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得知陆尘拿下西虎城后,各国无不心生恐惧。
大唐已然是九州内排得上名号的大国,可是,陆尘却只以五万大军就将西虎城拿下!
西虎城二十万大军,仅剩薛原均所领的五万大军逃出升天。
而秦国的五万大军,却只有千余人受伤。
“不能交好,亦绝不能与陆尘为敌!”
这是九州各国的帝王,清晰认知到的一件事。
大周君臣却有些惆怅。
他们本想助秦国一臂之力,哪晓得,秦国根本不用他们出手相助。
甚至,陆尘当日的道谢,兴许只是客套之言,并未打算要他们的助力。
鲁昭候轻叹,“陆尘之能,不可预估,不可企及。”
西虎城一战后,陆尘与高牧依然留在西虎城,以震慑城中百姓,避免有人作乱。
此后,陆尘并未再次举起利刃,朝大唐发起进攻。
不仅大唐,九州各国尽皆松了一口气。
他们惧怕大唐会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掀开九州逐鹿争霸的序幕。
“殿下,”高牧站在陆尘身后,视线落在陆尘面前的地图上。
陆尘并未转身,背对着高牧,“高将军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高牧道出来意,“殿下,为何不继续进攻关山隘口?”
以他们目前的攻势,拿下关山隘口,并非难事。
更何况……
“关山隘口乃是极为重要的战略之地,拿下于大秦有大利。”
西虎城虽然亦是重要之处,与关山隘口相比,却有所不及。
拿下西虎城,可以东望大唐全境。
拿下关山隘口,不仅能够东望大唐,亦能北望商国。
商国是大国,高牧有与商国接壤之心,并未是为了攻灭商国的野心,而是为了贸易。
“不需要我们进攻。”
陆尘负手背对着高牧,视线与高牧一同落在关山隘口处。
“他们自会送过来。”
高牧瞪大了眼睛,送过来?
关山隘口如此重要的位置,怎么会?
“殿下所言是何意?”
陆尘转身扬眉道:“不日将军就会知晓。”
几日后,大唐使臣来到西虎城。
他们抬头望着这座曾经是大唐,如今却飘荡着秦国旗帜的城池。
为首的使臣是大唐的中书令,李宗仁。
大唐皇室,与李琳颖同宗。
“来者何人!”
西虎城守卫直接将一行人拦下。
李宗仁气得不清,区区一个小兵,也敢拦他?
这里本来就是大唐的城池!
“岂有此理!我们乃是大唐神安城前来的使臣!还不速速让开?”
李宗仁以为报出名号,这些士兵,定然会恭恭敬敬将他们迎进城。
谁料,“大唐神安城?”
士兵重复念道,细细打量着李宗仁一行人,蓦然脸色一变,“神安城来人,那更要细查!”
“前来我大秦,所为何事?”
这分明是针对大唐!
李宗仁怒气冲冲,“我们奉陛下之命前来,尔等怎敢如此无礼?”
“无礼?”
今日轮值,城门守卫的将领闻声而来,刚了解完情况,就听见李宗仁此话,当即笑了一声,反问道。
将领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温度,“西虎城是我大秦的领土,你们在此处撒泼,强行要闯入,究竟是谁无礼?”
“什么大秦的……!”
李宗仁想亦不想,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说至一半时,猛然想起,如今的西虎城,已经被秦国攻下,大唐,已然没有了西虎城的话事权。
张开的嘴生生闭上,李宗仁心中憋着火气,偏生对方所说是事实,甚至如今他们也是过来求和。
想至此处,李宗仁硬生生压下满腔怒火,挤出一抹笑容,“还请诸位通报一下,我们是奉命前来见秦国并肩王的。”
将领朝一个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名士兵会意,立刻朝军营跑去。
“那诸位使臣,前来西虎城是为何?”
为何?
自然是求和。
可是,看着城门众多的士兵,还有不断朝这里张望的百姓。
李宗仁的喉咙像是被堵住,挤不出半个字。
他身后的几名使臣,脸色亦是非常不好。
他们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大唐乃是大国,使臣到哪里都会受到礼遇,谁会似秦国这般无礼?
李宗仁心里暗骂一声,“秦国果真粗鲁不知礼节。”
见几位使臣涨红了脸,却半句话都道不出,将领嗤笑了一声,“诸位是为了求和而来?”
李宗仁面颊抖动了几下,“是。”
声音仿佛是从齿根挤出。
片刻后,那名士兵去而复返,“殿下让尔等进去。”
不用再在城门口被人围观,李宗仁等人松了一口气。
陆尘与高牧等人,依然住在军营。
至于西虎城的城主府,则选了一个文职,将城中治理事宜,暂时交给他。
李宗仁几人被士兵一路带至主帅营帐外。
“殿下,大唐使臣已带到。”
“进。”
冷淡的声音响起,李宗仁踏进营帐,抬头又望见那位曾经在大唐朝堂,搅弄风云,令众人惧怕不已的不良帅。
只是这么一瞧,李宗仁却是微微怔愣。
以往的不良帅,冷淡漠然,在那双蔚蓝眸子里,望不见温度。
可如今,秦国的并肩王,眉目间比昔日的不良帅更加疏阔,隐约带着青年人的张扬。
那双眼睛,虽然依旧冷淡沉静,却已然有了些许温度,像是坚冰,被覆上了人气。
李宗仁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纷繁的思绪,抬手作揖,朝上首的陆尘见礼,“大唐使臣李宗仁,见过秦国并肩王。”
李宗仁身后的使臣纷纷随着李宗仁的动作见礼。
只是,无人心中不憋屈。
陆尘曾经只是一个弃子,上一次见陆尘之时,他们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睥睨着那位弃子。
哪曾想,他们再见时,情况却是颠倒。
高牧捕捉到他们眼底的屈辱,面上划过一抹讥讽。
分明是前来求和,却还要摆出这般姿态。
陆尘神情不变,望着李宗仁等人,淡声道:“诸位可是前来求和?”
李宗仁再次听见这个字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是。”
一个字,夹杂着羞恼,不忿,与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