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长老见图刀完全凌驾在尤龙真神和娜丹国王之上,瞬间就转变了方向。
指着东黎君道:“你大哥对她一往情深,可这贱人不但不领情意,先是对他戏耍,后来竟然把他给杀了,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话语中隐隐有搬弄是非之意,显然是在煽风点火。
娜丹国王生怕坏了杨小玄的计划,因此选择了隐忍,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登台的时机。
青丘国有个姓田的长老,他对东黎君倾慕久矣,多次求爱,不但屡遭拒绝,还多次遭到东黎君的嘲讽。
过去东黎君毕竟是公主之身,地位高贵,他始终也不敢报复。此刻她已经变成了阶下囚,报复心大起。
于是,他对图刀道:“三太子,传闻东黎君美不可言,但因她时常变化之故,真实的面目却是知者甚少。眼下她已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将她打回原形,让大家一睹她的芳容?”
众人谁都没有目睹过东黎君的真容,心下好奇,听他如此一说,纷纷随声附和。
图刀笑道:“这事很难办到!据听说这贱人竟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美艳,只有洞房花烛时才肯露出真容,估计是打不出真容的。”
凃长老顺情出了一个馊主意:“是啊,是啊。据说这贱人脱裤子比看真脸容易的多。想看她真容确实不容易。要不三太子,你把她带到房中去,好好爽上一把,兴许弄出个真容来。”
娜丹听他说出这话,怒火如沸,刚想摸刀,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忖道:“只要有人上台,我就发疯似的冲到台上,这倒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怒目而视,也就没有去理他。
忽听图刀道:“田长老,你对这妖女倾慕了许久了,要不然你到台上劝劝她?如果你能让她现出真容,便可做她半个时辰的主人。”
田长老惊喜交集,颤声道:“三太子此言当真?”
图刀拿起一把鞭子,交到田长老的手中,笑道:“我三太子何时说话不算数?绝无戏言。”
田长老盯着台上的东黎君,两眼发光,舌头不住地舔着嘴唇,就像一只贪吃的赖狗,贪婪地盯着一块鲜肉。
听到图刀说出这话,生怕别人抢先,霍然离坐,闪电似的朝祭神台上扑去。
众人有的欢呼,有的惊叫,声浪震天,不绝于耳。后面的人哄然立起,翘首观望。
娜丹国王悲愤而紧张,扯着尤龙的胳膊,苦苦地哀求道:“真神,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帮帮我家东君吧!”
尤龙淡然道:“求我也没有用。三公主勾结外人,杀死了图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为了青丘国的安危,我早已消除了她的国籍,逐为荒外夷民。眼下她已经算不上青丘国的人了,自然不能按青丘国的律法来处置。况且有图刀在此,我又哪敢管啊!”
众人哄然,嘈杂着在下面谴责,也有的背后指指点点,又是鄙夷又是憎恨。
尤龙听到乱哄哄的叱责声,蓦地把头朝后一转,用凶恶的眼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怒声喝道:“你们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啦?若是不怕自生自灭,就请到我面前讲话!”
他掌握着封印大权,谁敢得罪?随着他的一声怒喝,都噤若寒蝉了。
娜丹见乞求真神也无济于事,便把短刀握在手中,连刀带手都藏在袖筒中。
转头朝台上望去,见东黎君玉雕似的凝立不动,紫袍飘荡,秀发飞舞,一双杏目闪耀着冷冷的光芒,竟有凛然不可侵犯的冰霜冷艳。
田长老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东黎君的面前,舔了舔舌头,颤声道:“三公主,三太子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只要你就向众人展示一下真容,我敢保证你能够活命!”
东黎君俏脸如霜,眼中喷火,若不是被点了哑穴,一定会臭骂他一顿。冷冷的一笑,微带嘲讽之意。
田长老呆了一呆,不敢在正眼看她,把手中的皮鞭一抖,甩了一个响声,婬笑道:“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
倏然绕到她的身后,长鞭一抡,缠绕在东黎君的脖子上,朝前一扑,劈手抓过她长发,用力朝后一拽,使她头颅仰起,探出一只手来朝她变化不定的脸上摸去。
东黎君手脚被缚,无力法抗,她张大嘴巴,全身都在颤抖。
台下的人群轰然围了过去,维护秩序的狐妖抡起棍棒一顿乱打,又将他们阻挠了回来。万千双眼光都凝聚在台上,或是同情;或是愤慨;或是妒恨;或是幸灾乐祸……
图刀、尤龙一唱一和,呵呵怪笑,得意已极。唯有娜丹国王咬牙握拳,怒火熊熊燃烧,望着女儿被他人蹂躏,心痛如绞。
她几次想解开杨小玄封印。但她清楚,一旦杨小玄登台救人,老狐三立刻就会念咒,这样一来,不但女儿救不出来,还会把杨小玄和好多的民众推向死亡的深渊。为了不影响全局,决定还是自己先与其周旋。
她高举短刀,大声骂道:“田牲口,我叫你不得好死!”一声长啸,挥舞着短刀朝台上飞掠过去。
图刀把手一摆,高声令道:“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拦住!”
黑烟腾起,一群狐妖从台下跃起,将娜丹国王拦住,几个长老生怕掀起战事,一起冲上前去,架起她的胳膊,硬生生地把她拖了回来。
田长老大发婬威,一手拽着头发,一手在她脸上乱摸,奇怪的是,她那张变化不定的脸好像没血没肉一般。
田长老心下好奇,突然拔出一把短刀,怪笑道:“宝贝儿!我在你脸上划上一刀,瞧瞧你有没有血肉。”
短刀一点一点的挨近她的脸,就在短刀划向她脸颊的刹那间,东黎君把头猛然朝后一仰,两腮鼓起,“噗”的一声,一个钻心丁怒射而出,正锭在他的脑门上。
田长老“啊”的一声惨叫,散手扔刀,仰面倒在台上。四肢抽搐了半晌,终于不再动弹,但那双眼睛依旧凝望着东黎君,似乎觉得死的仓促,心有不甘。
东黎君把秀发朝后一甩,依然玉雕似的站在那里。娜丹国王泪蒙蒙地望着的女儿,深吸一口气。
台下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等结果。那些晚到一步的长老们,由起初的后悔,陡然转至为庆幸。
尤龙真神凶睛暴瞪,狞声喝道:“逆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残杀长老!老子这就扒了你的皮!”解下腰间的皮鞭,大步流星的朝台前走去。
凃长老端着肩甲,狗屁颠似的尾随其后。
忽听娜丹叫道:“且慢!田长老既敢登台,便已考虑到各种后果。你情我愿,死得其所,又怎能怪责我的女儿?”
方才田长老被东黎君一击致命,尤龙真神也有些忌怵,他主动登台,纯属于一时的冲动,听娜丹国王如此一说,立刻收住鞭子。
假装沉吟,转头看了一眼图刀,赔笑道:“小神不敢擅作主张,愿听三太子的吩咐。”
图刀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似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正待发话,东南方向果然驶来一哨人马,忽听有人喊道:“三弟!赶紧跟我回去!”
众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这时一头三角牦牛旋风似的奔到图刀的面前,一个黑大汉从牛背上跳了下来,蓬头敞胸,虬髯满面,极是威武。正是狐三的二儿子图刃。
他把图刀拉到一旁,低声道:“杨小玄带着花竺国的兵马,偷袭了南涂山,据听损失惨重。父王生怕这是杨小玄用的‘围魏救赵之计’,故此要我们俩带兵回山增援。”
图刀不但桀骜凶狂,而且像他爹一样冷峻残酷,一听老巢遭袭,气得他两眼赤红,撤出钢刀,要杀东黎君。
图刃阻止道:“爹爹还没有撤离,这个诱饵还有大用,暂时还不能杀她。赶紧调兵随我返回山寨。”
图刀抬头看了一眼东黎君,对尤龙和凃长老道:“这贱人就交给你们了,随便给我收拾,只要不弄死她就行!”腾身跃上了神兽,朝东南方向奔去。
青丘国的几个长老均对东黎君垂涎三尺,听图刀说出这话,竟有五六个人轰然应答,争先恐后地朝台上冲掠而去。
人影交错,相互阻挠,尤龙真神在后面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谁给你们的胆子?都给我滚回来!”
那些长老对尤龙极为惧怕,听到骂声,都知趣地退了回来。
尤龙真神本想自己独享,但他又怕落得田长老一样的下场,便对凃长老道:“老凃,你跟我过去。”
凃长老立刻嘻开小嘴儿,嗲声道:“老臣遵命!”
娜丹国王知道是花竺国的兵马在攻打狐三的老巢,她忧喜参半。喜的是现场少了一个恶魔;忧的是:不知老狐是否还在埋伏当中?
她毕竟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十分冷静,按耐住心中的焦急与怒火,没有立刻解开封印,而是静观其变,等待着最佳的救人时机。
祭神台上顿时静了下来,针落可闻,寂静得令人有点害怕。
尤龙、凃长老手提着皮鞭来到东黎君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