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一意孤行:
王猛活着的时候,苻坚对他言听计从。苻坚励精图治,整饬军政、提倡儒学、广兴学校、鼓励农耕、兴修水利,使得前秦获得了长足的发展。经过多年的经营,前秦国力日渐强盛,为统一北方准备了条件。从公元370年开始,苻坚先后攻灭前燕、仇池氐族、前凉和代,统一了北方,并进军西域。其疆域东极沧海,西并龟兹,南包襄阳,北尽沙漠,成为十六国中最强大的政权。但是王猛临死留下的忠告,苻坚却没有听。
王猛把鲜卑人和羌人看成前秦的敌手,但是苻坚却信任从前燕投降来的鲜卑贵族慕容垂和羌族贵族姚苌。王猛劝他不要进攻东晋,但苻坚却一定要进攻东晋,非把它消灭不可。
公元382年,苻坚认为时机成熟,就下决心大举进攻东晋。苻坚把大臣都召集来,在皇宫的太极殿里商量出兵的事。苻坚说:“我继承王位将近30年了,各地的势力差不多都是平定了,只有东南的晋朝还不肯投降。我们现在有97万精兵,我打算亲征晋朝,你们认为怎么样?”
大臣纷纷表示反对。到最后,苻不耐烦了,让大臣们都退下了,只剩苻坚和他的弟弟苻融商量。
但是苻融也反苻坚出兵攻打晋朝。苻坚没料到苻融也反对出兵,马上沉下脸来,说苻融说的都是一些丧气的话,坚持出兵攻打晋朝。
面对一意孤行的苻坚,苻苦苦劝告说:“现在要打晋朝,不但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京城里还有许许多多鲜卑人、羌人、羯人,都是潜在的隐患。如果他们趁陛下远征的机会起来叛乱,后悔都来不及了。陛下还记得王猛临终前的留言吗!”
此后,还有许多大臣都劝过苻坚。苻坚一概不理睬。有一次,京兆慕容垂进宫求见。苻坚让慕容垂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慕容垂说:“强国灭掉弱国,大国兼并小国,这是自然的道理。像陛下这样英明的君王,后下又有百万雄师,满朝都是良将谋士,要灭掉小晋朝,没有问题。陛下只要自己拿定主意就是,何必去征求别人的意见呢。”
苻坚听了慕容垂的话,喜笑颜开,说:“看来,能和我一起平定天下的,只有你啦!”
苻坚不听大臣的劝说,决心孤注一掷,进攻东晋。他派苻融,慕容垂当先锋,又封姚苌为龙骧将军,指挥益州、梁州的人马,准备出兵攻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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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东山再起:
公元383年,苻坚亲自统率97万大军从长安出发。一时间,大路上烟尘滚滚,步兵、骑兵再加上车辆、马匹、辎重,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千里。
一个月后,苻坚主力到达项城(在今河南沈丘南)。与此同时,益州的水军也沿江顺流东下,黄河北边来的人马也到了彭城(今江苏徐州市)。前秦的军队从东到西拉开一万多里长的战线,水陆并进,直扑江南。
消息传到建康,晋孝武帝和京城文武百官都乱了手脚。晋朝军民都不愿让江南陷落在前秦手里,大家都盼望宰相谢安拿出对敌策略。
谢安是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士族出生。年轻的时候与王羲之十分要好,经常在会稽东山游玩山水,吟诗作赋。他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中很有名望,大家都认为他是个非常有才干的人。但是他宁愿在东山隐居,不愿出来做官。
谢安到了40多岁的时候,才重新出来做官。因为谢安长期在东山隐居,所以后来把他重新出仕称为“东山再起”。
前秦强大起来以后,经常骚扰东晋北面的边境。为此,谢安把自己的侄儿谢谢玄推荐给孝武帝。孝武帝封谢玄为将军,镇守广州陵(今江苏扬州市),掌管江北的各路人马,防守边境。
谢玄是个文武全才的人。他到了广陵以后,就招兵买马,整顿军队。当时有一批从北方逃难到东晋来的人,纷纷投到谢玄麾下。他们中间有个彭城人叫刘牢之,武艺高强,打仗也特别勇猛。谢玄派他担任参军,叫他带领一支精锐的部队。后来这支经过谢玄和刘牢之严格训练的人马,成为百战百胜的军队。由于这支军队经常驻扎在京口(今江苏镇江市),京口又叫“北府”,所以人们把它称为“北府兵”。
这次,面对苻坚的百万大军,谢安决定自己在健康坐镇,派弟弟谢石担任征讨总指挥,谢玄担任前锋都督,带领8万军队前往江北抗击秦兵,又派将军胡彬带领5000水军到寿阳(今安徽寿县)去配合作战。
谢玄手下虽然有勇猛的北府兵,但是前秦的兵力比东晋大10倍,敌我兵力对比悬殊,谢玄心里到底有点紧张。出发之前,谢玄特地到谢安家去告别,想让谢安给他出出主意。哪知道谢安像没事一样连句嘱咐的话都没有,等了老半天,谢安还是不开腔。
谢玄回到家里,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隔了一天,又请他的朋友张玄到谢安家去,托他向谢安探问一下。谢安一见张玄,也不跟他谈什么军事,马上邀请他到自己建在山里的一座别墅去下棋。整整玩了一天,张玄什么也没探听到。
到了晚上,谢安把谢石、谢玄等将领召集到家里来,把每个人的人物一件件、一桩桩都清清楚楚地交代了一遍。大家看到谢安这样镇定自若,也增强了信心,都神情振奋地回军营去了。
那时候,在荆州镇守的桓冲听到形势危急,专门派出3000名精兵到建康来保卫京城。谢安对派来的将士说:“这里已经安排好了,你们都回去加强西面的防守吧!”回到荆州的将士向桓冲复命,桓冲忧心忡忡地对将士说:“谢公的气度确实令人佩服,但是不懂得打仗。眼下大敌当前,他还那样悠闲自在;兵力那么少,又派一些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去指挥。我看我们在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