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李豹进入铁门,继续上山,走了约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一座山寨前。
进入山寨后,入眼的是一片宽阔的平地,左右两边的房屋呈半圆形依山而建,房屋高低不等;房屋中间有一段长阶梯,抬眼望去,隐约能看见正中一座大殿,两边是偏殿,这应该就是李豹口中议事的地方,两边则是几位当家的住处,再往上就是险峻的峰顶了。
此时人来人往,鸡鸣狗吠,老弱妇孺皆有,如同一个村庄,与风自轻想象中的样子,大不相同。
众人行至阶梯前,一道声音从梯顶传来,“三弟,知晓你不喜迎客,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众人闻声望去,阶梯的尽头,站在一位身着灰色长袍,手持折扇的中年儒生。
只听李豹大声回应道:“既然知道,二哥就早点出现嘛,跟大哥说一声,议事我就不去了。”随后转头朝风自轻说道:“那是我二哥严狐,以后有事找他就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风自轻一拱手,说道:“三当家请便,我们自己上去就行。
待李豹走后,他见那位二当家似乎没有下来迎接的意思,轻哼一声,带着刀疤刘与众人,走了上去。
“这位便是步重步兄弟吧,先前听三弟说,是你杀了熊猛,还以为是个粗犷大汉,不曾想模样中没有半点粗鲁之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是过多长了几斤力气而已,不值一提,倒是二当家与官府周旋多年,让他们讨不到半点便宜,运筹帷幄,当真是机智过人,实在是让人敬佩不已。”
严狐呵呵一笑,摇了摇手中折扇,说道:“步兄弟谬赞了,来,请随我一同入殿,大哥正等着呢。”
风自轻转身对刀疤刘说道:“你让弟兄们在殿外等候,别惹事。”
刀疤刘拍了拍胸脯,保证不生事。
——
大殿之中,光线稍暗。
风自轻站在厅内,严狐则站在几步之外的阶梯下。
阶梯之上,是坐在正中主位的威虎帮帮主,陈煞。他面容消瘦,不似传闻中那样魁梧,眼神冰冷,眉宇间似有煞气。
或许是光线的缘故,陈煞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他摸了摸屁股下的那张白虎皮,声音沙哑,说道:“步重,实力还不错,怎么在道上从没听过你的名号?”
“不怕跟大当家说,步某其实是逃命过来的,刚到西和郡附近不久便遇上了熊猛,他以为我好欺负,却没想到会命丧我手。”
“听说你出手极为阔绰,究竟所犯何事,才沦落到败逃他乡?”
风自轻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得意道:“不过是强抢了几家财主的钱财,顺便与他们家的小姐做了那露水夫妻,也怪我刚下山没多久,下手没分寸,打杀了些人,才惹来官府的追杀。”
陈煞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站在下方的严狐则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煞手指在扶手上轻敲,说道:“如果我收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风自轻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说道:“大当家,步某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这里总共有三万两白银,可是我全部家当,您要是看得起我,便让我入了帮,做那四当家,如何?”
见到那一大堆银票,陈煞的神情才有了些变化,他递给严狐一个眼神,后者会意。
严狐向前几步,接过银票,认直端详了片刻后,收起银票,朝陈煞点了点头。
陈煞缓缓起身,说道:“既然你有如此诚意,那我就收了你,不过你的那些手下就要打乱分散,可有异议?”
“这个自然,我既入帮,就是一家人,他们到哪都一样。”
“好,那你先留下,我与你说些该遵守的规矩。”随后朝严狐说道:“二弟,外面那些人,就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小事而已。”随后朝风自轻微微一笑,出大殿而去。
陈煞走下阶梯,来到风自轻身前,说道:“繁文缛节就没必要了,以后你称我声大哥,我喊你声四弟即可。”
风自轻一拱手,稍稍弯腰,“见过大哥。”
“嗯,四弟,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来,坐,我与你说些事情。”
“好,大哥请。”
两人之间的谈话并不多,片刻过后,风自轻便向先行告辞,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便看见二当家严狐正与刀疤刘说些什么,见风自轻出来后,便停止交谈,严狐神情自若,拍了拍刀疤刘的肩膀,后者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严狐朝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随后微笑道:“四弟,从此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这里你可以随意走动,不过大殿山后面的断崖处,最好不要去,那里有古怪,比较危险。”
“谢二哥提醒,不知他们”
“四弟放心,一切照旧,为兄还有事情要做,你自便即可。”
“二哥慢走。”
严狐离开后,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引风自轻两人前往住处。
两人来到住处,待引路人走后,风自轻问道:“怎么了,严狐跟你说什么了?”
刀疤刘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不过是一些恐吓的话,让我们安分守已,别惹事。”
风自轻拍了拍刀疤刘的肩膀,笑道:“别放心上,我们又不是真的来投靠的,忍一忍就行了。”
刀疤刘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说道:“是,大人,我先去和弟兄们交待一下,您先休息。”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小声问道:“大人,您身上可带了代表朝廷的令牌或是信物?”
风自轻稍稍愣神,随后神情不悦道:“问这个干嘛,在这种地方问这种问题,有没有规矩!再说了,来这种地方,能带那种东西!?一搜身,岂不是自投罗网!”
刀疤刘急忙低腰认错,“是小的多嘴,小的笨,大人勿恼,小的不会再问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把兄弟们都安抚好,安静等候便是。”
刀疤刘告辞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风自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