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起身关了灯，念宝宝立即安静下来，但是小嘴巴是停下来了，就是那手还闲不住，一会儿摸摸墨白，一会儿摸摸叶蓦然，在中间滚来滚去。
叶蓦然自然不会说她什么，只是怕她吵到墨白，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圈起来。
她推开叶蓦然，小声的说：“爹地，不要，抱着我！”
叶蓦然被吓了一跳，立即示意她别说话：“嘘。”
念宝宝大声说：“爹地，热热，松开。”
叶蓦然不敢说话，只能松开她，念宝宝又开始翻来覆去，就是不睡觉。
墨白像是习惯了一般，反正就是不搭理她。
念宝宝拍着她的后背：“妈咪，妈咪？妈咪睡觉觉了吗？”
“妈咪，你说说话。”
“妈咪，我想喝水。”
叶蓦然小声的问：“宝宝，要喝水吗？”
念宝宝立马转过来：“嗯嗯，要喝******。”
叶蓦然坐起来，刚准备下床，就被墨白叫住：“她洗澡前已经喝过了。”
叶蓦然又躺下来，盖好被子。
孩子一直是墨白在带，该怎么带，自然是比他清楚，她说喝过了，那就不能再喝了。
念宝宝立即爬到墨白身上，骑在她腰上：“妈咪？妈咪，说话。”
墨白深吸了一口气：“墨子衿，该睡觉了！”
现在都十点半了，她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照着劲头，也不知道几点才能睡着。
一被叫全名，念宝宝就知道墨白生气了，只能委屈巴巴的从墨白身上下来，小声的试探着喊了一声：“妈咪……”
“睡觉！”
念宝宝立即躺好，不敢再乱动。
叶蓦然舒了口气，终于消停了。
然而还没三分钟呢，她的小手又不安分了，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捏着他的耳朵，又扣又扯的。
叶蓦然：……
上次和他睡觉的时候明明很乖啊，今天怎么这么皮？这多半是欠教训了。
但是，让他来教训，他多少有些舍不得。
所以，平时墨白都要被念宝宝这么折腾？心里突然就很心疼，孩子小的时候更难带，生病了，哭了，都是她在哄着，他亏欠墨白的，感觉怎么都还不清。
叶蓦然抱着念宝宝翻了个身，让念宝宝睡到外面，这样就打扰不到墨白了。
墨白一惊，瞬间坐了起来，立即问：“你做什么！”
叶蓦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我只是怕念宝宝吵到你，所以和她换一下位置，绝对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挪挪位置，我不会靠得太近的，要是实在不舒服，中间可以放个枕头，这样可以吗？”
墨白又躺了回去，没再说什么，也没去拿枕头，叶蓦然还是怕她睡得不自在，不安心，伸手摸到了边上的兔子，他把兔子放到了中间。
黑暗中，所有的声音都特别清晰，人的感官也会跟着放大，墨白听着响动，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捂起来。
和叶蓦然躺在一张床上，上一次好像在上一个世纪，陌生，又让人无措，迫切的想要逃离，可又不知道还躲在哪儿去。
念宝宝还要爬回去，但被叶蓦然紧紧抱住，很小声的说：“宝宝，妈咪困了，要睡觉觉，我们不能打扰妈咪，好不好？”
念宝宝也学着他：“好。”
“爹地，我想尿尿。”
叶蓦然：……
“要带她去尿尿吗？”这是问墨白的。
“带她去。”
得到回应，叶蓦然这才抱着念宝宝去了卫生间。
“宝宝，你平时都这样吗？”
“嗯？”
“你会不会被妈咪打屁屁？”
念宝宝哼了哼：“妈咪不会打，宝宝的屁屁！”
叶蓦然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妈咪是真的疼你，这都不打。”
“等会儿我们好好睡觉，不能再说话了，好不好？”
念宝宝圆溜溜的大眼睛，这会儿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叶蓦然深吸口气，抱着念宝宝出去，就念宝宝这架势，怎么可能一会儿就睡着？
就这么躺在床上，念宝宝一直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而且还要有个要回答她。
念宝宝：“爹地。”
叶蓦然：“嗯。”
念宝宝：“白天爹地不在家。”
叶蓦然：“嗯。”
念宝宝：“去哪儿呢？”
叶蓦然：“上班。”
念宝宝：“上班干什么？”
叶蓦然：“上班就是大人要做的事。”
念宝宝：“爹地，每天，都要，上班吗？”
叶蓦然：“嗯。”
念宝宝想了一会儿，又问：“以前爹地在上班吗？”
“嗯？”这句话他没听懂。
念宝宝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我知道了。”
叶蓦然很是好奇，她知道什么呢？
念宝宝：“以前爹地病病，妈咪，妈咪难过，宝宝，心疼。”
叶蓦然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念宝宝是在说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吧。
她这么小，过了这么久了，她竟然还记得。
他抱住念宝宝：“嗯，对不起啊宝宝，爹地那时候没能陪着你，还让你妈咪难过了。”
墨白已经睡着了，并没听到父女俩的对话。
念宝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扬起小脸亲了一口：“爹地不能让妈咪难过。”
“好！”以后再也不会让她难过了。
叶蓦然也亲了念宝宝一口：“宝宝，你还记得这些啊。”
“嗯。”念宝宝回答得可骄傲了，她又说：“我还记得，宝宝，是从妈咪，肚肚里，出来的。”
“啊？宝宝还记得这？你记得自己是从妈咪肚肚里出来了？真的假的？”
这着实让叶蓦然一惊，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墨白有一条金色的尾巴……
这说来都让人难以置信，可却是事实摆在他面前。
他到如今还是会担心，会不会在某一天，墨白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是一阵害怕，他无法接受这件事的发生。
那念宝宝呢？
墨白喜欢水，经常泡在水里，关于她身份这个问题，一直是两人心照不宣，避而不谈的话题，她离开水太久会怎么样？
鱼离开了水会死，那人鱼呢？会是什么样的代价？
他突然担心起来，那段时间，墨白每次从浴室出来脸色都不太好，当时他还总觉得她是装的，就是为了博取同情。
如今想来，自己可真是混蛋，一起生活了三年，他从来没去了解过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