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玄回到了玄云观,却不见了骨朵。无二牛、冯子夷也是一脸的凝重。
不等杨小玄开口相问,却听无二牛道:“流沙河那边也出事啦!”
“什么!”杨小玄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冯子夷叹道:“天狂必有雨,人必狂必有祸。我弟弟冯鼓出事了!他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唆使下,不知天高地厚地掌管起西海之事。结果封印在海底的翼人全部破封飞出了西海。玉帝得知此事,十分震怒,把我的家人全部带到天庭,接受调查。”
杨小玄敲着手道:“冯鼓怎么这么糊涂啊!不经玉帝允许,他做什么龙王!”
无二牛道:“他就是碟子里扎猛子,不知道深浅的玩意。这就是有人给他下的套儿,这没脑子的玩意偏往里头钻。”
杨小玄道:“你就别在埋怨了。眼下怎么样?”
冯子夷道:“我和二牛见到了张天师、葛天师,他们说过一段就会定罪。冯鼓不但夺权篡位,还放跑了翼人,估计会被斩首;家人当然也遭连累,不但被罢免了官职,还得离开流沙河。”
杨小玄道:“看来玉帝这是要对我们动手了!降伏天河三水怪之后,我们集体辞官,然后隐归山林。”
突然问道:“天河三水怪查的怎么样啦?”
无二牛道:“我们没等查呢,冯鼓就出事了,这几天竟忙他的事了。刚一回来,你又出事了。小师弟啊,我不是说你,你那花粉就不能瞎抖落啊!”
杨小玄刚想解释,冯子夷抢先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人家想搞你,哪管米粒之过,也能重于大山。什么都不用说了,完成最后一次任务后,成功身退。”
杨小玄点了点头,随即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寝室,发现骨朵不在,便问道:“骨朵去了那哪里?”
冯子夷呀然道:“骨朵对你怨恨很深,此前就要前往竺子姗那里告状。但为了救你,从花竺国调来一千花竺军,与我们一起赶到这里。可能是觉得你已经安全了,就去了周城。她可走有好半天了。”
杨小玄道:“子姗马上就要临产了,得知这件事后,她如何受得了?骨朵呀,厄运临头,想不到你也给我添乱?”
无二牛道:“陪嫁的丫头也会吃醋,说不定真的去了周城。”
冯子夷叱道:“闭上你那张臭嘴!整天喊人家陪床丫鬟,结果把骨朵喊得是意乱神迷。我们就别在这里说话了,走,赶紧拦住她。”
三个人御风飞行,朝周城飞去。
骨朵爱恋杨小玄已经好久,偶尔也半真半假地流露爱意,可杨小玄毫不动心,经常一笑了之。在骨朵的心里,杨小玄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可这次竟然与朱环传出了绯闻,令她又妒又恨,冲动之下,去见到竺子姗,想让她狠狠地教训一顿杨小玄。
骨朵头脑简单,冲动之下,什么也不想,见到竺子姗之后,立刻就把方蕾支走。便气恼恼地讲了起来。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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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件事全盘托出,把杨小玄与苏小雅之间的秘密也揭露了出来。
竺子姗得知此事,伤心欲绝、迷乱苦痛,几欲崩溃。两手捂着腹部缓缓地仰靠在枕头上。
夜风吹窗,帐摇纱动。竺子姗周身冰凉,蜷起身子,在月光中簌簌发抖。扭头一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白壁上微微颤动,突然感觉自己孤单而又可怜。
想到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想到丈夫的背叛……心中空茫、愤怒、痛苦、委屈、妒恨、自嘲、悲苦、幽怨、哀怜……犹如沸水一般的翻腾着;
她突然无声地笑起来,肩头在昏暗中抽搐。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啊!这般一厢情愿的付出,但是在他的心中,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突然之间,她是如此深切地痛恨自己,痛恨朱环,痛恨杨小玄,痛恨所有的一切。心中那剧烈的疼痛化为尖锐的恶意,咬着牙,淡淡道:“既然你背叛于我,那我还要腹中这个累赘干什么?”挥拳朝腹部砸去。
骨朵正自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忽见九公主挥拳要砸向肚子,“啊”的一声大叫,下意识地朝前一扑,一拳砸在她的后背上。
竺子姗咬着牙道:“骨朵你给我滚开!”
骨朵哭着哀求:“九公主,宝宝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做!”
方蕾听到哭声,急忙跑了进来,得知杨小玄与朱环感情之事,便开始怒叱骨朵:“男女之间一起征战,一起经历着生死,难免在相互施救中不产生感情;
“况且这是在魔法的控制之下,难免会失去理智。当战斗结束,两个人又都恢复了理智,又开始各自的生活。我看杨小玄还算比较忠诚,只是骨朵大题小做?难道非得婴死娘胎你才高兴吗?
“这件事本可以不说或是用其他方式去说,你倒好,如同告状似的,九公主她能承受的了吗?”
说完,把身子一转,坐在床沿上,扳住竺子姗的肩头,开始劝导开怀。
骨朵只是一时冲动,心里极为后悔,红着脸,坐在其侧,解释道:“我……我当时很是生气,只想为九公主打抱不平,没……没多想,就……就……”
竺子姗身体非常的虚弱,伤心气苦之下,便晕晕乎乎的睡着了。方蕾极为担心,一直守侯榻前。
骨朵后悔难当,见竺子姗一直都在昏睡,便以真气来护守其神识。竺子姗昏睡之中,偶有梦言呓语,多是呼喊父母和杨小玄的名字。骨朵听了更觉难过。
路途遥远,御风飞行本来就不是很快,杨小玄虽然心里忐忑着急,但此事并非自己解释清楚,只有靠冯子夷耐心的劝道与解释,才能化解这次感情危机。
等到达周城之时,已是四更时分,见竺子姗已经睡着,也不方便打扰,几个人找个房间各自睡下。
第二天清晨,竺子姗终于醒来。众人大喜,在郎中的指导下,煎熬一些保胎败火的草药,给竺子姗喂其服下。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她的精神状态才渐渐地好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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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竺子姗瞧见杨小玄、无二牛,神态矜持漠然,仿佛殊不相识一般;尤其对杨小玄,始终冷若冰霜。
杨小玄见竺子姗受了这么多苦楚,心中愧疚,不知自责痛骂自己几千几万回。任凭他如何解释抚慰,竺子姗依旧冷漠不理。
若是听得厌烦,就送他一句警告:“倘若你再说你这些臭事,我立马就离开这里。”
杨小玄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就打算在周城多待上几天,两天过后,倒是与无二牛偶尔开句玩笑,对杨小玄的态度越来越发冷淡。
若在从前,杨小玄必定搜肠刮肚,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或将她抱在怀中温言抚慰;但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杨小玄瞧她一直都板着脸,始终不理不睬,也想找个理由逗她开心,可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令他一筹莫展,彷徨无计。
有时也咋着胆子开了一句玩笑,然而换来的却是她无情的怒吼。如此恶性循环,两人之间犹如隔起无形的冰墙一般。
第三天一早,院子里突然多了一辆飞车,杨小玄不知竺子姗为什么要叫来飞车,便向方蕾打听。这才得知,杨小玄不离开周城,她就回到花竺国。
杨小玄见彼此间的矛盾一时无法化解,便与方蕾姐商量,决定回云璐山住上几天,一则害怕天庭突然降下圣旨,二则让时间来化解一下她这个心结。
方蕾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点头同意了。
其实冯子夷、无二牛比谁的心都要焦躁,陪在他们的身边就是撮合二人和好。见杨小玄要独自前往云璐山,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当天便与无二牛去了流沙河。
一切都是因为骨朵的冲动所致,她极为后悔,只盼九公主彻底打开心结之后,两人能好合如初。而自己的一生的期愿,想来也终究是镜花水月。
临行前所有人都出来相送,唯独不见竺子姗的身影,令杨小玄颇为难过。
骨朵本想多送杨小玄一程,顺便送上几句关怀之语,可关心的话倒是没说出来,仍是寡然无味的道歉之语,彼此之间仿佛多了一层隔膜,已经无法恢复从前那无拘无束的兄妹似的关系。
杨小玄扫望一眼四下,见四周无人,说了一句保重,便腾云而去。
大山空旷,仿佛天底下只剩下他一人。每当吃完晚饭,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着摇曳的灯火,想着从前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悲苦难当。
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入,虫声如织,蛙声如鼓,觉得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遗忘了一般,孤苦伶仃,自怜自艾,泪水浸湿了枕席。
他扯过被子,把头蒙的严严的,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忽而心乱如麻,忽而万念俱灰,忽而又对万事了无兴味。
突然喃喃道:“竺子姗,你不跟我制气吗?我这就睡上一百天,看你想我不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