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离开盛京后立刻按三丁抽一的法子,从正蓝旗的旗丁中抽调了1300人,此时,再加上他和两名次级指挥官佟三、赖色身边的护卫,以及从旗下阿哈中抽调了辅军,正蓝旗一共出兵2000人,其中牛录额真以上将领10人,巴雅喇兵60人、普通白甲兵20人,马甲430人,步甲460人,普通旗丁370人,辅军650人。
随后莽古尔泰又汇集了正黄旗名下4个牛录计200名蒙古轻骑和另外1000名汉军,这才浩浩荡荡的统帅着全部3000多人,押解着足够食用1个半月的粮食,浩浩荡荡的开赴图们江一线,但此时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一个问题,即拿下图们江一号商栈后,是不是还要继续攻打绥芬河一号商栈的事情······
在后金这边调兵遣将的时候,福海号也没闲着,这不,利用黑龙江及虾夷地一线还没有化冻,淮甲船的运力有富裕的机会,谢友青充分利用朱由崧的授权,派出了多条淮甲船,在短时间内向图们江一线运输了大量的装备、弹药、粮食、药品,并把图们江一线的倭人浪士家属、依附朝鲜人都运到了绥芬河一线暂时安置----这些人,稍后会视情况重新运回图们江,或连同绥芬河的浪士家属、依附野女真一起运往虾夷地安置----如此一来,图们江一线便做好了即将遭遇长期围困的准备。
此外,谢友青还根据朱由崧的指示,想方设法向图们江一线调剂了13名火铳手,又动员了40名辽东军户加入图们江一号商栈的保卫团,与此同时,谢友青还挪用了原本为虾夷地和黑龙江方向征募的25名日本浪士----值得注意的是,谢友青同时给绥芬河一号商栈也调派了相同的增援兵力----所以,等到后金讨伐大军再次开到图们江一线时,整个图们江一号商栈里,已经拥有了包含部分商栈伙在内的209名战士和辅助人员,力量几乎比赖色进攻时,增强了近一半还多,也就是朱由崧让谢友青给图们江一号商栈搞的轻型佛郎机炮和炮手还没有着落,否则图们江一号商栈真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
当然,商栈伙计也罢、辽东军户也好,乃至于后续抵达的标行护卫和日本浪士,战力未必就有多高,但不管怎么说,地利的优势在我,依托有利地形做长期抵抗的话,新兵迟早会被磨炼成老兵的······
崇祯元年五月十日一早,布置在远处山岗的警戒哨便向图们江一号商栈打出了代表警讯的红旗,不敢怠慢的李自奇便把罗振声送上了还没开走的淮甲四号,但淮甲四号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等到了数千敌军正式从山麓中涌现出现之后,这才缓慢的驶向了海口,随即前往绥芬河一号商栈处确认情况了。
看到缓缓驶离的淮甲四号,亲临战场的莽古尔泰眉头紧锁,是的,他可不信图们江一号商栈就这么被放弃了,须知道,面前的商栈还完好无损呢,以这些汉人商贾敢抵抗赖色讨伐队的态度来看,绝不可能跟辽镇明军一样,连个火头都不点,就这么轻易的丢下整座城寨和满地辎重物资逃走的。
所以,莽古尔泰并没有立刻挥兵抢攻,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山脚下扎下了营盘,其中他亲率600余名旗兵并250余辅兵在图们江一号商栈西南偏西方向扎营,佟三率400正蓝旗官兵并200辅兵江北正对商栈码头的方向扎营,赖色率300旗兵并150名辅兵在商栈的西部偏西方向扎营,1000汉军的营寨在商栈的正南方,另有1名正蓝旗牛录额真统帅40名旗兵及蒙古牛录和100余名辅兵控制后路。
以上5处营寨中,除控制后路一部外,具都布置在距离图们江一号商栈在2~25公里的地方,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正好适合军队前出布阵······
“杀!”
布置营地也好,升火做饭也罢,都是需要大量木材的,然而,正当汉军和辅军正在樵采的时候,实现就埋伏在树林里,充当侦察兵的部分浪士太刀队员们发起了令后金军意外的主动进攻。
“杀光他们,为小田他们保持!”
高呼着日语的浪士如鬼魅般出现,以凶狠的刀法,给予了猝不及防的汉军和辅军以很大的杀伤,等到汉军拿起了刀枪准备反抗,莽古尔泰这边也派出了支援的旗兵时,这些浪士太刀队员们又迅速的消失了----要想在偌大的山林中找几十名日本浪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是本地的部族,否则不等把人找到了,自己就陷进去了。
“贝勒爷,我们的兵还是太少了,再加上寨子是沿江而建的,怕是挡不住对方的夜不收在林子里杀戮我们的辅军。”赖色发现问题不对后,赶来莽古尔泰的营帐建议。“营寨扎好了以后,得立刻派兵把四面清扫一下,顺便把本地的野人给抓出来。”
攻击附近的零星女真村寨,抓捕野女真部族的目的一个是让对方充当炮灰,减少正蓝旗自身的损失,另一个则是利用本地部族对山林的熟悉,限制商栈派出的袭击部队,减少辅军和汉军的损失,提供他们的劳动效率,再有一个也是获取额外的补给品,方便更长期的战斗。
在莽古尔泰大营中的另一名甲喇章京讷鄂却苦笑道:“我们这么大动静,只怕周边的部族,能跑的早就跑了。”
莽古尔泰想了想,决定道:“还是要搜一搜,万一有收获呢,这样吧,让兔塔他们去抓人,毕竟,现在后路应该还是安全的。”
“对了,还要让汉军想办法封锁了江面,这万一我们打的正顺手呢,人家一船运来援兵,我们岂不是要坐蜡了。”讷鄂又道。“就算不运来援兵,若是让寨子里的人登船跑了算怎么回事啊!”
赖色也补充了一嘴:“让尼堪军顺便把那几个窝棚也一并拆了,莫让敌人潜伏其中了。”
莽古尔泰从善如流道:“那就派人通知金砺和李国翰一并执行了,对了,顺便把图泰叫过来,老四不是要派监军嘛,干脆让他近距离监看个够!”
莽古尔泰的命令传到了汉军处,金砺和李国翰却脸色难看了起来,是的,刚才他们已经死了十几个手下了,可谓是开局不利,眼下又要执行封锁图们江和扫荡窝棚区的工作,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因此,金砺跟图泰叫苦道:“贝勒爷可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啊!”
扫荡窝棚区倒是很简单,但要封锁江面就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布置拦河木桩,但问题是,本地四月的江水依旧冰彻入骨,而且很多汉军也不识水性,实在是很难完成下水布置拦河木桩的工作。
图泰也知道事情不好办,便出了一个馊主意:“你们每日多砍些木头,削尖了以后,往江水里丢就是了。”
李国翰犹豫道:“这能行吗?”
图泰道:“总比下水布置拦河木桩可行吧。”
说罢,图泰便匆匆离去,到莽古尔泰帐前听用去了。
看着国泰的背影,金砺摇头道:“纯粹是浪费时间和浪费将士的体力。”
李国翰劝道:“做做样子吧,不做是我们的责任,做了,还是拦不住,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