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瞪大了眼睛,脸色青黑,双手握成拳,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我有我的考量,这与公主无关!”
“好一个与本宫无关,苏齐,你若是敢现在跑到宫门口跪着,求着父皇取消了这门亲事,本宫便承认你做的这些都与本宫无关,不然,本宫就告诉你,本宫今日,便要将这罪臣之女,给处置了!”
说着,钟婉又甩起了鞭子,准备打在高慧兰身上。
苏齐伸手拦下了鞭子,质问到,“你当真,要这么恶毒?”
“本宫恶毒?”钟婉怒视着苏齐,她身后的宫女与侍卫都眼光不善的看着苏齐,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他们就把这个辱骂公主的人拿下!
“我与她并非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们是清白的!”
钟婉冷笑,“这个时候你还和本宫说清白?苏齐,你的礼仪当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你们真的清白,便不会这么不清不白的住在一起,还让她有了身孕!”
一句话,惊起了不少雷。
苏齐震惊的转头看向高慧兰。
高慧兰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长乐公主。
素心和明月则一会儿看公主,一会儿又看向高小姐与苏大人,神色与眼神在心疼和愤怒之间来回跳跃。
“谁有了身孕了?”苏母被嬷嬷扶着走了进来,她先是朝着长乐公主行礼,“见过公主。”
钟婉甩开苏齐拉着的鞭子的手,虚扶了一下苏母,“老夫人请起吧。”
察觉到公主的礼遇,苏母一脸羞愧,“公主,是老妇没有教好儿子,是老妇的错……”
苏齐脸色铁青,打断苏母的话,“娘,儿子没有做。”他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高慧兰向来守礼,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更何况人一直在大理寺里,怎么可能会有孕?于是,他看向公主。
“公主怎么就肯定她有孕?”
钟婉冷笑,“本宫打她鞭子的时候,她一边躲,还一边护着肚子,莫不是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而是金子?”
苏齐脸色更难看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长乐公主,“你知她有孕,还用鞭子打她?”
钟婉冷眼看着他,“怎么?苏大人的孩子金贵,本宫打不得?”
“你怎么变得如此恶毒?”
“住口!”苏母看着苏齐,一脸的疲倦,“跪下,给公主赔罪!”
苏齐闻言,看向长乐公主,只见长乐公主斜着眼看他,满脸的看不起与嫌弃,仿佛他们只是蝼蚁,而她只需要一声令下,便可以捏死他一般。
苏齐笑了,脖子的血色已经染了白色的衣衫,他说到,“儿子当然要跪,不过不是在这里跪,而且是去宫门口跪,苏家要不起这么恶毒的媳妇。”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齐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盯着长乐公主,就好像,也想通过这样的话,让自己在她脸上看到痛苦一般。
钟婉的确拧了拧眉,倒不是因为苏齐的话,而是因为识海里系统的声音。
‘宿主,偏移度9%了。’
钟婉冷眼看着苏齐,“你敢?”
苏齐也和她对视,“你以为我不敢?”
钟婉拧眉,挥了挥手,“来人,将高慧兰带走,本宫要看看,苏大人是如何将人照顾到自己被窝里的!”
赵宇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侍卫连忙上前去,几下就抓住了准备逃跑的高慧兰和丫鬟翠柳。
“苏大人救救我,苏大人!”
“苏大人,慧兰不想死,救救慧兰!”
“苏大人……”
眼看着人被抓,苏齐也做不了什么,他怎么可能和公主对抗,他看向长乐公主,“你当真要这么绝?”
钟婉笑了,“苏大人再不去,怕是宫门口就要关上了,到时候就没有人能看到苏大人做戏的样子了。”
苏齐怒火中烧,“长乐,这婚,我今天退定了!”
“本宫就赌你不敢,苏齐,你靠着未来驸马的头衔,吃了不少红利吧?你怎么舍得?”
苏齐气得脸都红了,“你,你,你等着!来人,备官服!”
等苏齐换了官服出去之后,便有人来和苏母汇报,大人真的去退婚了。
苏母一脸愧疚的看着公主,正要说什么,公主却先开了口。
“老夫人,今日这事怕是要闹到明日了,您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这高小姐,本宫就带走了。”和苏母告别后,钟婉就带着人走了。
苏母看着苏家,叹了口气,“造孽啊!”
路过宫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跪在那的苏齐,钟婉微微扬眉,放下了帘子,直接略过了。
苏齐笔直的跪在门口,或许是天意,夜里还下起了雨,雾蒙蒙的,又显得宫门口十分萧瑟凄凉。
御书房里,钟婉正在和琰帝对弈,一旁的李公公禀告着宫门口的情况。
琰帝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骂了几句,“胡闹,你若是想要退婚,直接退了便是,何必如此折腾,给自己弄个不好的名声!”
钟婉笑了,“父皇金口玉言定下的婚事,女儿怎么会这么不识好歹?自然不能让父皇为难,女儿名声怎么会不好?如今名声不好的,是苏齐,而女儿只会遭人怜惜,也不会有人说父皇言而无信,毕竟父皇当初可是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不拒绝。”
李公公在一旁帮腔,“皇上,公主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也是要维护皇上啊!”
琰帝脸色本就没有怒气,叹了口气,“你已经十七了。”
钟婉笑了,她不过才十七岁,在上一个世界,这还未成年呢,结婚是犯法的,而在她的时间,更小了,毕竟她都活了几万年了,才开始定亲。
“父皇就这么急着把儿臣推出去?干脆我也搬出宫去住,免得父皇天天赶我!”
“混账!”琰帝瞪了她一眼,本就是舍不得她,才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偏偏不提建公主府一事了。
一旁的李公公低着头,皇上明显就是舍不得公主出嫁,所以定了亲事,却一直压着不让成婚,同样,在把其他皇子都赶出宫中时,也是刻意忽略长乐公主,就是为了能够让长乐公主多陪陪皇上。更不要说,早几年皇上就知公主爱玩的性子,还特地给了令牌,让公主可以随时出入宫中。
李公公都不敢相信,若是这长乐公主是个皇子,那恐怕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立太子了……
两人继续对弈,互不相让,原主下棋一事,本就是琰帝启蒙教导的,根本就下不过他,但奈何钟婉是谁?在那日日夜夜苦闷的日子里,该琢磨透的,她都琢磨透了,这下棋更是。所以,和琰帝对弈,她也可以轻松自如。
琰帝看着棋局,不由得越下越兴奋,越下越高兴,长乐果真是最像自己的孩子,天赋也罢,性子也好,都与他年轻时一般。
正下着呢,那边去诊治的太医就来禀告了。
“皇上,高小姐的确坏了一个月的身孕,然后身上并无其他伤势,目前胎儿稳妥,并无大碍。”
琰帝闻言,看向正在思考下一步的钟婉,他可听说,人被带回来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的,应当是被公主鞭打过了。
钟婉察觉到,抬头和琰帝对视,扬眉,“莫非父皇也觉得我是是非不分之人?且不说她是女子,还怀着身孕呢,我怎会对她动手?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不来这一招,怎么知道她坏了身孕?”
李公公在一旁夸赞,“公主真是高,这鞭子耍得也越来越厉害了!”
琰帝闻言也笑出声,却对李瑾说到,“你可别夸她,现在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奴才可没有夸大,皇上是没有看到,那高家小姐,估计都被吓破胆了,听说一直是掐着人中,不然早就晕过去了,公主这招可比别人都厉害多了。”
琰帝看着已经走了下一步的钟婉,神色带着几分纵容,“长乐想做什么?”
钟婉抬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高家一事,当初的确差了点证据,以后说不定会有人拿此事来诟病父皇,李瑾!”
李公公走上前来,“奴才在。”
“你带人去搜,我就不信了,她唯一一个活口,身上会没有带重要的东西?苏齐查了快一年了,竟一点东西都没查出来,我可不信!记得,搜干净了,别伤了人。”
李瑾看了一眼皇上,见对方默认了,便应下,带着人去了,他知道,这一遭他得好好搜,若是真的搜出什么来,那他也算是立功了。
琰帝继续下棋,一旁跪着的太医仍在跪着,琰帝走了一步,“宫门口那个?长乐打算如何?”
钟婉笑了,“为真爱退婚,自然要受点苦楚,我可是父皇的女儿,岂是谁都能欺负的?”
琰帝笑得更开心了,“行,来人,去宫门口看着,别让人晕了过去。”
“是。”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眠。
大皇子听到苏齐跪在门口,拧了拧眉,“去查,他为什么跪在那,是他得罪了人,还是出了什么事,查清楚!”
“是。”
二皇子听说时,也拧了拧眉,“公主呢?”
“公主在宫里。”
二皇子想了想,点头,“知道了,既然公主无事,那便不管。”
三皇子得到消息也是震惊,“哟,大皇兄这是在唱什么戏呢?”
四皇子得知时,慌了手脚,“不行,我得进宫,是不是皇姐出事了?”
一旁伺候的人连忙将主子拦下,“殿下,不如先问问二皇子?”
四皇子拍了拍脑门,“对,你快去,去皇兄那里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