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少爷!我做了粥,来吃饭吧。”吴伯把端上来的粥放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清一少爷,嘴呶动着,半天,吴伯轻叹口气“少爷,吃饭吧。”
“碎了”。清一坐在桌子前,拿起碗吃起粥来,五色米是杂乱的灵米,便宜抗饿,却对修炼者没有好处,单一灵脉的修炼者都是吃单色米的。
“碎了?”吴伯错愕,随后想到那是个淘汰的残次品,黯然的低下了头。“没关系,今天主家那边会测的,也许,灵脉冲刷成功了呢!”
“吴伯,”清一放下碗,抬起头看向外面,阳光照射进青寒山,冰霜已化开,少年的心却一片冰凉,“还是五色。”清一轻轻的说出来。
怔怔的看着前面“为什么呢?”少年迷茫了,血他可以留,痛他可以忍,为什么还是不行呢,那今天之后呢,他,又该何去何从?
“少爷!”吴伯上前一步,更咽的搂住少年,他还是个孩子啊,十六年来每一天都受着洗脉之苦,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少爷,没事的,没事的。不行我们就离开东洲,去外面,一定可以找到洗灵的机缘,一定可以改变灵脉的。”吴伯,老泪纵横,紧紧的抱住少年。
“可以么?”清一顿住,闭上了眼睛,片刻,眼中迷茫褪去,坚定的眼神看向外面,可以的。
“走吧!”
十六年,第一次踏出青寒山,走出山脚那一刻,清一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照在身上不再是寒凉。
地面铺着绿绿的小草,不再是白茫茫一片。人声渐渐沸腾,老人,孩子,女人,清一从未见过的,书里描述的情境,如此新奇。
十六年的与世隔绝和洗灵的痛苦让清一沉默寡言,他有些茫然,也有些格格不入。
清一跟在吴伯身边,面对新奇的东西看的目不接暇,突然一个人影撞了过来,一道剑光紧随其后,清一抬起手臂挡住剑光,“哐当!”只见先前撞过来的人影反手用一段黑木挡住剑,转身向外拉住清一。
“呆子,哪有用手臂挡剑的,你的手臂不要啦!”
清一的手臂被剑气划伤,已血肉模糊。不过这点伤比起洗脉池的痛根本不算什么,清一随手用衣袖擦了擦。挣开少年的手,转身看向吴伯,“走吧。”
“给,不就是个玉佩么,本公子不要了,送你了!”少年转身把手里的玉佩扔给先前持剑之人。转身追上清一。
“大哥,就这样放过他么?”后面又追上来几个人。
持剑之人拦住同伙。“他是木家人,刚刚他拿的武器里散出木系灵脉。”几人忌惮五大家族,转身回去。
“哎,朋友,相逢是缘啊,谢谢你舍身相救,你这是要去哪里,做个伴啊。”
“这位少爷,我家少爷还有要事,怕是不能同行。”吴伯拦在少爷前,拱手行礼。随后进入身侧印有火焰标志的大门里。
“火家。”少年摸着下巴,狡黠的一笑,转身像刚才的方向走去。
正午,火家西门传送阵一片白光,清一和吴伯从阵中走出来,第一次接触传送阵,清一感到晕眩,脸色苍白起来。虽然有吴伯护着,但一个初级一段都不是的人没被传送阵碾碎,足见清一的肉体强硬。
阵外两个小厮正无聊的等着,见人出来,穿着破旧的外褂,不屑的撇撇嘴。
“走吧,家主和诸位长老都等着呢。”说完就直接走在了前面,一点尊卑都没有。
“家主,五色脉体根本不可能洗成单一脉体,能活着都是万幸了。”火家二长老火琰智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家族资源应该能者得之。”
烔庆听了这话,脸色得意。
“家主,此次测试之后,你不能再以公谋私。”四长老瞥了眼烔庆,眼神转到烔真身上“真儿的脉体术快突破中级三段,若是资源足够,假以时日也可以参加宗门大选了。”
“知道了。”低沉的声音响起,传入刚入园里的几人耳里。
十六年,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父亲,只是个称呼。
清一以为自己会期待,会激动,可是走到跟前,他内心一片平静,甚至连初见外面世界时的新奇都没有。
可能是从来没有过期待,也就不会有激动了。
迎着阳光,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口,在青寒山上呆的太久,一身的清冷,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少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大厅内二十多个人,正中间坐着的中年男子,容貌俊美却两鬓苍白,说是母亲去世时一夜苍白的。
目光随着少年的到来而直视前方,深邃的眼睛似乎在看着少年,又像是透过少年看着什么,“测一下”。收回目光,淡漠的看向大厅中间的测灵石。
左右坐着的分别是火家现任二长老和四长老,脉气高级三段,二长老为绿色中等灵脉,四长老是黄色中等灵脉。
下首坐着一个钟馗一般的黑脸大汉,手握火仗,为执行长老。周围站着的都是主家嫡亲的小辈,以烔庆和烔真为首分站两侧。烔鹤则站在黑脸大汉身后。
清一麻木的走到桌子前,桌子上的测灵石色泽鲜艳,光滑无比,一道裂纹都没有,可见是上品测灵石。
清一将之前划伤的伤口,直接撕开,鲜血涌出,滴入测灵石上。血液顺着测灵石渗入,测灵石一片白光。
吴伯在门口,紧张的握紧双手,伸长了脖子向里看去。
早已知道的结果,却也期待奇迹。可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奇迹,也不会因为你努力就回报给你一个奇迹。
白光之后,测灵石上显示出金、木、水、火、土五色脉,每条脉如虫子般细小,带着灰白色的光泽。
“这就是五色脉?怎么这么小,像虫子一样恶心。”
“灰白色是什么等级啊,大门口的六子都是白色的。”
“家族培养了十六年,都喂狗”家主扫向四周,下边的人像被掐了脖子,不敢言语。
二长老和四长老到时没有之前的争论,他们等着家主定夺。
清一,放下手,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不像水花可以起涟漪,血色好像也不纯红色,有些淡,可能也有些凉吧。清一想着。
“逐出火家嫡系,纳入仆籍”家主顿了顿,看向台下的少年,长开的地方已初现俊美,尤其那双眼睛,如果笑开了,只怕会与日月争辉。“定为三等。”
家主起身看向少年,有恨,有愧,有伤,有“清一,保一生平安,这是你母亲的希望。”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