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换上普通服装的尚蔚赶回上海轿车时,李和生和战智湛在车上已经等了她四十多分钟了。尚蔚关上车门后汇报道:“那两个人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又在商场买了四盒阿胶之后搭乘机场的摆渡车返回了飞机上。……”
“嗯……”李和生答应了一声,沉思片刻之后拍了拍司机的肩头说道:“小胡,你回到部里之后向甘部长汇报,请他和北京方面联系,监控并调查搭乘这趟航班的一个年龄大约六十岁,另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两个军人。好了,按原计划送我们去车站吧。……”
司机小胡转过身来,说道:“报告首长!原计划稍有调整,你们所乘的列车改为285次列车,在烟台火车站下车,到时会有人接你们。由于事发仓促,换票已经来不及了,我会把你们直接送进车站,会有人把你们送上软卧车厢,列车长会安排好的。……”
“随机应变吧!就是有点太奢侈,给同志们添麻烦了了。呵呵……”李和生笑着说道。
“不麻烦!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嘛。后备箱中有一个旅行袋,里面有三支六四手枪和六只备用弹匣,各位首长在列车上防身用。另外,旅行袋中还有三件绒衣,山东不比南方,夜里有点冷。……”司机小胡不厌其烦的嘱咐了半天之后,这才发动了上海轿车。
车站保卫股的小齐已经安排好了,列车车长早已恭候在软卧车厢的车门前,他很客气的查看了李和生等三人的证件之后,这才把李和生等三人引到软卧的包厢中。
“各位领导,暖瓶里的水是新烧的。夜深了,各位领导早点休息,我明早把早饭送过来。……”列车长毕恭毕敬的说完,就退出了软卧包厢。
战智湛把旅行袋扔到软卧包厢靠门的上铺,接着,把自己十分疲惫的沉重躯体扔到了下铺上。战智湛刚闭上眼睛,尚蔚就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笑着低声在战智湛的耳边说道:“怎么样?大帅哥,羡慕吧?到我们这里来吧,还有更神气的呢。……”
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尚蔚开始叫战智湛“大帅哥”了。战智湛冲尚蔚做了一个鬼脸,坏笑着说道:“呵呵……干你们这活儿忒烧脑子,俺直肠子直肚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肚子。还是在‘利剑部队’和敌人真刀真枪的比划来得痛快。不过……要是有你这样的美女天天陪着俺就来。俺说得是实话不,小美女?……”
“你个不可救药的大坏蛋!……”尚蔚的俏脸一红,抬起身走了。
“呵呵……女人脸发红,心里想老公。……”战智湛不由得想起了金庸金大爷《鹿鼎记》中韦小宝韦爵爷的名言。继而,战智湛的心中又是一动:“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糟糕,这个小美人是不是看上自己了?也难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但是她干吗对自己脸红呢?小美女真的看上了自己有啥不好的呢!呵呵……”
李和生见战智湛和尚蔚斗嘴,就像一个慈爱的大哥哥一样笑道:“呵呵……你们俩也抓紧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清晨,李和生、战智湛和尚蔚洗漱过后,吃完列车长送来的早餐没有多久,列车就徐徐驶进了烟台火车站。
“分队长!……”战智湛没有想到,来接他的竟然是“黄鼬”齐富周和“黑鸢”曲绍山。
“臭‘黄鼠狼子’!‘黑鸢’!咋会是你们两个臭小子!……”战智湛一阵狂喜,向两位战友奔去。虽然只有二个月没见面,犹如久别重逢,三个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战友流着热泪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亲眼目睹这让人无不动容的情景,尚蔚也流下了泪水。
“黄鼬”和“黑鸢”与李和生握手拥抱之后,李和生把尚蔚介绍给了“黄鼬”和“黑鸢”。
一台“北京牌”面包车驶出了烟台火车站,车上的几个侦察兵兴奋地说着别后的一些事。李和生和尚蔚根本就插不上嘴,他们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战智湛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这是上哪旮沓去呀?咱们是啥任务?……”
“黑鸢”摇了摇头,说道:“任务到现在也没宣布。前天我们还在蓬莱,今天刚转移到牟平县的养马岛待命。那里有一所部队的疗养院,现在已经腾空。……”
“哦……原来是牟平的养马岛呀!……”牟平县的养马岛虽然离战智湛的家乡不到二百公里,但是由于交通不便,战智湛还真没来过,他只是听说过而已。
“俺养伤这一段儿,你们是不是又打了很多胜仗呀?……”战智湛笑眯眯的问两个战友。
“黑鸢”抢着回答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一段时间越军老实多了,咱们‘利剑部队’一直没捞着仗打,就是一个劲儿的训练。除了自己训练,还帮基地警卫连训练。……”
“哦?恭喜你们都成了教官了!……”战智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黄鼬”。“黄鼬”曾经是战智湛刚进入大学读书,军训时的教官。
“黄鼬”笑了笑刚想说什么,“黑鸢”连连摇头,说道:“没意思!真没意思!……”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从烟台火车站到牟平县养马岛不到四十公里的路程,由于道路实在太糟糕,以至于北京面包晃荡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好在侦察兵们在车上说说笑笑的,也不寂寞。北京面包刚驶进戒备森严的部队疗养院的大门,刚刚吃过早饭,闲极无聊,躲在房间里打扑克消磨时间的侦察兵们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分队长来了!……”
侦察兵们闻听,纷纷扔了手中的扑克,“嗷嗷”叫着涌出了房间。片刻之间,刚刚跳下北京面包的战智湛已经被侦察兵们包围。侦察兵们把战智湛扯胳膊拽腿的抬了起来,边欢声大叫着,边把战智湛连续向空中抛去。
贺智民和总部南宁工作站姜站长,以及济南军区敌工部张副部长此时正在疗养院二楼的一个房间中研究敌情,听到院子中的喧哗声,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到窗前。
见到院子中侦察兵们真情流露的动人情景,姜站长笑着对贺智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臭小子到了。我说贺副司令,你这个表弟的人缘儿可真不错呀!……”
张副部长也笑着说道:“贺副司令,这个黑大个子就是让‘影子部队’恨之入骨的‘大妖山魈’战智湛吗?听说他可是俺们山东人。……”
“‘大妖山魈’?……”贺智民原本满脸的喜色,听了“大妖山魈”四个字心中不由得一震,满脸的喜色凝固住了,不由得奇怪的问张副部长。
姜站长知道张副部长说走了嘴,笑着说道:“贺副司令,你不知道吗?越军极为痛恨你的表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所以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大妖山魈’……”
“哦?……”贺智民哪里知道表弟还有这么一个挺吓人的绰号,他只知道表弟和姜站长有扯不清的关系,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确关心,但却不能问。听姜站长和张副部长话中的意思,表弟恐怕已经在越军情报机关挂了号了,贺智民不由得担心起表弟的安危来了。不过,姜站长和张副部长的话他又不能不回答。贺智民淡淡的说道:“是的!他就是战智湛,我和他都是山东生、山东长,地地道道的山东人!……”
说到这里,贺智民的话题一转,说道:“我说姜站长、张副部长,现在人到齐了,咱们是不是抓紧时间开会布置任务了?……”
姜站长和张副部长对视了一眼,说道:“我说贺副司令呀,这里属你的级别最高,你直接下命令不就完了。……”
贺智民对姜站长笑道:“姜站长,你就别客气了!在这里,你是指挥员。我只不过是总部首长厚爱,派到你这里来打短工,圆我报仇的梦的。……”
部队疗养院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利剑部队”的第四分队的侦察兵们,还有姜站长带来的侦察科、情报科和电讯科的十几个人,以及济南军区敌工部的几位同志。
姜站长和贺智民、张副部长客气了一番之后,抬起头来扫视一遍会议室内的所有人,说道:“同志们,我首先宣布一下纪律。我们这次‘瓮中捉鳖’行动的密级是‘5a’级,也就是‘绝密’。既然是‘绝密’,怎么保守秘密我就不用多说了。贺副司令员来这里指挥战斗的理由是去北京总部参加‘特种作战经验交流会’,‘利剑部队’第四分队参加‘瓮中捉鳖’行动的理由是在‘特种作战经验交流会’会议上进行战术表演。另外,我向大家通报一下越军情报总局高级参谋朴英植少将的情况。这位朴英植少将的老底儿,军区敌工部梁部长已经调查清楚了。就像贺副司令说的,是个不折不扣的‘三姓家奴’。……”
说到这里,姜站长看了看贺智民。贺智民笑道:“其实,我也就是顺嘴说说,没想到歪打正着了。根据梁部长的调查,朴英植十分喜爱中国的《三国演义》,张口闭口都是《三国演义》中的故事。所以,看了梁部长的《调查报告》之后,我花了一晚上时间做了点功课。这才知道‘三姓家奴’这四个字,典出罗贯中罗老师的《三国演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在《三国演义》中有一个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吕奉先,还有一个猛张飞燕人张翼德。呵呵……敢情‘三姓家奴’这个词是张飞骂吕布‘反复无常,不忠不义,认贼做父,以身侍贼’的专有名词。吕布本身姓吕,父亲早逝,认并州刺史丁原为义父。后杀了丁原,投降董卓,拜为义父。之后为了貂蝉,又不惜与义父反目,杀了董卓。一个生父,两个义父,吕布历经三姓,是以张飞称‘三姓’。古代讲究从一而终,讲究‘忠’、‘孝’,像吕布这样的行为为人很不齿。‘家奴’是比较低贱的,所以,吕布被张飞骂为‘三姓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