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欢喜地将平安符接下,亲昵地挽住了晏羲的手臂,“谢谢大哥,你真好。”
“其他家姑娘有自己的兄弟爹娘护着,我家的欢欢,自然也要有人宠着。”晏羲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把她的头发都揉乱了几分。
这话,让晏华予想到了顾微澜。
顾微澜的人生,可以说就是晏羲口中那个其他人家的姑娘。同样是嫡女出身,她有父母疼爱,有兄长姐姐陪伴,甚至于连她晏华予的父亲,都恨不得把顾微澜当作女儿。
小时候她常常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女儿,但为什么父皇偏偏不喜欢她呢?
后来她懂了,这就是命!
他们每一个人的命,或许从他们还没出生起就注定了,而她唯一能做的,是选择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这时,晏羲又从怀里摸出另一块平安符,“我给桑桑也求了一个,等下次去带给她。”
“好,那大哥先收着吧。”
她的妹妹——晏逾桑,燕国的长乐公主,与晏逾苏是龙凤胎,两人同一天出生。
当年她母亲早产,命悬一线,虽然顺利地生下晏逾苏,但谁都没想到会是双胎,再加上胎位不正导致难产,她母亲失血过多,孩子生下就去了。
孩子一男一女,女孩自出生后身体便比常人弱些,四岁时又误食了有毒的糕点,若非是碰上了百草神医谷的神医,怕是命都没了。
只是,那毒奇特,想要根治绝非易事,为了让她能活下去,那位神医便将她带去了百草神医谷医治,这么久过去了还未完全根治。
如果记得不错,按照前世的记忆,百草神医谷那边,应该还有半年就会有消息了。
到时候,就能接她回来了。
…
太后留了他们在宫中用晚膳,几个人其乐融融的。而晚饭后,晏羲要出宫回王府去,德妃娘娘回了自己的福宁宫,而晏逾苏自然是留在了萧太后身边。
夜深了,今夜的月没那么亮,灯火照不到的地方都是黑的,风拂来,还有些凉。
宫道上,晏华予提着一盏灯,领着两个宫人回流华殿去,一路上静默无声。
“晏欢欢。”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晏华予听着只觉有些耳熟,可转头看去,却并未看到人。
她目光往上一抬,就见不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个人影,皎皎月光勾出飘渺的身姿。
阁楼高数十尺,楼上的人影逆着月光,加之有些距离,晏华予一时看不清是何人,但光听声音却也能猜个分明。
她并没有上去和他打招呼,反而故作不认识一般转过身去,带着两个宫人离开。
徒留阁楼上的那人,站了许久。
然而,当夜深人静,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时,晏华予却再一次来到了永宁殿。
楚玄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摆明了是知道她会来,并告诉她:“王爷在殿内。”
晏华予迈步上了台阶。此刻,殿内的灯早就熄了,她推开殿门,透过缝隙可见殿中有一盏仅留的灯,在昏暗的大殿中幽暗明灭。
她没看到祁晏休,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既然楚玄那么说,那就应该还在殿中。
她走进去,转而关上了门,还把门栓给挂上了,解下头上的兜帽,目光往四周看去。
“祁晏休……”她唤了一声。
然而,没有回应,整个大殿空荡荡的。
未知的感觉总是充满了不安,晏华予脚步逐渐放轻,用带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忽然,她感觉到了什么,一个转身抬手就往前劈了下去,但紧接着就被扣住了手腕,高举绕过头顶,身子一转就被某人按在了怀里。
“欢欢,应当称我为皇叔。”他从身后俯身靠近她,一只不安分的手按住了她的腰。
晏华予倒也不挣扎,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有皇叔这么对侄女的吗?”
祁晏休轻笑一声,“这才哪到哪儿,你我又不是亲叔侄,左右不过占了一个称呼,况且欢欢别忘了,这前生今世可都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皇叔可以拒绝呀?人人都说你清贵高雅,但依我看,怕是表面君子,背地无耻!”
她一番嘲讽的话让祁晏休瞬间皱了眉,当下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将她抱起来,朝着不远处的软榻走去。
她被他扔在软榻上,抬头一看发现他正在解衣带,她瞬间就慌了,连忙摇头,“皇叔,你上次答应我的,况且我那个来了,不行!”
祁晏休动作一僵,深吸一口气,满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颇有点*求不满的感觉。
原本还慌慌张张的晏华予,此刻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好笑。
此刻,男人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浅蓝色锦缎裁成的衣裳,本是色彩鲜艳的布料,在阳光下定是亮丽夺目的,衬得公子如玉,翩翩风雅,然而此刻在烛火下却也同样别有一番风情。
她很少见他穿这样的衣服,前世被囚金华台的那段时间,她见他穿的多是甲胄,或是玄衣墨缎,显得英武俊美,透着成熟稳重。
但想想,他现在不过二十出头,衣服穿得亮丽一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看着更年轻更嫩了,配上那张脸,确实是讨人喜欢。
看到她笑,祁晏休一张脸更冷了,他转过身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像个负气的小孩。
晏华予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襟,朝他走过去,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他肩上,再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
“皇叔,别生气,气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要稍微显老一点,我就看不上你这张脸了。”
祁晏休:“……?”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知皇叔今夜找我来,有何事啊?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侄女来来回回可就是白跑一趟了。”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坐在他腿上,睁着一双纯善无害的曈眸看着他,眼尾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勾人不自知。
祁晏休脑中只有两个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