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团首,经过潜近探查,建虏的的确确是撤兵了,”几千清军撤出的动静是根本瞒不住的,所以,玄城卫派出的侦查兵很容易的发现了异常。“但建虏在各处堡寨依旧驻守有防军,应该是想继续围死我们。”
听完手下的报告,原图们江商栈弓箭曲曲长、现玄城卫保卫团团首于通追问道:“能确定建虏留下的兵力有多少吗?”
侦查兵摇头道:“还不甚清楚,需要进一步的探查。”
眼下,松花江、黑龙江虽然已经开始冻结了,但还没有冻的十分结实,所以商栈名下的侦查兵,暂时还不能通过冰面去往清军河西寨查看,而在商栈东部,清军布置有三道封锁线,每道封锁线都是有壕沟、半人至一人高的胸墙以及若干可以容纳20~30人的小型哨堡组成的,显然侦查兵也是不能轻易越过这些封锁线,把松花江以东、留守的清军全貌给看清楚的。
于通想了想,跟商栈管事田钧(该名字由读者林雨之间提供)说道:“朝奉,清军没办法强攻,就只能采用围困的战术,对我们来说,暂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长期下去,必然会影响商栈对周边野女真部族的控制,所以,还是要通知副总团首和俞公公,请他们想办法打破建虏的封锁为好。”
田钧应道:“理当如此,不过,是不是还要再稍等一些时日再说呢?”
于通点点头:“朝奉说的是,一来黑龙江还没冻结实,我们想派人友贴卫报告也是不成的;二来,我们也没摸清楚商栈外清虏的真正实力,想来在一切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副总团首他们也是不会出兵的。”
于通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但田钧却听懂了,因此脸色凝重的问于通道:“那按团首的意思,副总团首那边接到我们的报告后,会安排出兵吗?”
于通沉默了一会,这才回答道:“若我是副总团首的话,短期内,是不会安排出兵的。”
福王府军三战三捷,俘获了许多马匹,按道理来说,将这些马配上重钉后,完全可以拖曳冰橇车,进而方便福王府军依托黑龙江进行快速机动,但这其实是外行人的说法。
要知道,第一,战马不是曳马,没有那么大的拖曳能力,能一下子拉曳数百斤乃至上千斤的物资,就算能拉,也是跑不了多远的;
第二,黑龙江江面结冰后并非是外人所臆测的一马平川,上面有积雪冻结后形成的形形色色的冰柱,还有杀机暗伏的各种冰窟窿,若不事先排查,很容易就出问题了,但要排查也不容易,大风一吹、雪一下,地貌就变了,查了也没用,顶了天也就是能让一两个信使通行,大队绝对不成的;
所以,指望玄城卫商栈一召唤,援军就抵达,是不切实际的----事实上,援军不能快速来援,还有第三个原因,这不,福王府军俘获了太多的战马,但又没有来得及将这些战马全部送往济州、虾夷地、南湾、热泉等处王庄,结果到黑龙江彻底封冻后,还有100多匹马滞留在友贴卫、永宁寺、江口三地商栈,这就大大的消耗了三地商栈的存粮,再加上没有撤回济州岛整补的学兵旅甲团、丙团的日常消耗,黑龙江这边已经拿不出可供出击用的军粮了。
田钧叹息道:“那就只能明年四月,江面解冻后再说了。”
四月,黑龙江和松花江虽然化冻了,但江面上应该还有浮冰,不合适大型船队通行,因此,于通的观点更保守一点:“四月估计还不行,至少得五六月才行。”
田钧担心道:“那建虏到时候会不会卷土重来呢?”
于通对清军届时卷土重来,却是不怎么担心的:“也就来吧,到时候泥沼地带也返潮了,清军想要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田钧见于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略略放下心来:“团首有把握,那就好啊,一切等过完年再说吧。”
是啊,马上要过年了,先把年过好了再说,一切烦心事,等过完年再说吧。
于通笑道:“我们要过好年,但也不能让建虏安生过年了,这不,建虏的大营,我们够不着,但前方的小型哨堡还是能打一下。”
田钧一愣:“主动出击?那地利可就在建虏那边了!”
没错,商栈守军能用冰雪构筑防御工事,清军自然也能如法效仿的,强行攻击,拿不拿得下来两说,但填上去的人命一定不少,所以田钧觉得没这个必要。
“不,我们不强攻建虏的哨堡。”于通一早发现清军的哨堡很坚固,眼下商栈守军又没有大口径的攻城炮,自是不可能实施强攻的。“我这边有个计划,用火箭时不时的炸一下建虏、烧一下建虏,若是建虏受激不过,前来驱赶我们的火箭兵,那就正好以逸待劳的加以迎击、伏击,若是建虏对于我们的攻击没有反应,那也不要紧,有枣没枣打三竿嘛!”
于通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能诱敌就诱敌,不能诱敌,那就对清军进行持续骚扰,总之,让留守清军过不好这个年,至少也别让清军能闲下来,产生什么别样的心思----即,你封锁了我,我也把你给套住了,让你动弹不得。
话说,清军真会那么傻,守军一动,他们就如临大敌吗?
其实这是阳谋,一旦清军对福王府军的袭扰习以为常了,福王府军突然来个大行动,一举夺下某个哨堡的话,那清军整条封锁线就被打破,届时清军除非愿意从这条封锁线上撤出----留下也没有意义了----那就必然要进行反击,重新夺回失去的哨堡,那么到时候清军就要直面自己建造的坚固工事了,搞不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因此,若是不想“大意失荆州”的话,留守清军自然要打足精神,认真面对商栈守军每一次挑衅了,如此一来,留守清军必然陷于疲于奔命的境地。
田钧点点头:“武事我是不懂了,既然团首有安排,那就一切拜托团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