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从淮南逃过来,就给我们吃这些吗?”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子将手中的碗啪嗒摔在了地上,怒吼着:“说给我们布粥,但你们看看这粥里哪来的米粒啊,那些米你们却放着也不给我们吃,看着我们活活饿死吗?”
难民突然觉得手里的米汤不香了,他们一路逃难过来,以为到了京城就能吃到粮食,与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
难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朝着粥棚围过来,在领头人的带领下抗议着,他们要粥棚后面那一袋袋的粮食。
“我们要吃粮食,我们要吃粮食。”领头人走在了最前方,带着难民一步步逼进粥棚。
“王爷,怎么办?”逐风眉峰皱起,这些难民已经饿得双眼放光,如今在他们心里好像生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上一顿饱饭。
难民和士兵双双起了冲突,士兵将难民围堵起来,但此时的难民已经饿红了眼睛,根本不惧士兵。
萧云宴目光眯起,抽出一旁士兵腰间的宝剑,缓缓朝着难民而去。
“我们要吃粮食……”带头的人高喊着,第一个冲上去。
寒光闪闪,长剑挥起,殷红的鲜血从脖颈上如注般喷涌而出,难民们来不及反应,脑袋便已经滚落在地面上。
难民们愣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惊恐地张望着这个手持长剑,俊美如斯的男人。
“我知道淮南暴雨河口决堤,你们失去了家园,一路来到京城,只是希望有口饭吃,不被饿死。”
萧云宴的清亮的声音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让难民安静下来:“我是摄政王,奉旨前去淮南赈灾,这些粮食本来是要带到淮南安置那的百姓,但见到你们便停下脚步为你们布粥,虽然这汤粥米少,但暂时可以帮助大家填饱肚子,我们好有力气继续赶路,活下去啊!”
难民们听到摄政王前往淮南赈灾,有人失声痛哭了起来:“我们的家没有了,我的孩子也被谁冲走了,我们只想活下去啊!”
“你们今日抢了这些粮食,吃饱一顿,那下一顿呢?你们能坚持走到京城吗?而且京城的粮食全部被本王收购带去淮南赈灾,你们去了京城怕是也吃不到粮。”
萧云宴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地砸在了难民的心口上,这粥虽然米少,但也总比吃草根树皮要强啊!
“你们吃完这一碗粥,是要跟我走,还是要去京城,你们自己考虑。”
难民们听到他的话有些惶恐不安,他们千辛万苦来到京城,为的就是能吃到粮食不被饿死,可京城如果没有粮食,他们该怎么办?
萧云宴再次开口:“去京城本王不敢保证你们能吃到粮食,但要是跟着本王,保证你们一直会有粮食吃的。”
难民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萧云宴的身上,那一身的气势让人相信他说的一言一行,渐渐躁动不安的情绪也安稳了下来。
萧云宴吩咐人把尸体带走,并重新布粥,没有人闹事,开始排队领粥。
“王爷,京城在即,这些难民真的会跟着我们一同离开吗?”逐风担心道,这些难民要涌去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会,”萧云宴笃定说道, 他们最在意的吃粮食,是能吃饱,必定会跟着他走。
“去挑几个人混入难民当中,随时注意他们的情况,必要时引导风向,应该是不会出乱子的。”萧云宴吩咐道。
“是。”逐风领命离开。
萧云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帘轻轻晃动,抬起脚步走过去,掀开车帘,露出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阿央。”萧云宴无奈上了马车,他早该料到他的小王妃不会那么听话的。
“我不想一个人在王府呆着,我会想王爷的。”谢茹央真怕萧云宴让人把她送回京城,抓住他的胳膊撒娇地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无法想象我多久也见不到王爷啊!
萧云宴轻笑了出来:“我从来不知道阿央嘴巴这么甜。”
“真心话。”谢茹央急忙地说着:“我真的是想要跟着王爷。”
萧云宴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溺宠:“既然你跟着我来了,你就要听话。”
谢茹央忙不迭点头:“我一定听王爷的,不给你添麻烦。”
“我不是怕阿央给我添麻烦,我是怕你有危险。”萧云宴看着心爱的人说:“淮南河口决堤,天灾降临,百姓们流离失所,到了淮南你会看到哀鸿遍野的,你无法想象手无寸铁的灾民有多可怕。”
“我会乖乖听话,而且我身边有明七,是不会有事的。”谢茹央保证道:“王爷你就放心吧!”
萧云宴颔首。
见他薄唇干裂,谢茹央拿出一袋水,拧开塞子递了过去。
萧云宴看着水袋,眼中漾着笑意:“阿央喂我。”他的声音很暖,带着一股子让人无法拒绝的调调。
谢茹央温柔地笑了,给他喂水,随后拿出帕子擦了他嘴角的水渍。
“阿央,这水是鹿翎泉。”萧云宴喝下去,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
“上次去的时候我带回来的。”谢茹央将水袋塞子拧好放在一旁:“王爷,难民会越来越多,我看你带来的粮食好像坚持不了几天啊!”
“我已经把从陛下那劫来的银子让人去购买粮食了,去淮南沿途的各个地方也有了准备。”萧云宴答。
一路逃往京城的难民看到萧云宴他们布粥,便折返着他们一路而行。
他们路过的第一个城池便是庐阳郡,庐阳郡守不肯开粮仓借粮食,哪怕萧云宴因银两购买都不可以,没有。
可庐阳郡怎么可能没有屯粮,说出去谁也不信啊!
“王爷,怎么办?”谢茹央担忧着说道,他们这些粮食只能坚持一天,如果此时没有粮食他们便失去了信任度和威望,难民们会再次涌向京城的,后果不堪设想。
“阿央,你可知道庐阳郡守鲁沈是什么人?”萧云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