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急疯了,不顾一切的冲向玉堂春。
“你敢伤她一根汗毛,老子弄死你全家。”孙胖子冲着朱富贵沉声怒吼,咬牙切齿。
朱富贵置若罔闻,刀锋在手电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情急之下,孙胖子纵身一跃,将玉堂春扑倒在地,用身体当肉盾去保护她。
朱富贵的刀,扎扎实实砍在了孙胖子的肩膀上,皮肉外翻,顿时血哧呼啦的,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干……”孙胖子气急败坏的转身,挥拳朝朱富贵砸去,压根不管身上已经血流如注。
朱富贵似乎也杀红了眼,见孙胖子扑过来,抬手又是一刀,砍向了孙胖子的脖子。
我和玉堂春同时惊呼起来,村长也厉声让朱富贵住手。
但是没有用,朱富贵根本就没把村长放眼里,反而狠狠瞪了村长一眼,目露凶光。
眼瞅着孙胖子来不及闪躲,我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这一刀砍的位置,正是孙胖子的颈动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从人群里惊向朱富贵,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硬生生扯下来一块皮肉。
朱富贵吃疼,手中的柴刀掉落在地,另一只朝那道身影拍过去。
不过,手只是举起来,却没有落下去。
因为那道身影是朱小宝。
孙胖子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朱富贵的小腹上。朱富贵“嗷”的惨叫一声,人往后退飞出几米,身体像是虾米一样躬起。
朱小宝在地上滚了几圈,朝着另一个抡着锄头的村民扑咬过去。
那家伙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坏了,扔下锄头,拼了命的往草丛里钻。
朱小宝龇牙咧嘴,把围攻我们三人的村民都给吓退了,然后扶起了村长,双目泪流不止。
村长轻轻抚着朱小宝的脸颊道:“你……你是晓花?”
朱小宝点了点头,将一只编好的花环塞到村长手里,接着转身看了我和孙胖子一眼,捡起地上的柴刀,朝着朱富贵走去。
朱富贵惊魂未定,看着朱小宝捡一步一步的过来,吓得双腿跪地,连声求饶:“求……求求你,别杀我……”
朱小宝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手中的柴刀一头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朱富贵四肢伏在地上,不停的对朱小宝磕头,又转身向村长哀求道:“才叔,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晓花别杀我……小宝还小,申雯跟着我也没过几天好日子,我还有八十多的老娘要人照顾。”
“才叔,现在只有你能劝晓花,求求你了。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给她烧纸钱,让她在下面可以买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才叔,你倒是说句话呀……”
朱小宝在离朱富贵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双手举起柴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晓花……”村长终究是不忍心看到朱富贵就这样被砍死,叫住了朱小宝:“朱富贵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但是他的儿子小宝是无辜的,不能让他手上再沾血腥。”
“如果你相信我,今晚就暂且先放过朱富贵。你放心,上天自有公道在,他和那些伤害你的人,自会受到应有的报应。”
“我也发誓,将穷尽余生,哪怕是死,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朱小宝的手势停了下来,柴刀也缓缓放下。
朱富贵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裤裆湿漉漉的,散发出一股尿骚味儿。
“卧槽,这是真吓尿了呀!”孙胖子忍不住笑起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玉堂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血都快流干了,还有心思笑?”
孙胖子说道:“哥看到这孙子的衰样,忍不住呀……唉哟,真特么疼……”
说着,这家伙翻起白眼,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玉堂春拼命的叫着孙胖子的名义,试图去抱起她,但是没能成功。
一个瘦弱的女孩,又是大病初愈,如何能抱得动近两百斤的大胖子?
村长赶忙招呼还没有离开的村民,帮忙送孙胖子去卫生院,又联系了刘海洋,让他马上到卫生院去,等孙胖子包扎好伤口,就立马去市医院。
朱小宝朝村长深深鞠了一躬,跟在了村民后面,开始往回走。
我拿了一瓶奇香万花油塞给玉堂春,告诉她怎么用,然后让她跟着孙胖子一起过去,有事随时与我联系。
玉堂春点点头,飞快的朝着那些下山的村民追了过去。
场上只剩下我、村长和朱富贵。
村长手里紧紧抓着花环,目光直直盯着朱小宝等人消失的方向,沉沉叹了口气。
或许从这一刻起,宋晓花再也不会附到朱小宝的身上了。
刚才村长的一番话,似乎已经让她放下了执念。
我瞅了一眼朱富贵,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朱富贵像狗一样爬到我跟前,声泪俱下道::“陈大师,我知道错了,求你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搞定那个小鬼,我给你十万!再加上那位胖小哥的医药费,一共二十万,回到家后立马付款。”
之前他一直不跟我说实话,故意掩饰真相,甚至想嫁祸于我。
现在见形势不对,马上又换了一副丑恶的嘴脸,真特么的恶心。
当然,这个钱我肯定是要拿的,孙胖子那一刀不能白挨。
但是他和那些伤害宋晓花的畜牲,也休想逃脱责任。
顿了片刻后,我开口说道:“想让我帮你也行,不过你必须向我说实话,但凡有半点隐瞒,我宁可毁约赔钱,也懒得管你一家的死活。”
朱富贵闻言犹豫了一下,心底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慢慢讲出了实情。
两年前,朱富贵刚开始利用自家的门面,做铝合金生意。
在这之前,这货一直游手好闲,跟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朱富贵酒量大,出手阔绰,又十分讲义气,做事儿有勇有谋,深得一群二混子的信任,渐渐成了附近几个村子名声在外的“牛打鬼”。
所谓“牛打鬼”是当地的土话,意思是二混子头目。
那段时间牛肉贵得离谱,无论什么种类的牛,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朱富贵召集了几个二混子,准备对附近村庄的牛,来一次“大扫荡”,大赚一笔后收手,以后专心做铝合金生意。
在打算做这个活儿之前,朱富贵粗略估算过,就算一次只偷五头牛,每人也能分差不多一万,比之前干偷鸡摸狗的活儿,来钱要快得多。
但是牛的个头都比较大,不像其他东西那么容易出手。
所以偷到的牛如何安置,成了朱富贵等人所面临的难题。
这时,有个尖嘴猴腮,人高马大的家伙站出来,说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