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骑马差不多快到酉时,陈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余尧回到院子,发现院子里多了两口木箱子。
“夫人,这是下午的时候农户送过来的鹅绒,要怎么处理啊?”
“先将硬的羽毛挑出来,只要这种的。”
余尧在木箱子里抓了一把,发现有些硌手,然后挑了挑,将有些大的,羽针硬的挑了出来。
“让婢女们一起来弄吧,挑拣好了就搬去东厢房里。”
东边厢房正是她改造的工作室,她打算吃完晚饭再弄,做一条羽绒裤出来,冬天天气这么冷,棉服穿的再厚也不如羽绒的轻便保暖。
晚膳传到院子里简单的吃一口,两大箱子的鹅绒经过筛选之后,还剩下一箱多点。
先前做胸衣时,在布行带回来很多面料,余尧选择了上好的丝绸作为贴肤内衬,可以用轻薄的纱绢包裹羽毛为夹层,到时候弄成一方块一方块的固定不跑空。
最后外层选择了深蓝色的绸缎面料,不易弄脏的颜色,且质硬不易起褶皱。
裁剪完这些布料,时间也不早了,一直用油灯做活比较伤眼,这些时日适应下来,余尧也习惯了早睡。
于是将案桌上的面料收拾一番,吹了灯火,简单洗漱一番就回寝室睡觉。
次日一早,余尧将昨日挑拣好的鹅绒先用温水皂角清洗脱脂,洗完之后再用清水冲上几遍。
“夫人,炉子蒸笼取来了!”
元宝指挥着小厮将火炉摆在院子当中,架了一口铁锅,注水,最后再摆上蒸笼。
“好,过来帮我一起将鹅绒装进去。”
余尧准备了好些白娟的布袋,将刚刚清洗干净的鹅绒装进布袋,再利用蒸汽灭菌消毒,待上气的时候就直接将布袋放入蒸笼里面就可以了。
大概蒸了半个时辰,取出挂在亭廊的栏杆上风干,等到晚上再蒸一次,晾个一晚,有太阳的时候再拿到太阳下晒一晒,便可以作为衣裳的填充物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
余尧伸了一下懒腰,端起元宝刚刚新沏的茶,一饮而尽。
“时间过的真快。”
视线转向窗外,余尧感叹一句。
“大夫人,林羽微过来了。”
“让她进来,”
余尧从贵妃榻上起身,林羽微一进门就朝着她行礼,余尧摆了摆手,让她跟上。
转到书案前,余尧翻出那本曲秒轩的账簿,还有她这几天空闲时就画的新图册。
“拉张椅子过来坐下,”
林羽微照做,坐在书案的侧面。
“这些天记账学的如何了?”
“已经没有问题。”
“我教你一种新的记账符号,以后曲妙轩的帐,或是我让你管的帐就用这种方法来记。”
虚心求教的林羽微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质疑。
“元宝,你也搬张椅子过来一起学!”
“唔来了。”
余尧抽出来一张空白的纸页,先是用这个朝代的繁体字将0到9写了一遍,然后在下面标注上阿拉伯数字。
然后是两位数如何写,三位数,四位五位以此类推。这并非是很难理解的内容,况且教的还是成年人了,二人也听的明白。
只是刚开始接触到特殊的符号,一下子记不住所有,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余尧给二人一人发了一页纸,然后随意报个数让她们来写,林羽微全都写出来了,元宝还没有记全,不过二人现在都能看得懂那本特殊符号的账簿。
“好了,回去之后多练习练习,这本账簿你带回店里,以后便用这种方法来记。”
记成阿拉伯数字的好处一是比较简单,节省时间,二是她看起来也没那么费劲。
“是,大夫人。”
交代完记账的事,林羽微又将目前店铺里装修的进度汇报了一遍,还有上次去看过胸衣的制作,总结了一些内衣的益处。
并且说服女工们作为第一批试穿胸衣的女人,已经在街坊邻居之间推销上了。
余尧点头,对林羽微的管理十分满意,让她改日去布行先拿一批货回来,给女工们一人发一件。
“留下吃完饭再走吧!”
林羽微面带微笑点头应下,这些时日,她明显发生了一些心态上的变化,记得刚入府上时,还是一脸淡漠冰冷,仿佛三年的磋磨让人变得麻木。
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遇上如此宽厚的大夫人,还不嫌弃的要提拔她作为掌柜。
林羽微那一颗早已麻木的心似乎重新活了过来,充满干劲,她一定不能让大夫人失望!
下午的时间,余尧仍是拿来练习骑射,这几天下来,全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晚上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净房已经点上暖炉,夜间气温下降的厉害,不点暖炉换衣容易着凉。
元宝将披风搭在余尧身上,二人又在院子里忙活着将风干一天的鹅绒再次蒸汽灭菌。
在元宝看火的功夫,余尧又钻进工作室,将准备好的布料又拿出来裁剪包边。
待着又无聊,她不会刺绣,想了想,随意在裤腰地方绣了个‘fc’,唔简约风!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余尧差人将挂在亭廊下风干的布袋都拿到竹架子上排开,端到阳光底下来晒一晒。
吸收了正午那几个小时最强烈的日光,鹅绒变得蓬松柔软,且干净卫生,捧上一把贴近,充满着了阳光的味道,温暖柔和。
“可以了,都收回放到东厢房里去吧。”
元宝的女工活比她细致,所以内衬和外层都是由元宝来缝制。中间添加的鹅绒,用纱绢包裹,穿针引线将裤筒部分缝制了八横圈,再纵着拉线,将夹层的羽绒固定住。
最终做完羽绒裤子,还剩了一些鹅绒,余尧翻出来用剩下的一块面料,刚好可以缝制一个手袖。
好在元宝针脚比较快,没一会就缝制好了。现在已经过了晚膳时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等明日再送去给琛儿吧,顺道看看这两天是不是已经在学琴了。
棠松园
傅琛今天刚开始学琴,夜间靠在床榻上看着一本琴谱,时而目光扫到琴案上的琴盒。那张绿绮的确是娘亲之物,为何先前会出现在玉子寒手中,现在又给了自己?
“亦青,熄掉一个炉子吧。”
他现在的腿疼已经完全下去,其实也没有多怕冷,被热气熏得额头生汗,长时间点着炉子屋内也干燥的很,薄唇都干的微微起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