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银色的光芒如流水般倾泻而出,透过窗柩洒进房间,与摇曳的烛光交相辉映。
贺兰舟坐在蒲团上,手持黑白双子棋盘对弈,黑子节节败退,似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一个黑影窜进了房间中,单膝跪地:“公子,太子萧承烨去大理寺见了摄政王妃,但大理寺潜伏着高手,属下不敢贸然靠近。”
贺兰舟不语,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
“公子,摄政王妃如果真的有事,那您身上的毒?”流云眉担忧地说道。
啪嗒一声,棋子落,黑子反杀,棋局如战场,风云起,白子节节败退,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贺兰舟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里,抬眸看向流云,笑着说道:“萧云宴是不会允许自己的王妃落得杀死太子妃的名声的。”
“但我们得到的消息,证据确凿。”流云皱眉:“尤其死的人是太子妃。”
“别说死的是太子妃,就是太子,我相信萧云宴都会将人完好地从大理寺带出来。”
贺兰舟轻笑了出来,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萧云宴的为人,所以这些年两人是敌非敌,是友非友,看不上对方,却又干不掉彼此的原因……
萧云宴没能如宫里那位的心愿死掉,龙椅都坐得不安心,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打击他们这位摄政王的机会。
如果当初萧云宴没有中毒,那是此时坐在大秦龙椅上的人就是他了,这六国早就不安稳了。
如今的局面刚好,至少对于他来说是机会
“不用去打探了。”贺兰舟挥手,暗影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公子你来到大秦是想要和摄政王合作?”流云,问。
贺兰舟拢了拢身上的貂皮,抬眸望着窗外,并未回答他的话。
夜幕漆黑,明月皎洁的,一道黑影潜入了摄政王府中。
萧云宴听完暗卫的禀告,冷笑了出来,太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蠢,正是因为有他们的蠢,谢茹央才会成为他的王妃。
“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逐风担忧地问。
“等。”萧云宴说:“网已撒,还是需要时间的 。”
“想要算计本王,本王有着耐心陪他们玩,但想要将王妃拉进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萧云宴漆黑的瞳孔里是一片冰冷的光泽。
“今夜外面的虫鸣声叫的声音这么大?”萧云宴蹙眉。
“回王爷,这声音和平时一样啊。”逐风看向自家王爷落寞的样子顿悟。
平时王爷都和王妃在一起,根本不会留意外面的声音,如今王妃不在府中,王爷自然看什么都不对。
“阿央。”萧云宴叹息一声,他已经习惯了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原来一个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夜色幽幽,萧云宴难眠如梦,不知大理寺的王府现在能不能睡得着?
翌日早朝,礼部尚书白恒,也就是太子妃白玉莲的父亲痛哭流涕地跪在朝堂上,请求嘉祥帝严惩摄政王妃,为他白家嫡女,太子妃白玉莲一个公道。
朝廷上一半的官员都要求严惩摄政王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摄政王妃杀的是太子妃。
大臣们纷纷附和,更有谏官弹劾摄政王纵容王妃谋害当朝太子妃。
“张大人,没有查清真相,不要妄断言辞。”礼部尚书上前驳斥道。
“证据确凿。”谏官说。
“你看到了。”朝堂上,官员们各执一词,吵得嘉祥帝脑仁疼。
“摄政王让朕给他三天的时间,朕准许了。”嘉祥帝本想早朝时,借百官之言让摄政王萧云宴的名声一落千丈,未曾想天不遂人愿啊!
“希望三天后摄政王能给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能给白家一个真相。”
摄政王妃宫宴谋杀太子妃让百姓哗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太子妃等同于将来的帝后,就这么被杀了……
一时之间,摄政王妃仗势欺人,仗着自己的权利就这样藐视皇家,藐视太子妃,摄政王妃谢氏歹毒嚣张传遍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
萧云宴安静地听着逐风禀告案子的进展,果然和王妃猜想的一样,太子妃朱钗上的东珠不见了,八角亭附近都未见一颗东珠。
很可能就是附近的宫女或者太监贪财收了起来,但偌大的皇宫却又不好调查,容易打草惊蛇,对方的人会借机灭口。
“王妃那边如何?”萧云宴问。
“回王爷的话,我们安排的人都在大理寺牢房中,王妃不会有事的。”逐风恭敬地说着。
萧云宴颔首:“齐国公和宁远侯呢?”
“齐国公和宁远侯正在调查走访。”逐风又问:“王爷相信他们?”
“不相信。”萧云宴冷笑着,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两只老狐狸打前锋,让宫里那位无法反驳调查结果而已。
大理寺。
“你说,如果摄政王要调查不出真相,那么后果是怎样的?”宁远侯悄悄问着齐国公。
“你相信摄政王妃没有谋害太子妃?”齐国公,问。
“你别和我装了,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宁远侯说:“传言摄政王妃是个傻的,但你我见过她不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不会在皇宫里公然谋杀太子妃的。”
“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摄政王妃。”齐国公说:“摄政王想要翻案很难啊!”
“所以我才会问你嘛!明天就是三日之期了。”宁远侯撇撇嘴说:“我总觉得摄政王不正常。”
“摄政王何时正常过?自从摄政王身体不好,便很少出门和陛下有争执,如今怕是……”齐国公叹息一声,怕是难以太平了。
“哎。”宁远侯一声叹息:“要不然我们明天称病不上朝?”
“称病你个头,你要是不上朝,那摄政王会砍了你的脑袋拎上朝。”齐国公冷哼,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都要和宁远侯一起办事。
宁远侯闻言,摸了摸脖子:“我们多年好友,你可不要吓我啊。”
“你可以试试。”齐国公不打算理会他。
翌日早朝,萧云宴一身绯红色锦袍,直接走进了朝堂之上。
嘉祥帝傻眼了,他怎么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