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荒野,山川西向东绵延。
沿着山脚,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队二十余人的车马队有序的前行。
为首的青年骑着马,身后背着一把锃亮的九环大刀。
仔细看去,这青年一身白袍,面容格外的清秀,全然不似经常游走在刀尖上的人,但他又是这么一个人。
那一队七八辆马车,悬挂的旗帜上‘镇远镖局’四个字随风飘荡着。
“兴哥,天气实在太热了,前面会穿过一片林子,让兄弟们停下喝口水,歇会吧。”后方马车上跳下的人走来。
吴兴挺直胸膛眺望远方,炎炎夏日,这大中午的确实是热了些。
前行两里,车队在树荫下缓缓停了下来。
吴兴下马,抽出背后的大刀从前往后检查了一遍,“再有三十里,我们就能进入江州地界了,大家休息会就抓紧时间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城外。”
“兴哥,水。”跟随来的兄弟递过水袋,“你在镖局多年,可算是当了甲级镖师,这次回去还不犒劳一下兄弟们啊。”
“你小子也快要晋升丁级镖师了,怎么还总想着沾我的光。”吴兴笑道。
“我这是传达一下兄弟们的意思。”
“行了,谁不知道你酒瘾又上来了!等到了江州,我请客。”
“就知道兴哥够意思。”这兄弟伸个拇指,兴奋的转身呼喊道:“兄弟们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完事后抓紧时间上路,兴哥说了,到了江州请咱们喝酒。”
这么一番话喊出来,原本被太阳晒的好似蔫茄子一样的众人,瞬间来的精神。
“兴哥请客,那可得好好喝几杯。”
“那是自然,大家伙都别忘了祝贺咱兴哥,他现在可是甲级镖师了。”
“……”
一时间,哄闹声四起。
镇远镖局是江东郡有名的镖局,旗下镖师等级森严,非但要有多年的上路经验,还要武功出众。
甲级镖师已然是总镖头之下最有能耐的一批人了,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在到了一定年纪之后,担任某处分局的镖头,只有像吴兴这种刚晋升不久,又年轻的甲级镖师才会继续跑路面。
但在这里,只要被评定为甲级镖师,一般而言便已经是某分局的接班人了。
镇远镖局的名声大,旗下的高手不少,在多年前很少有人会触他们的霉头,可近些年却是不同了。
北疆的不安定,赵国内部的不稳定,各种天灾人祸一多,落草为寇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所以近些年出的事也多。
吴兴算是幸运的,他押镖十多次,路上遇到的拦路虎不多,也总能解决掉麻烦。
“兄弟们都辛苦一下,咱们上路了。”一炷香之后,吴兴收起水袋吆喝道。
茂密的树杈间,一人张弓搭箭蛰伏了许久,就在吴兴即将起身的时候,紧绷的弓弦被他松开。
轻微的声响传开。
本就机敏的吴兴,察觉到那一丝异响的时候,瞬间警觉起来。
目光一转,箭矢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的吴兴本能闪躲,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在箭矢只是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射进了身后的树干上。
“有埋伏,大家当心!”
一声呼喊,二十多人的队伍瞬间都变的警觉起来。
几个弓箭手第一时间张弓搭箭,娴熟的朝着那树梢射去。
躲在树上的劫匪想要顺着树干跃下,却在双脚刚跃起的瞬间,被箭矢射中了后背。
‘嘭’的一声闷响。
那劫匪大字型摔在地面,嘴角的血迹很快渗出,不知死活。
于此同时,树林的深处传出急促的脚步声,箭矢离弦的破空声接连响起。
二十多人在吴兴的手势指挥下快速找到掩体躲藏起来。
箭雨之后,飞奔来的劫匪主动进攻,嘶吼,朝不同的目标进攻。
“花子,和我去对付那个领头的镖师。”奔跑中,劫匪头目对身边的瘦小男子招呼道。
“好。”
两个人一左一右,以同样的速度奔向吴兴。
在临近的时候,瘦小的花子一个跳跃,双手握刀,整个人飞扑向吴兴。
‘铿锵’一声。
吴兴的大刀将花子的攻势抵挡,就在花子那身体下落之际,吴兴一脚踹去,直接将那瘦小的身躯踹飞到两三丈外。
劫匪头目的弯刀袭来,吴兴一步跨前,低头躲避了那一刀的同时,右腿一个横扫,将对方踢到在地。
倒地的劫匪头目心里升起不好预感,自知不是吴兴对手的他,本能的想躲在树后。
可此时吴兴的九环大刀已经扬起,一刀落下,愣是划过树身砍在劫匪的喉咙处。
“娘的,遇到硬茬子了!”刚被吴兴一脚踢开的花子,转身冲到一半。
亲眼看着自己的大哥被人抹了脖子,花子只能后退着呼喊道:“撤,兄弟们快撤!”
一场突如其来的交手,来得快,去的也快。
“兄弟们都没事吧?”吴兴把大刀在劫匪头目的衣服上蹭了蹭。
“大个子被人阴了一下,但就是点皮外伤。”
类似这种突发的状况,吴兴见的并不少,镖局的其他兄弟也都有很强的防范意识,正是得益于此,这次就一个轻伤,劫匪却是死了七个。
“收拾一下,抓紧时间上路。”吴兴道。
因为距离江州不远,再往前就是管道,道路平坦宽敞了不少不说,寻常劫匪也不敢在这一代出没。
这也得益于江州是江东郡的郡城,周围的治安比起其余城池要好的多。
加上队伍里的人在外十余日,也都想早点进城休息,所以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城里。
虽说江州是郡城,但镇远镖局的总舵并不在这,此地只是一处分局。
交付了货物,吴兴宴请了收下的兄弟之后,独自来到张镖头的住处。
夜已深,吴兴也不想有过多的打扰,行礼之后直言道:“张镖头,此地距离重城较近,明日我想回家一趟。”
“算算日子,你有两年没有回去了吧?”张镖头穿着白睡衣,已然是准备入睡了,“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多谢张镖头了。”
“这是哪里的话,找两个兄弟和你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这就不必了。”吴兴思索着说道:“我一个人还快一些,五六天的功夫该是就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在路上当心。”
简单的客套几句之后,吴兴便走出了房门。
这些年可谓是想当的顺利,但不知为何,今夜总是觉得心里焦躁不安。
……
重城柳家。
柳重楼的目光在二十余个家丁的身上扫过,“城内有些人安逸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了,今夜都给老子利索点。”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