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残部花了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于漆黑一片中穿过农地,走上了徐州通往睢宁的驿道,然而多铎残部沿着驿道又走了一刻钟,却发现驿道中央燃烧着篝火,在篝火的照耀下,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排简易拒马。
拒马不断横贯了驿道,而且延伸到驿道两侧的田地中,就眼下的亮度,根本看不清拒马延伸有多长,因此,根本就不能通过驿道两侧的田地进行迂回。
注意到这一幕的清军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但事已至此,只能拼死冲开以长枪和树枝简单捆绑后形成的简易拒马了,于是,五十名清军步兵剥去外衣,举着武器,光着膀子就向拒马冲去。
但还没等破坏拒马的清军敢死队靠近,通过篝火照射,猛然间看见清军杀出的防御者,便打出了蓄势以待的一排枪,当即打死了近十名清军敢死队员;而在火铳手退下去二次装填的时候,黑暗中又飞来几十只利箭,让清军敢死队再次严重失血。
清军敢死队自然也不是光挨打不回手的,所以,略略逼近后,剩余的近30名清军以飞斧、飞刀及弓箭回应,同样给藏身在黑暗中的阻击者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趁着飞斧、飞刀、弓箭造成的守卫者混乱,清军敢死队员们飞快的接近,并用手中的刀斧迅速破坏其面前的简易拒马来;这些拒马实在是匆忙下的产物,因此清军敢死队员们劈砍了两三下后,便陆陆续续的散架了。
只是清军敢死队员们还没有高兴,几十名端着长枪的守卫者就从黑暗中杀出,也不多话,跑近后就是用力一捅,接着不管有没有捅到,便丢下手中的长枪散到了驿道两侧的农地中不见了,而这几十名长枪手的出现也仅仅是开端,接下来又有两排长枪手次第杀到,清军敢死队员左防又防,好不容易挡下了,结果装好铳弹的守军又打来一排铳弹,再次报销了10多名清军敢死队员。
“是昨天挡路的那伙人!”
高亢的声音传到了多铎的耳里,多铎面沉似水的翻身上马:“南蛮子主力应该就在我们身后不远了,若是冲不过去,就是一个死字,现在奋力一搏吧!”
残存的多铎部骑兵依次上马,也不用人组织,十人一组,并驾齐驱着沿着己方敢死队员们打开的通道冲了过去,看到清军骑兵冲到,埋伏在驿道两边昏暗处的明军游击营官兵把手中的短枪、大刀、盾牌、石块都丢了过来,还别说,多多少少打倒了一些八旗骑兵,就连躲在第三组骑兵中的多铎脑袋上也挨了一块石子,进而把头顶的金盔给砸飞了。
多铎也顾不得飞出去的金盔,甚至连落马的爱新觉罗·赖塔也顾不得了,只是大喊道:“不要停,全力冲出去。”
在多铎的带领下,清军马队如旋风一样的沿着驿道向西逃去,却把落马者和剩下的步队全部给抛下了。
看到多铎率着马队头也不回的逃了,八旗步队和落马者的士气终于土崩瓦解了,所以,他们顾不得与拦路的游击营厮杀,一个个扭头逃入荒野之中。
常言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既然残余清军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那么游击营的士气就爆棚了,于是,游击营便按照事先的约定,只留下少数人员看顾驿道,等待羽林营追兵开道,其余人则以队的形式,展开了对溃散八旗兵的追杀······
多铎率着剩余的200多骑马冲过阻碍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然而驱马才跑了一里,面前居然又出现了一道简易的拒马,这下所有骑士都明白了,守卫方这是想逐次削弱多铎残部,但现在再回头已经不太现实了。
所有骑在马上的纳喇·南楮大喊道:“保护大帅冲过去。”
随即便领着10多名骑兵硬冲拒马阵,简易的拒马阵完全挡不住清军马队的决死冲击,但清军马队的战马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因此,冲开拒马后,包括南楮在内的清军都连同马匹一起摔倒在地。
顺着南楮用命打开的通道,多铎夺命狂奔,期间,又遭到了驿道两侧伏兵的火铳、弓箭、抛矛、飞石、飞刀等的攻击,再次折损了若干人马······
而留守驿道的游击营官兵也没有等待多久,差不多20分钟后,他们就发现东方出现了一条火龙----没错,羽林营官兵平时有大量肉食,本也没有夜盲症,但打着火把可以加快行军速度,所以,估算多铎残部已经完全失去斗志的张茂德、杨存孝自然不会因为担心遭遇对手伏击而不予使用----又过了一会,几名骑马夜不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羽林营吗?”守在驿道上的游击营官兵指点道。“建虏马队才过去一刻钟不到。”
一名骑马夜不收调转马头回去报告了,剩余几名骑马夜不收则顺着驿道快速的追击下去。
又过了小20分钟,火龙终于来到了留守驿道的游击营官兵面前。
看到眼前这些身披甲胄、扛枪在肩的士兵脸色坚毅的从自己面前经过,游击营的官兵们深受震慑,腰杆子也挺的更直了······
“报,游击营通报,清军马队已经通过其第二道阻拦线;另,追踪之夜不收报告,道左有清军累死的马匹。”
听完己方骑马夜不收的报告,前方指挥官、羽林营正军师第一旅旅长张良相满意的笑了起来,随即冲着正在步行的部下命令道:“加快速度,全军由强行军改为奔袭······”
“杀!”一名失去战马,躲在驿道边草堆里的八旗兵猛然跳出来,然后大喝着持刀向正在行军状态下的羽林营士兵冲杀了过来。
然而这名八旗兵预料的慌乱并没有出现,只见一名持铳队副冲了出来,对准八旗兵就是连续两枪,如遭雷亟的八旗兵无力的倒了下去,在他死去的最后一刻,视线里留存的是羽林营官兵大步向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