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一早还沉浸在不能离婚的郁闷当中,龙家请的医生过来了。
“谭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比前几天好了点?”侯桂芳心急她儿子,忍不住连声问。
被称为谭医生的,祖上三代都是村里的大夫,他自己也耳濡目染,跟着学了十几年中医,现在有人兴起了西医,他就转了西医。
盛浅从门边往里看,能看见他诊断的手段,也能从中判断得出来。
谭医生收起听诊器,还有把脉的动作,说:“伤患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还是那句话,后边能不能醒过来,得看他个人的意志。”
侯桂芳的眼神黯淡了许多,还是强挤着丝笑说道:“谭医生,您一定要尽量医治,我这儿子,可是守卫国家的……”
谭医生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人,叹了声:“我明白,我会尽力。”
他被请过来定时诊治,能稳定他现在的情况,却不能良化。
就是京城那样的医疗水平也没能做什么,他一个县城来的医生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只能安抚伤患的家人罢了。
侯桂芳和龙海锋将谭医生送了出去。
“中午你就要走了?”
是侯桂芳在问龙海锋。
龙海锋还有自己职责,不能长久待在这里。
“雲廷交给你了,”龙海锋愧疚的说,“辛苦你。”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儿子这里有我在,你们都不用担心。”
龙海锋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这年代也不需要那样五花八门的说话艺术,只需要做好就可以。
盛浅将这一幕看眼里,心中啧啧有声。
在这年代,有这样感情的夫妻,也少见。
就梧桐村里,似乎没有哪个男人不打老婆的,家里使唤起女人,跟使唤老黄牛似的,根本就没把女人当人看。
龙海锋中午就匆匆走了。
他是放下工作下来陪妻子照料儿子的,可也不能逗留太久耽误了事。
“小浅,你既然要做生意,大字不识一个,你走得更难。要不,你还是先回学校读书,等掌握一定的知识再出来做生意?”吃饭的时候,侯桂芳尽量的劝说盛浅回去读书。
盛浅又多看了眼侯桂芳。
侯桂芳又道:“我知道你急着挣钱,可文识还是要提上去,否则以后出门在外,会被人嘲笑。你也是两眼一抹黑,很多事会很难办。”
侯桂芳说得没有错,不识字,以后会有诸多的阻碍。
可她也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现在让她重新回学校,不是浪费赚钱的时间吗?
“我识字,”盛浅干脆就扯了谎,“以前我经常跑学校附近偷听,还跟同村的人学了很多。”
“可这些也不能成为傍身的东西,”侯桂芳觉得还不够。
盛浅道:“阿姨,您是不是不想让我出门做生意啊?怕个体户这名声影响到龙家。”
侯桂芳好笑的道:“你多想了,我们龙家既然已经点头答应了,就不会阻碍你走这条路。龙家还是比其他家庭更加开明一些,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家里反悔。”
“我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丢不了龙家的脸,”盛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
侯桂芳看着盛浅,突然说:“要不这样,你跟我们回京,直接进京大怎么样?”
“……”
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雲廷背着功,换你进京大的学位,还是能办得到。你要是担心跟不上,家里请私教。凭你的聪明肯定能在京大谋个文凭出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原主就是不想跟着陌生人进京,所以才要求在镇上置办房子。
盛浅心里还念着离婚。
更不想全靠着龙家。
以后赚来的钱,算谁的?
龙家会不会说是他们帮的忙才有她盛浅今日,要求她上交?
现在看龙家的人是好的,可谁知道大家的心里是不是都这么想?
所谓人心难测,她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或许是上一世的自己经历过背叛,所以对这方面很敏感。
“我更喜欢一步步的来,阿姨您若是为我好,就让我在这儿起步吧。”
侯桂芳叹了口气。
知道哄不了盛浅进京城了,只能继续留在这儿。
侯桂芳转身就将手里的一千块钱给了盛浅。
盛浅忙推辞:“你们龙家给我们的好处够多了,这个钱我就不接了。”
她虽然很喜欢钱,可也有自己一套原则。
侯桂芳道:“这是雲廷部队发的工资,你是他妻子,该你拿着。”
“……”
这让她更不好接了。
她心里想着怎么离婚,侯桂芳却将他的财务大权交给她,怎么都看都别扭啊。
“拿着,你不拿,难道还要等着别的人拿吗?之前给盛家的好处是办事的钱,和这个没关系。”
盛浅看着强行塞到手里的钱,一咬牙说:“阿姨,就当我借他的。”
做生意要也要有本钱。
侯桂芳可不管她是什么,只要接了就行。
侯桂芳又拿出了之前胁好的房屋产权证书给她,上面只写了她的名字。
这个盛浅接得毫无压力。
侯桂芳下午要去镇上办点事,就将龙雲廷拜托给盛浅照看。
盛浅心说这位女士的心思还真是玲珑啊。
钱和证交到她手中,拜托给她的事,哪里敢拒绝。
“你母亲将你的工资全给了我,你就不起来说两句?”盛浅洗了个水果坐在龙雲廷的床边吃了起来,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也就是你遇着了我,否则别的女人,得把你家里坑死了不可。等醒了,你得感谢我,然后把婚离了。”
“你这脑袋的布条早就该拆了,”说着,盛浅一手拿果,一手自然的伸进被窝里,拿出他修长的手,这只手长得好看,盛浅还无耻的把玩了两下才按在他的脉搏上,仔细的辨着,“没多大的事,肯定能醒。改天给你弄点特效药,醒来是迟早的事。不过说好了,醒了可别赖账,得跟我离婚!”
盛浅又咬起了果,吃完手就洗了手回来,上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脑袋伤得挺重,但都愈合了,还裹着布,久了就将你脑袋裹小了。”正想要拆掉,想了想,还是不要乱动,“等你母亲回来了,我再跟她商量一下。”
盛浅抓着他的手又往被子里塞。
塞进被褥里的那只手,轻微的一动。
盛浅详端起眼前这个长相俊逸的男人,心里想着的却是接下来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