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是,跟着她走进病房。
许德志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红润了一些,整个人也胖了许多。原本连在他身上的医疗设备已经基本都撤掉了,只留下一台监控脑电波活动的机器,显示屏上的线条在不停的闪烁和跳跃。
杨希告诉我,今天中午的时候,许德志的眼皮动了几下,她赶忙找来医生。
经过系统的检查之后,医生说许德志苏醒的希望越来越大。尤其是出现“眨眼”的动作时,随时都有醒过来的可能,让杨希继续给他做康复训练。
我点了点头,捋起许德志的袖子,将调制好的药泥涂在了阴体符上面,然后念了天罡咒。
许德志突然浑身剧烈颤抖了几下,监控他脑电波的机器屏幕发出刺耳的警报,那些起伏的线条,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傻眼了,杨希也吓得懵住了。
医生之前跟她说过,如果脑电波变成直线,说明许德志已经脑死亡。
卧槽,难道许德志的身体太虚弱,受不住九种至阳之物对阴体符的冲击,直接挂掉了?
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
虽说樱子的阴魂已经被祁褚收了,不过阴体符里有樱子的骨血,上面也残留有她的一缕残魂。遇到至阳之物时,完全有可能与其发生“撕杀”。
阴阳之气剧烈相冲,在肉身受伤,魂体不稳的情形下,就有可能暴脱阳虚,从而导致元神涣散。
“快去找医生!”我对杨希说道,然后扒开许德的眼皮瞅了瞅,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
这种情况跟假死不一样,假死时瞳孔也会有扩散的现象,但是能摸到轻微的脉搏,耳朵贴近胸口时,也可以听到极其细小的心跳。
而此刻,许德志无法感应到任何脉搏,听不到半点微弱的心跳,完全呈现出真死状态。
杨希急匆匆的跑出病房后,我马上给祁褚打电话过去,把许德志的情况告诉了他。
闻言,祁褚也在那头沉默了。
毕竟破除阴体符的办法,是从那几个被抓的南洋邪僧嘴里说出来的,在这之前谁也没有试过管不管用,或者会不会有啥风险。
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南洋邪僧随口胡绉出来的。
祁褚不说话,我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儿,无比的慌乱。
本来医生说许德志苏醒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让杨希再次看到了希望。要是因为我的这一通操作,真把许德志这货给弄死了,就算杨希能原谅我,我自己也不得安心。
等待往往是最为心焦的,我握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全身都在冒冷汗。
终于,几乎就在杨希带着医生进入病房的同一时间,祁褚在电话那头开口说道:“破除阴体符的路子是正确的,许德志不会有问题,先等等吧……”
后面祁褚还在不停的解释用九种至阳之物,破除阴体符的原理以及理论支持。
我也想等着看许德志是否会死而后生,但是医生不干,直接让护士将许德志送去抢救室。
这种情形下,我没底气去拦医生,只得看着几人卸下脑电波监视器,推着许德志的病床往外走。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敢跟上去,更不好意思面对杨希。
但凡许德志有一丁点生命体征,我都不会让医生把他弄走。
人命关天,我也担心好心办坏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听着推动病床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才慢慢走到病房外。医生和护士已经将许德志推到了电梯口,正在等电梯。
“叮!”
电梯停在了十楼。
医生先一步进了电梯,护士和杨希将病床往电梯里推。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杨希的尖叫声。接着又是一阵喧闹,已经进到电梯的医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蹲在许德志床前忙活了起来。
几分钟后,许德志连同他睡的病床折返了回来。
医生满脸惊疑的对杨希说道:“太难以置信了,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呀。脑死亡通常是不可逆的,抢救回来的希望也十分渺茫。没想到您爱人求生的意志力如此强大,不但死而复生,还苏醒了……”
闻言,我长长松了口气。
许德志屁的意志力强大,刚才其实还是出现了假死状态。只不过这次的假死状态,比之前的更真切罢了。
心跳、脉搏、呼吸全都没有,这是魂魄暂时离体所造成的。
九种至阳之物的阳气和天罡之气同时涌入许德志的体内,使得原本就不稳固的魂体,被短暂的逼出了肉身。
等阴气完全消散,魂体在天罡之气的牵引之下,又重新回到了许德志的身上。
这些都是祁褚刚才告诉我的。
总算如他所言,许德志身上的阴体符应该是破除成功了!
许德志不仅活过来,还苏醒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过刚刚苏醒的许德志,精神状态无比的差,虚弱得声音都无法发出。唯一能看出他还活着的,便是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这家伙有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瞅了一眼他的左手,手背上的阴体符,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块暗红色的图案,十分模糊,完全看不出是啥。
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祁褚,并告诉他,许德志已经没事了。破解阴体符的方法,十分成功有效。
祁褚回复了一个笑脸。
医生给许德志做了全身检查,除了有些身虚体弱外,一切正常。交待了几句后,带着护士,满腹疑惑走出了病房。
杨希也开始忙前忙前,一会儿给许德志喂水喝,一会儿又打热水给他擦拭身体,还按照医生的要求,带他继续做康复训练。
我见许德志的情况趋于稳定,没有打扰杨希,悄声离开。
走出医院的一刹那,心情突然变得极好起来,而且特别有成就感,许德志的事儿终于彻底搞定了。
这一晚睡得真是踏实,连梦都没做。仿佛压在胸口多日的巨石,被人搬走了一般,无比的轻松。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最近一直都在忙活,极少能像现在这样,可以惬意的吃顿早餐。
要是孙胖子在就好了,叫他过来喝点小酒,然后商量着去马亚明家里看看那幅诡异的人物画像。
马亚明这单活儿如果能接下来,买车的事儿就立马提上日程。
刚想到马亚明,这家伙就打来电话,急声问道:“小兄弟,你现在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