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太后自那日从冷宫铩羽而归后,便当真病倒了,主要是气恼所致。
这日精神好些,又想起许寄来,便命人去请周启,“今日不是大朝的日子,皇帝怎不来探望哀家?”
待周启匆匆赶到,牛太后正歪在榻上哼哼唧唧。
她头上勒着抹额,只松松挽了发髻,脸上也没上妆,显得气色特别差,整个人萎靡无神。
周启见状,气怒先消了大半,忙询问她身体状况。
牛太后叹气:“好歹没被活活气死。那个小妖精就是来祸害我们祖孙的!
“还有那姓宋的!早知他这般忤逆不孝,当初生下来就该丢到溺桶里溺死!”
“母后!”周启提高了声调,压过牛太后,环顾四周,见伺候的都是心腹,才松了口气,皱眉不赞同地道,“母后,三弟毕竟于社稷有功,说大衍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也不为过。
“若母后这般言论传到外面,让世人怎么想?那些功臣岂不寒心?
“如今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失了人心,朕的江山坐不稳,母后的尊荣又何处得来?”
牛太后心头一跳,却嘴硬道:“我不过发发牢骚而已,后果哪就那么严重了!”
周启无奈道:“母后,如今您不是乡下妇人,而是一国太后,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疏忽大意不得。”
牛太后十分不悦:“如此说来,便奈何不得他们了?这也罢了,我一个老婆子,又住在深宫之中,无法可想。
“怎的我要处置冯安,你也拦着?”
周启觉得脑仁儿疼,“母后,那冯安立有大功,若不是他,朕如何能顺利铲除逆贼秦五通?秦五通颇能妖言惑众,若不及时铲除,后果不堪设想!”
牛太后咬了咬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哀家这个太后当得也太憋屈了!”
周启忽然露齿森森一笑:“母后且耐心等些日子,想要寻一个人的错处还不容易,过了这段日子,朕替母后收拾了冯安也就是了。
“三弟拥兵自重,久后必成大患,朕这些日子正在思量如何慢慢夺了他的兵权。
“他若没了兵权,便如猛虎失了尖爪利齿,还能泛起什么水花?
“许寄么,不过一介孤女,仰仗三弟庇护罢了,若三弟落魄了,她还仰仗何人?”
牛太后这才稍稍满意,“如此倒也罢了。只是将来一定要让我亲自处置那小妖精!”
周启一口答应下来。
牛太后心满意足,问到了周程乾的婚事,埋怨道:“你怎的交给了刘氏打理?她又不是程乾的亲娘,怎会尽心竭力?”
周启不悦:“母后,刘氏出身高贵,眼光颇好,而且还有儿子把关呢,哪能委屈了程乾?
“说起来,他慢慢长大了,母后还是不要再像从前那般纵容他了。”
牛太后立刻拉下脸来,“还不是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给他身边放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太监,难怪见了一个平头正脸的许寄就上了心!
“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听哀家的,必须给他换了身边服侍的!让他尝尝鲜,就不会再惦记那小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