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啪”的一声枪响,战智湛身后的孙干一头栽在了地上。战智湛无暇后顾,手举枪响,把越南武装特务的哨兵打了个四脚朝天。在一阵“啪”、“啪”、“啪”的乱枪声中,“大灰狼”怒吼着扑向了破庙侧面的小树丛。顿时,破庙里乱成了一锅粥。接着,“哗啦”一声,一个香炉砸烂了破庙的窗户,飞了出来。紧随其后,一个越南武装特务跳了出来。
还没等这个越南武装特务的脚落地,“蛇雕”犹如一只白色的幽灵冲了出来,掐住这个越南武装特务的脖子,顺势掼到破庙边的石头上。越南武装特务顷刻间毙了命。从破庙的大门冲出的两个越南武装特务,也被侦察兵们一阵乱枪打的倒地不起。
战智湛抱起孙干,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越南武装特务暗哨那一枪正好打在他的双眉中间。一股怒火“腾”地在战智湛的心中升起,他深为自己刚才观察不细,漏掉敌人的暗哨而搭上了孙干的性命奥悔不已。战智湛把孙干的遗体交给目瞪口呆的张振山,怒气冲冲的冲到“大灰狼”跟前,在确信“大灰狼”没有负伤之后,一把抓住越南武装特务暗哨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你个不是人揍儿的,说!你是啥人?……”
“报……报告长官,我是‘影子部队’……”那个越南武装特务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你叫啥?……”没等他说完,战智湛将这个越南武装特务拎得离开了地面。
“我……我……报告长官,我叫宋明!……”宋明哆嗦的越来越厉害了。
“你的军衔是少尉?到俺们国家来干啥?……”战智湛扒开宋明外面的衣服,看到了里面他穿的越军军装。战智湛听说过,军人穿着己方军装被俘获,是战俘!穿着便衣或对方的军装被俘获就是间谍,是要判刑的。
“是……是执行‘釜底抽薪’计划。请……请长官优待俘虏!……”宋明少尉忙不迭的点头。突然,宋明少尉跳起来扑向战智湛,想夺他腰间的80式。
战智湛笑了笑,五指如钩,顺手抓住宋明少尉的手腕一记“小擒拿手”。宋明少尉立刻“啊”了一声,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摔倒在地。他原本即将发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垂死般的细小的哼唧声,他的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腕不断地在地上打滚。
但是,这丝毫无法减轻宋明少尉的痛苦,因为他的腕骨已经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战智湛的“小擒拿手”是这个宋明少尉绝对承受不了的。战智湛缓缓地走到宋明少尉的跟前,蹲下身子对他说道:“这都是你的名字不好,‘送命’(宋明)嘛!少安毋躁!……”
宋明少尉果然不再滚动,竭力控制住自己。他的双眼中满是恐怖、绝望和无奈的神色,胆怯的看着战智湛,目光中露出了哀求的内容。
“还有一只呢?……”战智湛看着宋明少尉的脸,指了指他那只完好的未受伤的手腕。
“不要!我只剩下这一只手了。……”宋明少尉苦苦的哀求道:“求求你别杀了我,求求你放过我这只手。啊……我以后还怎么活呀,我老婆瘫在床上,我孩子还得上学,以后我怎么养活他们呢。……”
宋明少尉哭喊着已经泣不成声。
“你不用养活他们了!……”战智湛掏出80式,“咔嚓”一声打开保险,把枪口顶在宋明少尉的额头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想要俺这只枪吗?俺现在就给你!到了那边后,代俺向你们老大问好!……”
“不要!……”宋明少尉哭喊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磕头如捣蒜。
“大灰狼”知道战智湛的脾气,没有人敢在他杀人的时候规劝。但是,“大灰狼”还是想劝战智湛不要杀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尽管这个人刚刚杀害了孙干。在战智湛凶狠的目光下,“大灰狼”几次试图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都止住了。“大灰狼”知道说也是没用的,战智湛不会饶恕那些伤害自己弟兄的人。
李和生看着战智湛那冷峻的脸孔,笑了笑走了上来,说道:“我说‘骆驼’,你何必这么心急呢,带回去慢慢审问也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
“一路走好!……”战智湛盯着宋明少尉牙关紧咬,怒目圆睁的低吼着,扣动了扳机。随着“啪嗒”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宋明中尉“啊”的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哑火儿了?……”战智湛回过头来对战友们笑嘻嘻的说道:“这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敢对俺的兄弟下手!哼!俺这枪打完了子弹咋就忘了换弹匣了呢?这一下,变成了俺只是吓唬吓唬他,看看他到底胆子有多大。看来,这家伙胆子不大!……”
李和生和鲁幼琪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实在拿战智湛没办法。忽然,一个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唉呀妈呀……你们都瞅瞅,我这还逮个活的!……”
众人抬头望去,原来是“黑鸢”拧着一个越军武装特务的胳膊,咋咋呼呼的从破庙的门中走了出来。战智湛凝神看去,原来是自己被越军武装特务的间谍诱捕后关在车库内,那个曾经来过车库的“影子部队”的安友春中尉。
战智湛早就怀疑这个安友春中尉是“好伙儿”的,是我军潜伏在“影子部队”的“情工”人员。眼见“大水冲了龙王庙”,战智湛生怕“黑鸢”下手太“黑”,伤了这个安友春中尉。他急忙走前几步,对“黑鸢”喊道:“嗨!‘黑鸢’你放开他!……”
兴高采烈的“黑鸢”被浇了一盆冷水,愣了愣说道:“分队长,他可是俘虏!……”
战智湛急忙笑吟吟的说道:“俺知道!俺知道!他又跑不了,‘功劳簿’上指定少不了你的功劳!……”
“黑鸢”这才放开安友春中尉的胳膊。安友春中尉苦笑着对“黑鸢”说道:“我说你这位同志的手劲儿可真大!……”
“黑鸢”冲安友春中尉瞪了瞪眼睛,正想损安友春中尉几句,战智湛赶了过来。他抻了抻安友春中尉满是泥土,皱皱巴巴的军装衣襟,说道:“你到底咋回事儿呀?……”
安友春中尉笑着对战智湛说道:“谢谢你呀!我松开了绑你的绳子,你给我抻了抻衣襟,咱们俩扯平了!呵呵……你先别问我是怎么回事儿,赶紧领我去见首长!……”
战智湛坏笑着调侃道:“呵呵……俺可是骂了你一个狗……啊就不对!是俺骂了你一个‘血喷狗头’,你却说谢谢俺,还是俺占便宜!……”
围在身边的战友们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两个人说些什么“暗语”。安友春中尉没有再和众人解释什么,催促道:“快走吧,赶紧领我去见首长!……”
在战友们奇怪的目光注视下,战智湛一路上和安友春中尉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向山下走去。说起来也真奇怪,战智湛总觉得和这个安友春中尉格外有缘,两个人就像是上辈子最要好的兄弟一般,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之间,战智湛已经伴着安友春中尉来到了大路边当作临时指挥部的费县武装部那辆“北京牌”面包车前。
几位负责警卫的侦察员含笑和战智湛打过招呼之后,尚蔚走上前来,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安友春中尉,笑嘻嘻的对战智湛说道:“大帅哥,这位是谁呀?怎么搞这么狼狈?……”
战智湛摆了摆手,对尚蔚说道:“这位你不认识!姜站长呢?……”
尚蔚瞪了瞪眼睛,嗔道:“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成了尿罐子了,总挨狗屁呲!……”
尚蔚说完,撅着小嘴儿把头扭向了一边。战智湛挠了挠脑袋,正想解释解释,姜站长打开“北京牌”面包车的一扇窗户,探出脑袋来说道:“小战,我在这儿!……”
战智湛无暇去哄尚蔚,只是对着尚蔚的后脑勺歉意的笑了笑,赶紧带着安友春中尉走上前去,向姜站长敬了个礼,说道:“报告!这个人要见你!……”
姜站长看了一眼安友春中尉,说道:“哦?上车来说吧!……”
姜站长说完,就关上了车窗。战智湛答道:“是!……”
战智湛答完,伸手去拽车门,却不料车门一开,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穿当地老百姓衣服的陌生人。这个人正是济南军区敌工部的侦察科副科长焦明礼,他将抓获的“火焰兰”胡岩华移交给姜站长之后,正在向姜站长汇报突击审讯“火焰兰”胡岩华的情况。
战智湛让安友春中尉上了车之后,站在车门前对安友春中尉说道:“这位是总部南宁工作站的姜站长,是俺们这旮沓最大的首长了,你有什么话就对他讲吧。……”
战智湛伸手想去关“北京牌”面包车的车门,姜站长却说道:“小战,你也上来!……”
“是!……”战智湛答应了一声,低头钻进了“北京牌”面包车,关上了车门。
安友春中尉似乎有些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吐出,这才向姜站长敬了一个礼之后说道:“报告首长,我是‘白净水金刚’阮兴强同志牺牲前直接发展的下线,我的代号‘鸠阑单咤半只罗’。在发给紧急联络站的情报中署名‘内详’。……”
战智湛听了可是一愣,他暗自琢磨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白净水金刚’?‘白净水金刚’在‘八大金刚’中排在第四位,要是不牺牲的话,位置恐怕比自己要高。那么‘鸠阑单咤半只罗’是啥家伙呢?不会是他娘的啥咒语吧!……”
“哦?……”姜站长的眉毛动了动,但他冷如寒冰的目光依然十分平静的凝视了安友春中尉片刻,这才淡淡的说道:“别日何易会日难……”
安友春中尉郑容答道:“山川悠远路漫漫。飞鸽晨鸣声可怜……”
姜站长似乎有些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接着说道:“留连顾怀不能存。我就是‘幺哥’!安友春同志,终于见到你了,你辛苦了!‘白净水金刚’阮兴强同志牺牲之后,你和组织失去了联系,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