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过后,有人倒地,几个胆大的旅客还围过来看热闹,一些胆子小的女人就躲在自己男人的身后张望。
陆大奎估计会有人向巡捕房报案,于是,却面不改色心不慌地站在那里。
巡捕房。
阿德接到杏花楼报案说:“杏花楼发生了枪击案,请你们马上到场。”
一听店里发生了枪击案,杏花楼老板乔胜也匆匆忙忙来到现场。他对大家道:“各位,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大家继续用餐。继续用餐。”
陆大奎跑到杏花楼老板面前。嘿嘿冷笑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乔老板弓着腰道:“鄙人就是,鄙人就是。”
陆大奎又嘿嘿冷笑道:“这里躺着个死人,你这里又不是死人‘罢豆腐饭’,叫大家还怎么吃呀,啊?”
乔老板又弓着腰道:“军爷说的是,军爷说的是。”乔老板也很聪明,今天这种倒霉的事发生自己店里,不出点血恐怕也难以收场。于是接着道:“这样,在座的各位全上三楼宴会厅,今天我请客,我请客。”
接到报案以后,阿德连忙带了几个弟兄急匆匆赶到杏花楼事发地。
谁知阿德他们一到现场,见了陆大奎气呼呼地站在那里。阿德向陆大奎问道:“探长,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陆大奎左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大声叫道:“在座的各位,有劳大家了,大家都看见了吧,啊。我陆某正在执行公务,啊。看起来这小子啊活腻了。这个位子,好像他是从家里带来的似的。还用凳子砸过来。这小子啊,要寻死,寻思也不要寻到这里来呀,要影响大家的食欲。黄浦江根本就没有盖子,随时随地的,又没有人拉着他。啊。到这里来撒野还嫩了点。哈哈,其实,我们都被他骗了,他不是来寻死,这个位子啊,是他们特别选定的,是在等人。看到老子坐在那里,他是在向来人发出信号。”
有的人恍然大悟,有的人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阿德他们几个弟兄,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童大娘,子弹从腰部穿过去,流了许多血。孙艳丽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阿德朝几个弟兄道:“抬走!”
几个巡捕把童大娘抬走,孙艳丽立马起身跟出去。陆大奎连忙伸手一把把她抓住。道:“慢@你怎么好走?对你还没有审讯呢。”
陆大奎又把阿德拉到一边示意,派人想办法把翠花送回去。阿德心领神会。
巡捕房几个人把在场的人围在一起,大体的经过写一下:意思是,那人在等人,假装寻衅闹事,举凳砸向陆大奎向对方发出信号,陆大奎出于自卫,无奈拔了枪……
在场的每人都要在上面签了字才能走。
有的人私下在议论:“今天算是倒霉了,原想到这里了开开心心,品尝佳肴,没想到竟遇到这样倒霉的事。饭吃不了,还要签字作证,就是不要签字作证,谁还有兴趣在这里吃饭?刚才血淋淋的一个人还躺在地上,想想都恶心。”
有的认为:好在老板已经答应请客,还算气得过。不吃白不吃。
也有的道:“那小子真是有眼无珠,竟敢在陆大奎面前霸威风,是自己找死。”
也有的道:“鬼知道他在等什么人,谁能看得出来?”
字签完以后,在场的嘻嘻哈哈上了三楼宴会厅。
杏花楼乔老板也知道,要在这里谋生,不靠巡捕房给力也不行,他也知道巡捕房陆大奎这个人。于是对陆大奎和巡捕房几位弟兄道:“陆探长,各位军爷,到另外包房,小酌一下,略表鄙人一点心意。”
陆大奎嘿嘿一笑。道:“现在公务在身,下次,下次。”
乔老板微笑着道:“那也好那也好。只要陆探长有空,随时随地的到我这小店坐坐。”
这场闹剧,也算杏花楼老板倒霉,让一些在场的白吃了一顿。
审讯室里。孙艳丽流着眼泪,胆战心惊地坐在那里。心想:“自己这下完了,如果让沈杏山知道了自己和童大年约会,沈杏山还会放过她?”
尽管孙艳丽泪流满面胆战心惊的样子,也许这个时候的女人更吸引人。你看她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那稳重端庄的气质,再调皮的人见了你都会小心翼翼。再忧伤,都无法改变潜在的气质。真是:随意杯盘虽草草,酒美梅酸,恰称人怀抱。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人似春不老。
陆大奎嬉皮笑脸地走到孙艳丽的面前,一只手托起孙艳丽的下巴,嘿嘿。道:“我这人啊,最怜香惜玉了。看你年纪轻轻,长得又那么漂亮。”于是,伸手在孙艳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又笑着道:“你看,你身上一把就可以挤出水来。多可惜啊,你何必去和那小子搞在一起,去和地下党接什么头呢?啊。反正我这里的老虎凳从来不是吃素的。你不想吃皮肉之苦,只要老老实实交代,等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陆大奎一手叉腰,一只手又托起孙艳丽的下巴,嘿嘿。笑着又道:“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会能够受得了那老虎凳的味道?”
孙艳丽一听,感到莫名其妙,睁大眼睛盯着陆大奎。问道:“你说什么呀?你要我交代什么呀?我们只是出来随便吃个饭而已,怎么说是在和地下党接头呢?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
陆大奎嘿嘿一笑。道:“你不讲没有关系,反正他都已经交代了。至于他这个人嘛,已经扔到黄浦江里喂鱼了。”
孙艳丽一听,人都瘫倒在椅子上。
陆大奎把阿德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走出了审讯室。
夜晚,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久,飞沙走石,倾盆大雨。
原本就比较胆小的孙艳丽,一个人被关在冷如冰窖的审讯室里,她真不知道,命运对她将如何安排。浑身颤抖,以泪洗面。她痛恨自己,长得漂亮成了男人的玩物不说,还落得如此下场。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这时,审讯室门被打开。
几个人进来,用黑色头罩往她头上一套,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