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荣走了之后李沛兰才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平复后才满脸歉意的看着周政客,“对不起啊,他是我哥,我代他向你道歉!”
周政客早就猜到了,所以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也能忍下来,不然呢?还真能跟李沛兰她哥打起来?
“没事。”周政客回。
“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一直在外面玩,家里的事也不管,跟我爸的关系也不好,所以对我也是一样,连累到你了!”
周政客倒是不在意的耸耸肩,“对你还好吧,虽然讲话难听了些,好歹也是关心你。”
李沛兰感受不到他的关心,从小到大他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不是骂就是怼。
“可能吧。”她不想谈李沛荣,转移了话题“对了夏凉要去哪里上学啊?报了吗?”
“嗯,和你一样,下周就高考了,到时候她要来宜城,应该会过来找你。”
“真的啊!那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跟夏凉去同一个学校了,说不定还能同宿舍呢!”李沛兰一想到跟夏凉一起住就开心!
周政客看着李沛兰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心情变好,刚才李沛荣带来的烦躁一下子就消散了。
吃完了饭周政客就回了乡里,李沛兰站在车后对着他挥手,周政客看着倒视镜里的她一脸不舍,忽然有些后悔将她叫出来吃饭……
他自己浪荡子弟惯了,没心没肺倒也无所谓,可是夏凉早就提醒过他不能靠近李沛兰,这要是小姑娘把持不住越陷越深,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脚下油门一踩,直接将人远远甩在身后。
翌日夏凉醒来时周政客已经将杯子和饮料放在了她的门口,周政安的车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去了矿区。
她将东西放好后便拎着杯子去了教室。
“周先生和周老师答应给你们换的杯子买来了,每一个杯子都一样,大家拿到了之后在底下写上自己的名字!别弄乱了!”
夏凉交代完了之后才发现,今天葛新也没有来上学。
第一节课下了课,夏凉又跑回了办公室,还好,谭校长刚好也在。
见着夏凉,他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也是一脸的担忧,说:“葛新今天没来吧?”
“嗯,我正想问您呢?昨天您去了他家,葛新的状态怎么样啊?”
谭校长摇摇头道:“他看不出什么反应,但是这孩子以前嘴巴很甜,能说会道的,昨天见着我也没叫。”
“那您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上学啊?”
“我昨天听他爸说,这孩子把弟弟的事怪在自己身上,说因为自己贪玩才导致弟弟没了,他也不想读书了,没心思了。”
谭校长有些愁容。
这件事肯定是对葛新造成心理创伤了,这种创伤难以愈合,且对他以后的生活影响很大。
夏凉心里着急着,眼看就要小考了,如果影响了小考,那可怎么办?
如果是成年人还可以跟他讲道理,讲得失,可偏偏,葛新还是个孩子,容易情绪化,意气用事。
更何况,他弟弟这个打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致命的了!
夏凉点点头,道:“那我放学了去看看吧。”
“嗯,也好!你要是能劝劝他自然是最好,他们家就两兄弟,现在弟弟没了,就这一个孩子,他爸妈也是干着急。”
两人正说着,刘高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进来,见到夏凉,他不好意思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夏凉从口袋里掏出了昨天拿回来的钱,递了过去:“这个钱,还给你。”
刘高没想到夏凉动作那么快,他知道夏家老太太多难缠,他妈妈去了好几趟都是一肚子气的回来,这夏凉就一次就把钱要回来了?
“夏老师,这个钱你是从她们手里拿回来的吗?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她们不愿意退回来,你也不用去借钱给我的……”
刘高估计这钱是夏凉找周政安借的,他不太相信夏家老太太这么容易的就把钱给了夏凉。
夏凉将钱塞进他手里,“是你们给的那六百块,又不是我的错,我自然不会去借钱给你。”
夏凉说完就回了教室,留下刘高和谭校长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
谭校长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刘老师啊,别再犯浑了!”
上午的课一结束,夏凉就跟着谭校长回去了,葛新和谭校长一个村,也正好让谭校长指个路。
到了葛新家门口的时候谭校长说:“他们家这个时候应该没人在家,葛新也不一定在。”
夏凉点头道:“没事,要是不在我晚上再来一趟!”
谭校长还没来得及回,就看到葛新扛着锄头从村头走了回来……
“那,那里!葛新回来了!”谭校长指着夏凉身后说。
夏凉回过头,就看到葛新有些意外和无地自容的脸……
他站在原地,把锄头放下,慢慢走近,叫了一声:“谭校长好,夏老师好!”
“你看看你,不去上课,夏老师多担心你,都亲自跑来找你了!”谭校长看着葛新,故意沉着脸批评道。
夏凉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葛新,又转过头看向谭校长,说道:“谭校,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单独和葛新同学聊一下!”
谭校长不好说什么,也只能先回去了:“好,那夏老师你聊完了到我家吃午饭啊!”
“谢谢谭校,不过我聊完了就回学校了,老张做了午饭了,更何况他那里还忙呢!”
“哎!你就太好强了!这边的事情都离不开身,那边也要忙,干嘛那么累!”
谭校摇了摇头,虽然心疼夏凉,但是还是没有劝太多,夏凉也只是笑了笑。
直到谭校长走远,夏凉才重新看向了葛新。
“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弟弟吗?”
葛新抬头,看着夏凉那张带着温柔的笑脸,葛新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种不明物体填满了,充实的,温暖的物体……
他点点头:“你不怕吗?”
“怕什么?”夏凉问。
“我弟弟没有了,人人都怕,不仅怕他,也怕我,我家里人也不给我提,人人都觉得忌讳,不积极……”
葛新声音越说越低,慢慢的变得有些更咽,他抓着锄头的手握得很紧,久久的都没有放开。
夏凉摸了摸他的脑袋,举着自己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说道:“你不是答应了他要给他买这个饮料吗?我让周老师给你买来了,你不要拿去给他吗?”
葛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夏凉,看着她从袋子里掏出了两瓶兔子饮料,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