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三哥这么说,世家的人都来了,咱们还在这等什么,不说那撼山经,连同与它一起的几本武经都没了消息,再等下去,岂不是连汤都喝不着?”排行最小的猎户喝了口酒,插了几句嘴。
青年猎户看了眼身旁正要嚼花生米的老五,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声骂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好色,被人骗了钱都不知道!要不然,咱们用的着喝这一两银子一坛的酒?你看刚才那小子,一坛酒就能抵咱们一桌菜,呸,你小子,越说越气”
猎户老五自知有错在先,不敢反驳,只好用救助的眼神,望向大哥。
“好了老三,老五也不是故意的,谁叫那娘们儿确实长的漂亮,连缠武楼的姑娘都比下去了,老五中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猎户老五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对对对,还是大哥看的更透。”
一直在观察四周,未曾说话的猎户老四,饮了一杯酒,轻咳了一声,其余四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齐齐望向他。
“三点。一,撼山经九成还在城中,应是落入高人之手,如大哥一般,或者更高。
二,刚那年轻人的实力,应与大哥不相上下。
三,除撼山经外,所料不差,其余三本,两本在城中,一本在城外,已被人夺去。”
言罢,猎户老四再饮了杯酒,不再说话,继续观察四周。
酒桌旁,顿时安静了一小会儿。
猎户老大的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稍加思索。
“依老四所言,夺取撼山经,有些棘手,至于其余两本,估计抢夺之人已死,或者藏于某处。”
猎户老四听后点点头。
“大哥,咱们就这么把推断说出来,被别人听了去怎么办?”
猎户老三听到老五这样一问,气更不打一处来,小声骂道:“平日里你不机警也就算了,咱们都来这么久了,局势你还没摸透?到了现在,谁还没有个具体推论,跟咱们的能差到哪去?
就以角落那位世家子弟来说,他会不清楚成武郡的具体动向?他要是不知道,那世家子弟岂不都是草包?”
“三哥消消气,消消气,我也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我还能真不知道?对吧。”
猎户老五强颜欢笑的对老三解释着几句,后者将信将疑。
——
角落处。
风自轻镇定自若地喝着酒,心中却已是笑开了花。
这五兄弟,还挺有趣。
进城之前,风自轻便将境界压低隐藏了半境,气息也尽量弄得厚重沉稳一些,只要不频繁出手,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半步六境的武者,也就是半步乘虚境。
只要别人境界不高于他,便很难会被发现。
一个半步六境武者,带着一群五境武者,来成武郡夺宝,确实有几分底气,毕竟这里不是国都玄京,再加上国情如此,高手自然不多,即便碰上,也有一战之力。
缠武楼和醉武楼他都认真观察过,七境的武者,还没看到过,当然,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压境。
嗯
世家子弟,原来自己还有这份气质,看来以后,乔装的选择,多了一项。
这本撼山经,修仙者,能不能修行?如果能,那他是险中一搏,还是安稳远离?
凭心而论,对于此种功法的需要,他并不是很迫切。
但如果凶险较小,又有机会,那便偷机取巧一次,如果过大,那便作壁上观。
打定主意,他继续悠闲的喝着小酒,仔细探听着周围的消息。
“大哥,听说这撼山经,连修仙者都能修行,是不是真的啊?”
“听说可以,只不过没人求证过,老二,你有什么想法?”
猎户老二眼珠一转,说道:“大哥,我有一个想法,你说咱们万一真命好得了这功法,要不把它给卖了?
你看,这种功法极为稀缺,肯定能换一大笔钱财,到时咱们用这些钱财,再买一本适合咱们武者的功法,肯定能剩不少钱,够咱们挥霍好久了,这样岂不更好?”
猎户老大瞥了一眼这个管财,且爱财的老二,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望向老四。
猎户老四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可行,玄京集宝楼,不过路上会更为凶险。”
猎户老大沉吟片刻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老二的看法。
其他几人见大哥没意见,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富贵险中求,既然敢前来夺宝,自然不会过多在意。
戌时。
大楼厅中,宾客们陆续离开,猎户五兄弟也在其中。
角落处,风自轻继续坐了一会儿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沉思片刻后,才起身结账。
——
醉武楼,三楼唯一厢房,房门大开。
门外。
一位青年锦衣公子背靠着墙,静静地看着楼下,待看到某处角落空荡之后,转头朝门内问道:“他就是你挑的人?境界倒还可以,只比我稍低一些,但他似乎已有所察觉,你确定继续?”
“无妨,继续。”声音悦耳动听,语气淡然。
锦衣公子微微一笑,“那行吧,热闹更大喽。”
——
客栈中。
风自轻正盘膝修行,心绪却有一丝不宁。
三楼,似乎有人在观察自己?
可是自己今天才进城,而且什么事都没做,话也没有乱问,并没有引人注意,那是为何?
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惹眼了?
他摇了摇头,将思绪抛开,缓缓入定。
翌日。
风自轻从入定中醒来,便听到楼下传来扫一阵叫骂声,还有伴随着瓷碗酒坛摔碎的声音。
他微微皱眉,大清早的就有人来闹事,扰人清静。
走出房门,扶栏处已有不少人围看,议论纷纷。
楼下是一个粗壮莽汉,他的衣服上有些许汤汁,正扯着店小二的衣领破口大骂,店小二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右脸有些肿,嘴上求饶不已。
地上是一些打碎的碗坛,酒水菜汤,溅湿了一地。
“他娘的,一大早就碰上这种事,真晦气,要不是打不过,老子早揍他了。”
“知道就好,咱们境界低微,看看就行,别惹事。”
入耳的多是类似这种牢骚,但真正敢下去动手的,没有一个。
风自轻摇了摇头,将手中折扇展开轻摇,慢悠悠地下楼而去。
他这般作派,在这种情况下,大多人会认为,他是下去打抱不平的,包括那个动手打人的粗壮莽汉。
楼上有人翘首以盼,十分关心接下来的进展。
莽汉一脸络腮胡,怒目而视,见一个手摇折扇的锦衣公子,正朝自己这边走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随即恢复。
他将店小二随手一扔,下巴一扬,朝那锦衣公子说道:“怎么,你要替他强出”
话说一半,骤然而止。
手摇折扇的锦衣公子并没有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在他身边一绕,便出门而去。
——
二楼,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走了?他不是下去教训那人的?
粗壮莽汉也如这般想,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接着一抹惊恐之色一闪而过。
他转身将店小二再次拎起,又给了他一巴掌,大骂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步伐有些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
——
一处简陋的馄饨摊。
风自轻悠闲地吃着馄饨,不时的点头,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这手艺,跟柳老爷子有的一比。
他不是圣人,没有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的侠义心肠。
刚才客栈里,无非就是店小二在上菜时,不小心碰到了那莽汉,随后挨了一顿打。
店小二双眼无神,眼圈微黑,显然是昨晚彻夜未睡,以致于早上精神不济。
这种事,时有发生,没必要横插一脚,徒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