽蓝阿罗那平静的眼眸却在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这一刻所有人信念动摇,仿佛天塌了一般。
僧伽蓝阿罗将唐僧托起,缓缓道:“他便是西灵山派来取走禁地最后之物的使者,今日,本尊要违背佛陀意志,放弃佛之身份,将灵山藏在此处的秘密带走!待一切尘埃落定,本尊会将揭谛比丘身死之谜全然告诉尔等,到那时你们若愿意追随本尊,便一同离开这牢笼吧。”
说罢,僧伽蓝阿罗提起唐僧便飞入禁地。
喧哗之声轰然响起,僧人们面带惊慌,手足无措,相互看去除了迷茫惶恐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情绪。
短暂混乱之后,所有人不自觉看向队伍前方,僧伽蓝阿罗离开,此地唯一能做主的便是仅存的比丘!
然而前方空空如也,智坛师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下一刻,耳边响起呼啸风声,几个鬼魅身影忽然从身边闪过,来到高墙之上,众僧人定睛一瞧,竟是东天庭和地府使者!
魁梧的东天庭神官哈哈大笑道:“僧伽蓝阿罗,莫要独吞宝物,那东西应该归东天庭所有!”
说话间东天庭神官直直跃入禁地深渊。
三名地府使者相视一眼,没多废话也飞身跟了下去。
伽蓝寺一众僧人更乱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又该怎样。
这时,手提禅杖的智坛师叔出现在众人身后,禅杖重重砸在白玉石板上,荡起一溜火星。
“慌什么慌!僧伽蓝阿罗就算不再是佛门阿罗,也是我等追随的榜样!东天庭和地府之人妄想破坏僧伽蓝阿罗大事,尔等还不与我速速下去,助僧伽蓝阿罗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