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莲莲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
这顿饭其乐融融,因为不好推辞,便又多吃了些,想着自己越发圆润起来的脸颊,日后得多加锻炼才行。
回到自己的院子,这里与出嫁之前没有什么变化,花架下还挂着一个秋千,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却很干净。
“小姐!今天咱们就住下了?”
回到家元宝也是开心的,竟然也随着叫她小姐,在国公府里都是叫她夫人,钱氏都已经嫁人了,再叫她小姐像个什么样子。
“回到家就忘形了,人前可不能再叫我小姐。”
钱氏轻斥到,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是愉悦的。
元宝会意,在她心中小姐永远都是小姐,只有叫小姐时是最亲切的,人前不能叫,那便是没人的时候可以叫咯!她果然是小姐最贴心的丫头。
余尧刚靠上贵妃榻,准备小憩片刻,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动静。
“啊!少爷?你你怎么翻墙进来了!”
显然翻墙的少年也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姐姐的院子里还有人,待看清是元宝之后,更加惊讶,元宝这丫头回来了,姐姐也回来了?
“小声点,小声点!别喊啊。”
元宝的大嗓门让少年像个踩到尾巴的猫,本来翻墙进院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元宝这一喊少爷,更让他做贼心虚,恨不得把自己的脸蒙上。
看着迈步出来的人影,少年拔腿就跑,元宝是个有眼色的,生怕钱氏认不出来少年是谁,大声喊到:“少爷,你跑什么啊?”
“银涵!”
余尧张开叫出少年的名字,钱银涵,原身的胞弟,比自己小了六岁,这个时间书院还没有放学,看来又是偷跑出来了。
少年脚步一顿,缓缓转身露出一幅谄媚的笑脸。
“姐姐!你回来啦!啊哈哈哈。”
钱金莲记忆中这个胞弟不学无术,钱老爷花大价钱将他送进沅清书院,却时常逃课,课业学的也是一塌糊涂,不是被骂就是在挨骂的路上。因为年纪相差了六岁,钱金莲与胞弟之间的代沟越来越大,后来也不管这个弟弟想什么做什么了。
“又逃课,去干嘛了?”
少年一身狼狈,因着翻墙,额头上还出了热汗,一抹一个黑手印。
“姐你可千万别告诉爹爹。”
“元宝,去打盆水来,跟我去屋里说。”
余尧拎着茶壶斟了一盏,少年一饮而尽,还不解渴,又伸来空杯。
钱夫人看不出什么神色,将空杯又续上,少年有些心虚,端着茶盏又小酌了几口。
抬眼偷偷瞥望钱氏,只见钱夫人给自己也斟上一杯,气定神闲。
“姐你不生气吧?”
此时元宝已经端来一盆清水,余尧淡淡开口道:“先将脸手洗干净。”
少年照做了,同样明艳的五官,与钱金莲五分相似,笑起来还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说说吧,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以前对于少年来说,姐姐对他的事很少过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老实交代,还不如一顿揍来的实在。
可是今天,总感觉姐姐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是嫁了人的原因?
“我我就是想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姐,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读书,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咱爹非死逼着我读书。”
钱氏端坐在对面听着,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神情,以往要是他一说不读书,姐姐可是与爹爹串通一气来教训他。
“不读书?你想做什么生意?”
看吧,果然不一样了,姐姐竟然问他想做什么生意。
少年的眼中亮晶晶的,如果姐姐愿意帮助他的话,说不定能说动爹娘!
“姐,给你看个好东西,最近在京城可火了,我忙了一上午就是为了拿货,到时候拿到学院里去卖。”
少年从衣袖里摸出两个陶瓷小瓶,神秘兮兮的排到桌上。
“这个是仙符墨水,用这个白瓶里的墨水在纸上写字是看不到的,然后再用这个绿瓶里的符水涂抹上,字就显现出来了,神不神奇?”
看着姐姐有些惊讶的神色,少年的目光更加亮了几分。
余尧是有些惊讶,惊讶这不是简单的变色反应吗?古人这么聪明,还是有与她一样的人发明的?
“给姐姐看看。”
接过瓶子,余尧滴了几滴在桌上,又拔开另一瓶试剂,作势就要滴落。
“哎,哎,哎!别浪费啊,姐,这个可贵了,花了我一百两银子!”
元宝在一旁都尖叫出声,“一百两!少爷你这买的是神仙水吧?”
少年虽心疼,倒也没有阻拦余尧的动作。
两种瓶子里的溶液相接触,果然变成了蓝色,就这?简单的淀粉遇碘变蓝的原理,搁现代也就几毛钱的成本,竟然要一百两,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这个你是在哪里买的?是那人发明这个的吗?”
钱氏起了兴趣,少年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
起先这种仙符墨水是从一个道士那里传出来的,道士自称能驱邪避煞,捏一张黄纸起符,在仙水中一沾,黄符上便将邪祟现形。再将封了邪祟的黄符烧成纸灰让‘病人’喝下,就算是驱了邪祟。
余尧:这不是神棍招摇撞骗么
后来这个道士自己作死,这一招屡试不爽,胆子也大了起来,骗到一个县衙夫人身上了。县衙老爷不信这些,可是县衙夫人久病缠身,也只好由着家人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一剂符水喝下去,隔天人就死了。
县衙老爷大怒,派人将那道士抓了起来,拷问之下便什么都招了。后来这个案件便被当成典例,在民间广泛流传,呼吁老百姓不要迷信鬼神。
其实民间早有这种墨水的存在,在俞江一代,临近我朝边境,是邻国传过来的东西。因为道士一案才被人广为认知,所以被称为仙符墨水。
新鲜事物的出现,总能引起人猎奇心思,物价自然哄抬的高了,货源也是十分紧张。银涵还能找到渠道拿货,看来也有几分经商的本事。
“那你这拿到书院里去卖,要卖多少?”
少年伸出三根手指,得意道:“最多这数,最少我也能卖二百两。”
“那也有人买?”
“姐,沅清书院里的不少都是贵族子弟,不差那点小钱的。”
“你进了多少货?”
“我交了二百两定金,先拿了一套回来,剩下的明天去拿,姐,爹对银票管的严,我全部身家就五百两银子,要不你再资助我点儿,到时候五五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