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蓉魈道,“这个古牧刍,其杀人无数,作恶多端,确实不能容谅。”
“看出来了,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方才他对我和凝凝动了杀意。”戚清燕想到那一幕,犹不寒而栗。
方才,一把剑直指她的眉心,看似要穿透而过。
同一时间,纪凝霜也被法器困在阵中,看似要被粉身碎骨。
另一边则是纪蓉魈被逼着要进行自我了断。
在这般危机重重时刻,就是这个出自青霄门的圆滚滚老头下令要一口气诛杀所有。
幸亏白衣白发神仙来得及时,就见他轻轻拂手而已,然后那急欲取人性命的剑被折断粉碎,还有围困纪凝霜的法器在顷刻间崩裂,只一夕之间化成碎片。
戚清燕想到那一幕,心中犹震撼不已。
纪凝霜让祖母继续说,“那最后一个人是谁?”
纪蓉魈道,“他是苏氏真正家主苏嵊闫,早年在争权夺利之中遭受暗算大败,他被逐出苏家,至此心中藏怨,经过多年苦熬,他修炼至大乘道藏,今也是为了报仇。”
纪凝霜想,报仇就可以随便杀人吗?
……
这边一老二少正在交谈。
那厢,始终不知悔改,面相看起来就极其阴鸷邪毒的古牧刍警告,“年轻人,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古牧刍想大开杀戒,他不喜欢留活口。
白发神仙抬起眼眸,他的眼神,淡漠而清冷,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又好像一眼望穿了这万里河山几多纷繁尘世,一切也不过是云烟般,飘飘浮浮片刻即刻消失不见。
他俊美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玉立在天地间,负手萧然,凌然绝世。
古牧刍看着这来路不明高深莫测的白衣人感觉发毛。
他问在旁两位,“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啊。”
“我们待会还要去苍灵山脉寻找神物呢,解决了这边的事,再去抢夺神物岂不顺手?”
古牧刍很急躁,一看就是个易狂易之人。
他手上缠着无数冤魂,从不惧怕任何,只有别人惧怕他的份。
只是这白衣白发人神秘莫测,他身上隐隐流着光华无暇,明明是个白俊清和之人,却在仰望着他的时候深觉渺小和卑微。
这样的气势,如此之气度,世间罕见。
白陌尘和苏嵊闫互相看一眼,他们总觉得这白衣白发不好对付,刚刚那上品法器轻而易举被这年轻人抬手摧毁,这少有人能做到,不,应该说没有人能做到。
若说他摧毁的是一般俗物还可以理解,问题是上品法器在他手中犹如纸糊东西,竟然在顷刻间粉碎化作虚无,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白陌尘本意就不想对没有修为的纪蓉魈动手,先前答应办事,也是因为听说纪蓉魈修炼增进,已步入大乘道藏,为此才前来挑战。
白陌尘常年居于深山老林之中,他不喜追问世事纷杂,每天就想知道千山门被血洗了没有。
这受到邀请,一是为挑战,二也是为自己毕生的心结。
他特意亲身出来对付纪蓉魈,原是苏家和皇室答应了,说如果他能完成任务,就容许他返回千山门洗前尘恩怨,故而才有今日这一遭厮杀。
老实讲,他不想做这等卑鄙龌龊之事,当年一着不慎留下病根,他数十年不能安稳度日,那岂是旁人赶尽杀绝的错,另一半也有他心地摆不正问题。
白陌尘在思虑万般。
而苏嵊闫想,胜败乃兵家常事,让他对一个没有修为的老太婆出手,他也下不去手。
所以三位闻讯而来的大境高成者,有两位已经在后知后觉里对皇室骗人撺掇各种暗谋生出反感。
独独古牧刍没有这等思虑,他现在就想杀光所有人,待办完事,然后返回来自拿走属于的东西。
三人各怀居心。
显然未能达成共识。
古牧刍建议,“先杀了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衣小儿。”
他实在气不过,凭空出现一个拦路虎,这坏了他的好事不说,还让苏嵊闫和白陌尘打退堂鼓了,那接下去如何解决?
古牧刍越想越生气,他浑身戾气暴涨翻涌。
白发神仙看向煞气盖天的人,古牧刍,此人也算是奇根异骨,早年暴戾恣睢,如今一大把年纪犹是狂暴无所不用极其。
可惜了这一身天赋和修为。
白发神仙淡漠的眼神微微扫过去,他之睥睨不屑毫不掩藏。
古牧刍彻底被激怒,他道,“年轻人,看你修为不低,如不想被挫骨扬灰,还是不要逞英雄的好。”
白发神仙听着那般狂徒妄语,却未曾有任何反应。
只淡淡看过去一眼。
古牧刍又觉一身毛。
他不想再说废话,迫不及待冲过去想一招杀死所有。
霎时间,扫天之势滚滚席卷。
古牧刍气势大盛,本以为能将这装模作样的年轻人一招灭魂。
未想,磅礴之势尽数湮灭在芝兰玉树,雅人深致的白发人身边。
是的,所有汹涌澎湃起来的道则法相都凝固静止了。
好似有什么力量悄然临至,然后将一切冻结定格。
大乘之势,道蕴藏锋,不管是势还是锋,悉数无声粉碎在这个神秘莫测来路不明的白衣仙尊周围。
哪怕是四周的草木也倏然玉立不再浮动摆舞。
连微风也在他轻微的举动下被定格。
白陌尘讶然道,“他到底是谁,为何能……”
苏嵊闫止不住后退一步道,“哪怕是宗门尊者也发挥不出如此之势。”
古牧刍不甘心,他道,“动手啊,必须解决他。”
他再次奔命而去。
这次气势更加盛大恢宏。
戚清燕和纪凝霜忙不迭运气护身,她们为姥姥布下一层防护结界。
“无药可救。”白发神仙漠然一语,他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轻轻一点。
点石成金,天地为之颤栗,那位大乘道藏一心只想扑杀,他不顾一切带势袭来。
可未到近旁,四周好像被万里冰封,温度骤然间变冷。
一切失去生息,刹那间,或者是过了很久很久,忽又见流光闪烁。
那光芒如线一样,轻轻流淌而过,温软而轻柔。
之后,古牧刍轰然倒塌在地。
他死了。
就这样栽倒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