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是知情的,就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
那些警察说着,便给他们让了条路。
可这莫家的人却闹腾着,说什么都不肯配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我去警局?”
“就是!现在墙里封着的是我姐的尸骨,我们家才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抓杀人凶手,在这里跟我们耀武扬威的有什么用?”
“要我看这个穆兮竹就是真正的凶手,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我女儿被封在这墙里?我们在这里都住了四、五年了,可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
莫家的人你一言、我语的,甚至还开始拼命的往穆兮竹兮身上泼肘水。
“呵!”穆兮竹低下头,嫣红的嘴角向一边轻扬着。
所有人都觉得她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阴影里,给人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
“我知道你们女儿为什么会被封在墙里,很难吗?既然你们要这样说,我只能换个人跟你们说了。”穆兮竹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所有人都不知道穆兮竹想做什么,可房间里的温度却比刚刚还要低上个好几度。
这别说普通人了,就连那些警察都开始牙齿打颤了。
不过陆忱景一身的功德金光,这些阴煞之气,自然是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穆兮竹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反应了。
他们两个凉凉的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人。
只见一个碎了的女人,缓缓的从莫家栋的背后升起。
它的手像没有骨头似的,一点点伸向男人的脖子。
莫家栋只觉得似有阴风吹过,后脑勺上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我的好弟弟,拿着我的买命钱,享爱了这么多年,你的心不亏吗?”莫月珍伸出尖尖的獠牙,扎在莫家栋的脖子上。
稍稍咬破了点,便向上划去,拉出道长长的血痕。
莫家栋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腿一软,便想要跪到地上。
可那只长着黑色指甲的手,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硬是提溜着,没让他摔下去。
只是它过于冰凉的手,像是冰库里冻过又立刻拿出来,带着刺骨的寒凉。
而且那不断收紧的手,让莫家栋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意。
他惨白的面容,蔓延出了无限惊恐。
“姐!我知道我错!姐,你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又 不是我杀了你,谁杀了你,你就去找谁报仇啊!”莫家栋身子抖如筛糠。
那双睁到了极致的眼睛,甚至眼角都撕裂了,染上了些许的血迹。
“你们不是很清楚是谁杀了我吗?现在她已经死了,剩下的当然就是我们之间的账了。”莫月珍说着,手下一个用力,莫家栋便它重重的砸在了边上的墙面上。
过于厚实的墙面,这样一下砸过去,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反而莫家栋的脑袋被直接磕破了大口子,腥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家栋啊!”秦老太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伤,也忘记害怕了。
她猛的冲向莫月珍,一把薅住了它的头发,就往边上拽。
可这活人去抓恶灵的头发,与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莫月珍从小就嫉恨父母只喜欢弟弟,这么多年又一直怨恨着,他们明知道是莫珊珊害了她,却把那女人捧的快和莫家栋差不多了。
所以秦老太这一出手,好不容易被穆兮竹化掉的怨恨,再次翻涌了上来,竟比以往更甚。
反手一巴掌,它直接将秦老太拍飞了出去。
穆兮竹用光电拖往回扯了下,她才没至于真的摔死。
原本差点吓到半死的秦老太,又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她拍着腿,坐在地上扶腰哀嚎:“造孽啊!亲女儿对当母亲的下手,还有没有天理啊!”
“它已经不是你女儿了。”穆兮竹冷冷的开口。
秦老太愣了下,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穆兮竹耐着性子,又强调了遍,“它已经不是你女儿了。从它死的那一刻起,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它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恶灵,你这样的哭哭闹闹除了激怒它以外,没有半点做用?”
都说人死如灯灭,其实这对于灵魂的意思也差不了多少。
灵魂脱离了身体,便不受心和大脑的左右。
回归最原始的本能,与兽无异。
这就好比你养了只老虎。
你若是对它好,它可能会稍稍记得点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但这也并不能阻碍它在发脾气的时候,反嘴给上你一口。
可你若是对它不好,只要有机会,它便会分分钟就把你给咬死。
秦老太僵在了那,半晌哭也不是闹也不是。
想要爬起来吧,腰和屁股又痛的连动都动不了。
像是在证明穆兮竹的话似的,莫月珍阴森森的怪笑着,把莫家栋也拖拽到了她的面前。
按着莫家栋的脖子,它猛的撞向了秦老太的脑袋。
两个人顿时疼的脑袋上冒起了个大包。
可莫月珍却仿佛找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更加用力的又敲了下。
两个人痛的大叫了声,然后哭着不停求饶。
但莫月珍却像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似的。
敲完了第三下,血已经糊了那两人一脸。
他们倒是想逃,但怎么能挣脱出恶灵的掌控。
那些警察见状,想要上前阻拦。
可手伸过去抓莫月珍时,却直接从它的身体穿过。
哪怕没有造成真正的阻拦,莫月珍眼里不怀好意的冷笑消退,却猛的乍现出危险的幽光。
它桀桀怪笑着,两只长爪各扣着秦老太和莫家栋,慢慢逼近逼近那些警察。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求救边上还在看戏的穆兮竹。
“穆小姐,拜托你出手,阻止下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的。”他们苦苦哀求。
“所以你们现在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吗?”穆兮竹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又手环抱在胸前,泠嗖嗖的看着他们。
他们立刻重重点头,“知道!我们知道了!”
这就是个小神仙,特意来保他们命的。
“够了,不许再闹了!不然冥府可容不得你。”穆兮竹得到满意的回答,这才看向那个玩的正起劲的莫月珍。
它歪着脑袋,阴森双眸死死盯着穆兮竹,瞳孔深处闪烁着的淡淡红光一点点褪去。
然后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
不过从它的举动上,不难看出,它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太服气的。
那些警察可管不了这么多,忙不迭的跟穆兮竹道过谢后,立刻冲上前将那两个人给扶了起来。
他们早就被砸的快晕了,现在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了,就那么歪歪斜斜的倒在警察的怀里,生怕被撂开。
“那我们现在就把他们带回去录口供?”几个警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询问。
“就在这里问吧,你们拿到了口供,我们还得往上报。”靳弈廷觉得这两个人挺不了多久了就得晕,真要再往警署一送,晕在半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可他们现在这样……”
那些警察看了看扶着的秦老太和莫家栋,觉得他们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
穆兮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符,贴在了他们的脑袋上,这人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救……救命啊!”他们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尖叫着。
“再不闭嘴,我就让莫月珍继续了。”穆兮竹烦躁的拢眉呵斥。
那两个人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老老实实把嘴给闭上了。
穆兮住深吸了口气,给几个警察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们立刻拉着莫家的人开始盘查。
因为刚刚闹了那么一出,这莫家的人也没有胆子再说什么谎话了。
莫月珍当年突然不见,确实是想要去见外地网恋的男友。
他们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不过这莫月珍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在她消失的前三天日记里,都有提到过,去见男朋友之前要去找莫珊珊。
说是她这个堂妹长得漂亮,又会打扮。
想让她帮忙捯饬下,再借两套衣服给她。
若是以后不回来了,那就把钱还给她种种的话。
虽然没有去找莫珊珊求证,但莫珊珊后来对他们的态度,好的过于反常。
他们也不是傻子,所以就差不多能猜到。
但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一直没有说,也是顾及着弟弟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
而且莫珊珊又会赚钱,时不时的贴补他们家。
若是真报警把莫珊珊给抓了,那他们两家就都没有人赡养了。
所以他们这么多年,就一直在装傻。
警察把莫月珍的日记给要死了,然后又去问了下这个小区的清洁工。
虽然有物业,但几年前的物业哪里还有什么监控留下来。
本身他们对清洁工也不抱什么希望,可偏偏那个清洁工对当年的事,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是记得有天一大早,差不多是五点钟的样子,莫月珍就拖着行李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当初这个小区在白葛县,那都是有钱人才能住的起。
所以这里的入住率并不算高,每家每户、每个人,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莫月珍她从来没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拖着的行李箱,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县城里最土最差的款式,与这个小区格格不入的。
所以这么多年保洁才会一直记得。
现有的证据全部加起来,足以证明莫珊珊就是当年杀害了莫月珍的凶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需要等警察回去以后,连夜整理成档案发给他们就行。
穆兮竹便没有再耽搁,寒暄客气了两句,便带着陆忱景和靳弈廷离开了。
他们一出来,边上的邻居一个个都有些不解和震惊的看着他们。
似乎是想不明白,他们是从哪来的。
或者说是他们这么大晚上的,到莫家究竟是有什么事。
不过这个时代的互联网尤为的发达,他们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穆兮竹。
不仅知道她和莫珊珊的命案有关,更知道她是个特别厉害的小天师。
穆兮竹一行人还没有上车,便立刻有人追了过来。
“小天师!小天师!我有点事,可不可以请你帮忙?”女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似的。
穆兮竹左右看了她眼,最后点了点头,从包包里拿出张名片,交给了她。
“明天午饭后,你再来联系我。”
“谢谢!谢谢小天师!”女人感动的眼泪花花的。
虽然今晚可能依旧睡不上一个好觉,但只用再坚持一个晚上,她就可以解脱了。
————————
白葛县这个地方,能有个四星级的酒店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怕提前找人收拾过,并且还换上了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但环境还是差到让陆忱景和靳弈廷都皱了皱眉。
反倒是穆兮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匆匆洗了个澡,便爬回床上补眠去了。
因为不想和她分开,所以陆忱景准备的子母房。
也就是有一张双人大床和一张单成年人单人床。
陆忱景晚上独自睡在单人床上,就着黑暗的掩护,目光贪婪的缠绕在隔壁床的穆兮竹身上。
不过这穆兮竹睡了会,脑袋就痛的像是快要炸开了似的。
迷迷糊糊中,她知道这肯定是破那个阵法时,又累着了。
虽然没有消耗健康的生命值,但架不住十万冤魂所携带的阴气。
一时间倒是压制住了,穆兮竹从陆忱景身上蹭来的功德之气。
这才让身体变得又差了起来。
她难受的哼哼唧唧着。
陆忱景刚想要坐起身,去查看穆兮竹的情况。
那小姑娘就自己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嗅着味儿的摸到了陆忱景的床上。
陆忱景生怕她把自己摔着,连忙伸手把人接了住。
穆兮竹闭着眼睛,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像只小奶猫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窝在那不动了。
没隔几秒,陆忱景就听到了那微沉且深的呼吸声。
这穆兮竹吸到了陆忱景身上的功德气,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但却苦了好不容易培养起了点睡意的陆忱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