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清虚道长告别了李家庄,然而他没有回到云璐山,而是朝玄关城奔去。
他御风飞行,第二天到达了玄关城,他先找一家小客栈住下,向店家一打听山上的情况,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每年这个时候,大玄山早已大雪封山,可今年气候异常,山上只下了一些零星小雪,除了山顶常年白雪皑皑之外,山下根本就没有积雪。
没有积雪,自然也就长不出什么玄山灵蘑来。清虚道长只得在此地停留下来,等天寒地冷,大雪封山之时,再顶着飞雪进山。
他闲着没事,就在街上闲逛,猛一抬头,见路北有一家大药房,规模不小,进店抓药的人络绎不绝,门上还贴着招聘坐堂医的广告。
清虚道长不免一阵欣喜。心想:“我不如给他免费坐诊几日,一来可以解决这几天的开销;二来也能为当地百姓进点微薄之力;三来,也可以顺便打听一下哪里有出售灵蘑这类药物。”想到此处,便走了进去。
进店后,见到了掌柜的,当下讲明来意。
掌柜的一听,更是满心欢喜,心想:我花钱都招不到郎中,却来了个不要工钱的主。这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吗?当堂便同意了。
清虚道长医术高超,只要搭脉一切一望,便知病因。一些小病,可说是药到病除;至于那些疑难杂症,几付汤剂下去,虽然不能痊愈,但都大有缓解。
一传俩、俩传仨,药店来了个神医老道,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玄关城。
求医问药的人越来越多,每天不下二三百人,直到天黑,药店门前依然长队如龙。清虚道长虽然医术精甚,但也得一个一个的瞧治啊?没有办法,只能每天挂号就医。
这天一早,清虚道长早早的来到药房,刚刚坐下不久。突然打门外跑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貌仅中姿,穿着一套干净的蓝布衣服,脸上淡淡敷脂,一看就是干净利落的家庭主妇。
她来到清虚道长的近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声叫道:“神医道长,快救救我家人的命吧!”
清虚道长先是一怔,又问道:“这位女士,快快起来,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慢慢的讲来。”
那妇女用衣袖擦拭了眼泪,哭着说道:“我叫王桂英,丈夫姓马叫马宏玉,就住在西郊马家窝铺。
“今天一大早,全家还未起床,忽听鸡窝里小鸡炸营似的乱飞乱叫,我丈夫披着衣服就出去了。
“往鸡窝里一看,见有一条五六尺长的黄花大蛇,正在鸡窝里吞吃鸡蛋。我家丈夫吆喝几声,那大蛇不但不走,还一个劲地追我家的鸡。
“我丈夫一气之下,拿起秫秸棍子就抽了它几下,那大长虫这才慢慢的钻进墙窟窿里爬走了。
“寻思长虫一走也就没事了呗。没成想,我丈夫刚一上炕,就觉得浑身痛,后来越来越重,满炕翻滚,还胡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我看是得罪蛇仙,望神医救救他吧!”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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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又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倒地磕头不起。
清虚道长再次将她搀扶了起来,安慰道:“王女士不要着急,容我与店掌柜的通禀一声。”
掌柜的十分开明,一想都是本城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出了大事,岂能袖手旁观?便向这些持号的就医的患者解释一番。
人心都是肉长的,加之这里的人都十分善良。人家出了这档子的事,谁不着急?宁愿多等上一会儿,也都同意了。
清虚道长拎起了药箱子,与王桂英一同向马家奔去。
马宏玉正在炕上趴着。清虚道长一迈门槛,他立刻昂起头来,眼睛铮亮,小舌头一吐一吐的。
大声骂道:“你这个抽牛鼻子!跟你徒弟一样的坏!我走到哪里你追到哪里,就不怕我把你牛尾巴给拽下来呀!”
清虚道长大吃一惊,喝道:“你是哪路的妖怪?”
马宏玉凶睛暴瞪,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巴,骂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问我?你那该死的徒弟杨小玄总共打伤了我两次,以为逃到天边上去,以后就消停了,没到到又遇到你这个牛鼻子!我跟你拼了!”
把头一昂,屈着鼻子,呲着牙,小舌头朝外一吐一吐的,嘴里还发出“咝咝”的声音。突然把头向前一探,朝清虚道长扑咬过来。
清虚道长连忙朝后退了两步,把右手高高举起,精光暴闪,掌心上现出一颗掌手雷。厉声喝道:“大胆蛇妖,胆敢再危害人间,我就炸死你!”
马宏玉看罢,吓得浑身抖成一团,嘴里不住地叨咕着:“牛鼻子厉害,牛鼻子厉害,我整不住他!不跟他玩了,我得走!”
说完,手脚并用,跐溜的一下,顺着顶梁柱就窜到房梁上。游蛇一般盘绕着房梁上,舌头吞吐,依然发出哧哧的响声。
因为蛇妖正附在人的身体上,因此清虚道长也不敢乱动掌手雷,一旦手雷炸响,首先死的就是马宏成。
于是,便与蛇妖商量道:“这位蛇仙,只要你放了这位马先生,我保证留你一条生路。”
“呸呸呸!”马宏玉骂道:“该死的牛鼻子,你拿我当三岁的小孩呢!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鬼心眼子!我一出体,你就炸我一雷,我才不干呢!咱今天就这么干靠着,大不了我和马宏成一起死!”
清虚道长见她死缠不走,便退到了厨房,对王桂英道:“你丈夫是被妖蛇所缠磨住了,但不必害怕,我一会儿就登坛作法,将蛇妖驱走。不过在施法之前还需要几样道具,你去药房拿一些朱砂、雄黄、艾叶等物,顺便在买一些黄表纸来。”
王桂英办事麻利,腿脚又快,工夫不大,便把四样东西都准备好了。
清虚道长先将雄黄研磨成粉,再将朱砂溶化成水,然后把黄表纸铺展到桌子上,口念咒语,用手指蘸了少许的朱砂水,工夫不大,就画好了一道灵符。
转头对王桂英道:“赶紧把你家的被子、褥子等物都拿出来,铺在房梁下,以免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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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来摔伤了。”
“哎!”王桂英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把被褥等物都堆在房梁的下面。
清虚道长把雄黄粉、艾叶包在符纸里,然后点燃,口念咒语,突然厉声大喝:“妖孽!还不快滚,等待何时!”
马宏成把头一扬,小牙一呲,“嗤”的一声,喷出一注淡黄色的毒液。
清虚道长在万般无奈之下,把手中的艾叶和灵符向空中一抛,“噗”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焰朝马宏成身上燃烧了过来。只听“娘诶”的一声惊叫,一道妖光破窗而去。
马宏玉咳嗽了两声,再也盘卧不住了,“啊”的一声,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被褥,这才没被摔伤。
此时,马宏玉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坐在被子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清虚道长,如同作梦一般,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为何坐在地上?这位道长又是谁?”
当下王桂英便把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丈夫听完,泪水盈盈,对妻子道:“这可是救命之恩那,快把咱家所有的银子全部拿出来,答谢这位道长!”
“哎!”王桂英急忙站起身来,由柜子里拿出一大锭银子来。对清虚道长道:“道长能在百忙之中为我家人解难,真是感恩不尽,这小小银两不成敬意,万望道长收留。”
清虚道长高呼了一声道号:“无量寿天尊!贫道乃出家之人,摒绝钱财,还是你们留着自己用吧。”
清虚道长来到马宏玉的面前,在他的脸上细觑了一下,缓缓地道:“我见马先生印堂发黄,口干眼昏,定是肝脾不调,如果长期不得医治,定然构成大疾。”
马宏玉惊问道:“道长那可怎么办?”
清虚道长笑道:“有病就得药来医,先生不必担心,贫道这里有汤剂两付,熬成汤剂后服下去,如果见效,再到药店找我,估计有个三五付就可痊愈。”
说着,清虚道长打开了药箱,取出两包草药来。并把病因、药理、熬制方法,详细地讲解一番,这才把药放在他家的柜盖上。
夫妇俩泪光盈盈,一时不知说啥才好。过了好一会儿,王桂英这才开口道:“道长为我家人驱邪看病,不但分文不取,又赠良药与我们,真让我们不知如何感谢才好。民女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恳请道长能在百忙之中,能光临寒舍,民妇愿备一些薄酒,以表寸心。”
清虚道长笑道:“多谢马家人的厚意,如有空闲一定前来品尝。贫道有事在身,这就告辞。”
王桂英知道药店门前患者成排,因此也不强留,只能相送到门口,这才挥手告别。
马宏玉见清虚道长看病如神,一搭眼就知自己的病因,真是敬佩至极。回到房中,便对妻子道:
“我说媳妇啊,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你这就把药给我煎了,先吃两付看看效果,如果见效,趁神医还在,我在开几付,万一人家有事走了,我们再想开药,到哪去找神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