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钱多少，你说个实价，不要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
“呵呵，不贵不贵，你都这样了，只给我四千两就够了。”
“嗯？我还给你四千两？”红姐摸摸夏平额头，“沒烧糊涂吧。“
夏平假装严肃，“红姐你想赖帐吗？我画像时你问我多少钱，我说到时才说，现在就到时了，看在我们是两姐弟的份上，我就吃点亏，给你过优惠价五千两，扣掉一千两，还剩四千两，拿来吧。”
夏平摊手要钱，手心挨了一巴掌。夏平夸张地直甩手：“没天理，没天理，欠钱不还还打人。”
彩云捂着嘴吃吃地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姐妹们都沒问彩云在学校的情况，估计她们知道一些彩云的事，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她们没有叫她经常回来看大家，也沒有说去学校看她。
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话不说出口才是最大的尊重。
话题转移到夏平身上：“夏公子的方法真灵，现在都沒人说夏公子的坏话了，我们再说一楼四凤，别人都说我们我们是骗子。”
又是一阵笑声，她们很喜欢夏平的到来，没有刻意奉承，没有虚伪的媚笑。
彩霞机灵，拿来纸和碳笔：“你说过给我们画像的，我来第一个。”
“今天只画两幅，多了我也沒时间还有一幅你们自己选画谁。”
众女立马不干了，说第一张是不算的，应该再画两张。夏平可怜巴巴求助怡红，“画三张，我真没时间吃饭了。”
还是赵怡红发了话，只画两幅。
姐妹们嘟着嘴：就晓得喊妈妈来压我们。
但很快就被夏平的画技吸引，以前只看过画，没见过怎么画。
专注的男人总有让人心动的魅力，
“我要是拥有这样的男人死也值了。”姐妹们看着专心绘画的夏平，眼里冒着小星星。
赵怡红发话了：“唉，唉，我给大家说过啥子，忘了嗦？”
一个姐妹伸伸舌头，都不敢再说话。
终于画完一张，一面把画递给彩霞，一面调侃她：“彩霞，你记到，你欠我五千两，哈哈，五千两”。
“要钱没有，要人有一个，你拿去看卖得到好多钱就卖嘛。”
“你看，你看，君釆楼尽是些赖皮。”
这话惹了众怒，被众女一阵暴捶，直打得夏平连连告饶。
酒菜送来了，夏平还在画第二张画等第二幅画完成后大家才一起上桌。
吃得差不多后，夏平谈正事了：“姐妹们，上次说的办绣坊的事大家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家看向赵怡红，她说道：“我们大家商量了，都很害怕……”
夏平做出个停的手势，把面前的杯盏挪开一个空间，拿出一本本子，还有一只自来水笔准备记录。
是的，自来水笔。夏平从邦得的物品中淘来，只有8只，夏平，孙文娟，石洪斌和郑耀荣各一只。其余4只等看情况再分。
夏平做出请讲的手势，开始记录重点。
“我们不晓得我们绣的要得不，要是要不得挣不到钱，我们咋个办，还有君釆楼如果改成绣楼，就再也回不去了……”
每个人对未知的世界都有一种恐惧，特别是这些风尘女子，每走一步是如此艰难，她们更不敢跨出这一步。
姐妹们又作了些补充，夏平算是充分了解了他们的顾虑。
“红姐，你给我讲讲，这里除了你，怎么没有三十岁以上的姐姐呢？”
“三十岁以上怎么还做这行，一身都是病，也沒客人要。”
“那她们现在都是些啥情况，红姐知道吗？知道给弟讲讲吧！”
赵怡红认为这样的问话有深意，她想想说道：“我们这些人会有啥好结果，好人家不要我们，就是再穷的家也看不起我们。”
勾起了一些往事，也勾起了伤感：“有个好姐妹一身病，临死前拉住我说，下辈子变鸡变狗都不要变成我们这种人。”
说完把眼前的酒一口干完，再去倒酒，彩凤和彩云急忙拉住。
“有个好姐妹嫁了个人家做小，却被大妇天天欺负，连个丫鬟都不如，最后那夫妻还说她偷人，不仅霸占了她在青楼存的钱，还把她打得半死，本来第二天要沉河的，幸好当晚土匪打来，把她救了，现在在大相岭当土匪。
还有个姐妹岁数大了馆楼不要，出去做了段时间暗娼，最后饿死在路旁，还是我去……”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眼泪扑漱漱往下掉。
席桌上没人动筷子，失去了开始的热闹，想到自己的命运，姑娘们都低着头流泪。
夏平对这里岁数最大的彩凤说：“凤姐你今年多大？”
“22”
“哦，还有几年才会和他们一样。还有你们这些，最多也还能做十来年，那以后呢？还是和他们一样？
我相信你们决不愿意。你们也想有个温暖的家，有个疼你们的男人，有乖巧的女儿，调皮的儿子。可只要你们呆在君釆楼，这些都是做梦。
我晓得你们现在最怕的是啥子，无非这个世道对你们不公，你们出去前途茫茫无路可走，但我不相信。有句话说：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你们怕失去现在的生活，现在又是啥子样的生活？本来大家就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有啥子失去的呢？
如果你们想让别人把路都给你铺好，你们走就是了。那我还是劝你们混吃等死吧。帮人只能帮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世上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你们的幸福，全靠你们自己。
你们现在能依靠的就两个，一是我们这十几个姐妹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二，就是依靠仁义社。”
赵怡红问夏平，“仁义社管我们吗？“
袍哥，青楼从业者是不能加入的，所以赵怡红才有如此一问。
“我们仁义社，与其它袍哥不一样。我们是给广大老百姓办事的。仁义社里有好个女的你们一定知道，我们做了好多好事你们也应该晓得一些。你们的事是仁义社改造青楼的试点。你们如果成功了，就会在仁义社管辖范围推广经验，完全铺开。”
“那仁义社咋个管我们呢？”
“姐妹们努力才是主要的，其次仁义社在技术培训，资金，销售上提供帮助，根据你们刚才讲的那些担心的问题，我初步列出几个解决方案，我讲出来大家斟酌一下。”
你们对技术信心不足，仁义社可以请蜀绣高手来教，大家免费学习，这样总可以吧。
你们耽心销售问题，可以和供销社签个供销合同，保证你们利润不低于三成，合约可签三个月，半年一年都行。你们慢慢商量。”
……
众人越谈越心热，问题在一个一个解决，姐妹们越听越兴奋，刚才的悲泣已一扫而空。
见她们情绪高涨，夏平也给他们打气：“你们大胆点，不要怕，我用夏平人品担保，如果你们真亏得吃不起饭了，来，我夏平卖画养你们，十几个女人，粗茶淡饭，好大点事。”
彩霞眼睛亮晶晶，调笑道：“夏公子，你是说要收了我们吗？”
“收啊！家里正差十几个丫鬟，来，给老爷捶腿。”
“遵命，老爷。”
天己黑尽，大户人家以及商铺门口挂上了灯笼，普通人家的窗户也透出温暖的灯光。
从君釆楼到学校并不远，彩云走得很慢，她要独享与夏平相处的时光。
“夏公子，你这样叫她们以后怎么嫁人？”
夏平疑惑：“她们嫁人又关我什么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见了夏公子这样的人才，她们还看得上别的男人吗？”
夏平笑道：“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拐个湾就到学校了，突然前方传来“叭”地一声响。
夏平对枪声特别敏感，听到枪声，猛然把彩云推到墙角，用身子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