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素来有爱吹牛逼的毛病,我自然不会太相信,但是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毕竟多一个帮手,压力便会减轻一分。
第二天中午,玉堂春如期而至。之前束在脑后的长发变成了齐肩的短发,还是戴着浅色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又不失通达干练。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白面男子。
男子三十出头,浓眉大眼,脸上凌角分明,太阳穴的位置微微隆起,额头上有一道三四公分长的伤疤。
我暗暗打量着他,顿时疑惑不止,瞧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道士。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又显然是个十分厉害的内家高手。
难道他就是孙胖子说的弹指之间,就能让恶鬼阴魂全都灰飞湮灭的猛人?
隔得老远,玉堂春便对我勾了勾手指:“小哥哥,咱们又见面了,这次是你主动找我帮忙的,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哦!”
我抱着胳膊,笑了笑道:“你想让我怎么还?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你有毛病吧!谁要你以身相许啦?”玉堂春白了我一眼,撇着嘴道:“你愿意,我还不答应呢!”
我见她脸色不对,赶紧说道:“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你不会生气了吧?”
玉堂春“哼”了一声道:“本姑娘的气量才没那么小。不过你要再胡说八道的话,那就死定了。”
这时,那个白面男人走了过来,对玉堂春说:“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就是你提到的大镇师陈先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玉堂春点了点头,向我介绍白面男人道:“这是咱们的合伙人之一祁褚祁真人,有他出马,是妖得躲着,是鬼也得藏起来。”
咱们的合伙人?
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上次在海爷的家中时,孙胖子和玉堂春都说过,有单活儿需要我帮忙。玉堂春是接活儿的主子,孙胖子是她的合伙人之一,我答应加入后,也成为了合伙人。
此刻玉堂春的意思是,那单生意,祁褚也参与其中了。
我右手握拳,左手盖于右拳上,上起膝,上齐眉,对他作揖道:“见过祁真人。大镇师不敢当,我叫陈诺,南派镇师苏乾元的外孙。”
这是道家行礼的姿势,以示我对他的尊重。
世人只知青龙山紫云观主持马真人道法超然,架海擎天,却不知马真人还有一个奇才异能的师弟,心怀若谷,长年居住在山外。
祁褚正是马真人的师弟,也是个极为牛逼的人物。
外公曾告诉过我,马真人和祁真人都于苏家有大恩,见之必要行礼。
孙胖子和玉堂春说的也都没错,以祁褚的本事,弹指间确实可以灭掉阴魂或者恶鬼。就凭他身上的浩荡罡气,普通的邪祟避之唯恐不及,估计闻着他身上的味儿就躲得远远的了。
祁褚微微一怔,说道:“原来是苏老的传人,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大师之范。陈兄弟比之当年的苏老,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呀!”
我心说算了吧,啥大业不大业的,从来没想过。只希望能找到徐寿春,早日解除身上的毒,平平淡淡过一生就足矣了!
不过面上我还是向祁褚客气了几句,在他面前,我不能失了礼数。
玉堂春大大咧咧的点了支女士香烟,边抽边道:“你俩能不能别文绉绉的,整得这样严肃呀?两个大老爷们,应该大声说话,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大方方的聊女人。”
这丫头,看起斯文,性子却够野的。
祁褚“哈哈”大笑道:“小玉说得没错,大家都是一路人,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节。以后少不了要一起合作共事,就以兄弟相称吧?”
我点头说好。
玉堂春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上前说道:“小哥哥,咱也甭废话了,赶紧找个地儿坐下来说正事呗。最近我可忙了,要不是冲你的面子,我指定不会来。”
这话说的,我有啥面子,想让我入伙跟她一起下墓才是根本原因吧。
我带着祁褚和玉堂春直接去了墨宝斋,将杨希和许德志的情况,以及昨天遇到的幻境都详细的说了说。
玉堂春皱眉道:“我特意问过师父,除非是对方易容了,否则梦堂绝没有你说的那个制幻师。制幻和造梦都属于控制精神层面的术法,其原理和手段有很多相似之处。”
“若按你所说,昨天你所遇到的制幻师,非常不简单。也是对方大意了,认为能吃定你,所以没下死手,要不然……”
要不然我尸体早都凉了。
也正因为摸不清怪异男人的底儿,所以玉堂春才会带祁褚一起过来。
祁褚说道:“当今世上,隐入红尘市井中的阴行高手,大有人在。不过隐世之人,一般不会参与江湖争斗,更不会滥用术法手段而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此人的来历,以及伤人动机,颇为可疑!”
说着,他看了一眼玉堂春,俩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
玉堂春说道:“这样吧,咱们先去杨希家,看看许德志的情况。既然制幻师的出现跟许德志身上的阴魂有关,没准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商定之后,祁褚开车带着我和玉堂春到了杨希的家。
早上我给许德志喂过一颗安眠药,这会儿他还在沉睡。
祁褚和玉堂春走到床前,上下打量了一阵许德志,然后异口同声的让我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我把许德志被阴魂附身后的异变告诉了俩人,问他俩万一等会许德志醒后,阴魂控制了他的肉身,那就麻烦大了。
祁褚说道:“没事,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阴魂,能跟他的魂体在梦中苟合。”
我心说那行吧,祁真人说了没事,那就指定是没啥问题了。
许德志被捆在床上已经快两天,身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血印。
“小玉,看看这是什么?”祁褚突然抓起许德志的左手,指着他手背上的一个古怪图案问玉堂春。
图案是个长发飘逸的东洋女人,穿着和服,双腿跪在地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是纹上去的。
玉堂春看向祁褚,十分惊讶的说道:“真是怪事了,他的手上怎么也有阴体符?难道控制他的幕后黑手,跟咱们现在追查的邪道,是同一个人?”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