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太莽撞了!”燕金衣和周期喋喋不休,他手按着刀柄心情很紧张。
周期这一路上前来都很冷静,杀伐果断大有大将之风,老实说如周期这种心黑手辣,又小心警惕的人,燕金衣还真的没怎么见过。
这等人绝对不可能是周远山那种商人能培养出来的,可偏偏周期就是周远山的儿子,翻手之间,就把浔阳掌控了,杀起来人来那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前有魏家那些人,后又有浔阳那些大户,现在杀到人家安州水军都督大营来了!
周期和李文通之间官位差了十万八千里,便是那个将军也是比周期厉害。
这是以下犯上,和造反没区别了。
“李文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人家随便找个里有便可以杀了你我!”
周期的手下控制住那一千多人的队伍周期就和燕金衣上了山头,往下看便是龙泽湖滔滔不绝的水面,一边便是李文通的水军大营!
周期道:“要是我,我就把这山头定为大营所在,伐木开山,绝对不会把大营立在下面,若是有人从上往下攻击,水军顷刻就完蛋了。”
燕金衣看了一眼,他担心的要死,可周期却还有心情指点江山,真是没道理。
“人家李文通是水军,大舟连横,横锁江面如履平地,随时可进可退好不好!”
“你这说的便是舟桥便利,可看李文通安营扎寨的样子和你想的一般,未战二先想着退,趋利避害,可见其人性格,这一次来龙泽湖,这人其实没有和龙泽湖水族开战的心思!”周期道:“我已经看出这人性格中软弱之处了。”
燕金衣一愣:“你觉得李文通软弱?”
“不然呐,手握八万水军,天下可去,他却连连泽湖都不敢进!”周期笑道:“所以,我断定,这位水军都督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燕金衣往下看看,就见水军大营,规整无比,帐篷安置颇有规则,帐篷遍地,彼此勾连,隐约如一个花团一般,中间花心便是都督大帐篷,四周帐篷层层护卫,如百花盛开。
“这是百花阵啊,周期你怕是看错了,这等军阵中一定有儒门学宫的高人,你看营地中军士整齐,层层相绕,可见李文通领兵还是很可疑的,至少可以说一句法度森严!”燕金衣道:“你莫要小看人家。”
周期笑笑,就是因为他也看出来这个营地阵法森严才觉得李文通的日子不好过。
大稷士文官领军,可刚才那将军傲慢不说,动不动就要拿人杀人。
周期可是送粮草的,李文通派人点名让周期押送粮草过来,他都没吉安到李文通,对方就要杀他,这特么有道理么?
这只能说明,下面的人对李文通其实不是很在乎,周期身上就有李文通发下来的军令。
还没交还军令,就要杀自己,这特么能合理么?
周期也不和燕金衣废话道:“等着看便是了,等会一定会有人来交涉,你去应付,要是对方想见我,就找个了理由就说我不在!”
燕金衣觉得周期疯了,所有人都知道周期就在这里,人人都看到了。
他怎么骗对方。
“什么理由?”
“你想啊,我被人杀了,被龙王叫走了,或者就说刚才有一个女妖路过,极为美丽,我去追女妖去了!”
“这岂不是胡说八道!”
“就是胡说霸道啊,难道你还打算老老实实的和对方说么,是不是傻!”周期拍拍燕金衣的肩膀又道:“记住一点,要是对方请我们入城,拒绝他,我们不进大营除非李文彤给亲自来!”
燕金衣虽然不太苟同周期的说法,但也能感觉到周期对水军浓浓的戒备,这么安排除了对李文通不太客气之外,倒也算是安全!
周期才说完,上下就来了士兵汇报:“太尉,大营中来了一队人马,说要见您,庞校尉拦住了那些人!”
周期看了一眼燕金衣,燕金衣也是惊讶,对方这就来了,连忙和士兵下了山。
周期却在在山顶看着下面,找了一块石头,静坐下来。
燕金衣和士兵到了上下,就见庞勇带着一小队人马正在和一群人对峙。
说来也是奇怪,庞勇这些人原本只是普通凡人,可是被周期训练了几天,现在当真是不怕事!
大稷百姓贱如猪狗,看到贵人自然害怕,可庞勇看着对方,却是手握长枪,气势如虹,一副慨然赴死的样子!
“没有我家太尉的命令,敢过此线,斩!”庞勇带着士兵,狠狠的看着前面的人!
一队人马中,带头的骑着一匹马穿着一身儒衫,身边跟着两个将军,身后才是一堆腰间悬挂着长刀的军士!
庞勇就地划了一道线,长枪在地上蹭出一道火星。
中年儒士身边的两个将军,怒不可遏?
“大胆贱人!”
“找死!”
庞勇也不说话只是举起手,身后一群士兵纷纷举起手中长枪,气氛顿时凝固。
燕金衣这时候到了,看到庞勇等人头顶慢慢凝聚起军势,心里也是无语。
那中年人也是古怪的看着庞勇等人,天下人都知道,能凝聚军势,那便是精兵了,若是有文官加以引导那更是恐怖无比!
周期这些兵竟然是精兵,当着是汉人听闻。
中间人嘴上微微一动,庞勇等人头顶的军势顿时散去,众人浑身如出了一场大汗,浑身感觉虚弱,甚至拿不住手中的长枪了。
庞勇也觉得身体一沉,像是被一座山压在身上,他却丝丝的站着,凭空之间一股巨力像是要将他压入泥土中。
身后不少士兵已经跪在地上,大口的吸气,可却似乎吸不到空气一般,人人脸色发紫,死死的扣着喉咙,倒地惨叫。
庞勇大喊一声,心里一口怒气喷泻而出,七窍开始流血,人去战了起来,一手握着长枪,大喊:“兄弟们,有人要害太尉,如今到我等为太尉尽忠的时候了,我曾听太尉说,天下强军,唯有陷阵,陷阵之士,有死无生,我等生为蝼蚁若无太尉照拂,早已成血食,今日有人要害太尉,我等如何!”
“死……战!”
几个还站着的军士,纷纷朝着庞勇看靠拢,一眼便可以看清楚的人,以庞勇为箭头,后面二人,再后面三人,再后面又多一人,严严实实,一道道血气,从天而起汇入庞勇等人头上的长枪之内,那幻影一般的长枪,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