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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影后靠种田制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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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夜郑前缘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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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地上那一张张温柔缱倦的容颜,夜薇月跌坐在满地画像之间,终于忍不住抱膝痛哭起来。

    泪流满面,泣而无声。

    郑嘉泽……郑嘉泽……郑嘉泽……

    在心里一声声默念,一声声呼喊,却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

    低哑的哭泣,像是一把剪刀把筱碧的心绞成了碎片。

    “公主,我们逃吧!”筱碧突然失去离职,跑上前,紧紧攥住夜薇月的手:“我们逃出宫去!外面天大地大,我们大可以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静悄悄过一辈子!”

    “但是,进宫森严,我们怎么逃得出去了?我们一定可以想到方法的!公主,我们一定可以想到方法逃出这里的!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找郑统领帮忙,对!公主,郑统领一定会帮你啊!”

    筱碧握着夜薇月,不管不顾的自言自语,策划着怎么逃离。

    而夜薇月只是呆呆地望着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公主!郑统领那么爱你,他一定带你离开的!”筱碧望着他,眼神坚定如铁。

    “不会的,筱碧。”夜薇月叹息一声。

    “怎么不会呢?公主。”筱碧望着她,满眼的不解。郑嘉泽爱你,我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都能感觉到,这份爱没有掺假的!那么真诚热烈,为什么你不相信他会带你走了?

    夜薇月看懂她的疑问,然后笑了,笑得哀婉动人。

    因为,他姓郑啊!他背负的东西,远比儿女情长重要太多。

    “这些都拿去烧了吧!”夜薇月站起身来,抬手,抹掉了眼泪。

    “啊?”筱碧猛的抬头看她,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烧了?怎么能烧了?这些都是……

    夜薇月却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留恋有什么用?纵然心里受了千刀万剐的痛,还是要奉旨出嫁,嫁去苍狼。她等不到那人的功成名就,他也等不到她的红妆花嫁。

    筱碧蹲在那里,手里拿着画卷茫然无措。明明有机会逃走不是吗?郑嘉泽身为禁军统领,一定有机会带你离开的,为什么都不去努力一次了

    “筱碧,郑嘉泽不会带我走的!”

    “宣和十年,苍狼大军南下,攻打夕阳关。这一战,夕阳关失守,十三皇叔战死。你知道那一战主帅是谁吗?他叫郑峰,他是嘉泽的父亲。”

    什么意思?

    主帅指挥不利,朝中将夕阳关失守的责任全部归咎于他一身。郑氏一族,被剥夺了所有的功勋。那些由郑氏先辈所累积的赫赫功名全部烟消云散。

    “嘉泽他身上背负了所有郑氏族人的希翼!”夜薇月的声音缓缓传来。

    上一辈你求着我嫁去苍狼,这一辈轮到我先放手。

    不管多少世,你我始终有缘无分。

    “筱碧,传他来见我。”

    午饭之后,郑嘉泽来见了夜薇月。

    “你走吧,回屏山。”夜薇月垂眸喝茶,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一眼。

    “好。”郑嘉泽应声。

    两人静默良久之后,郑嘉泽欲言又止,最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夜薇月眼中的泪水不可抑止地流了下来。

    她不想嫁到苍狼去,不仅仅是因为她与郑嘉泽两厢情悦,还是因为一个梦境。

    让她全身颤抖的梦境。

    夜薇月坐在喜气盎然的马车里面,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那些人还真是闲得慌,又不是自己家嫁女儿,那么兴奋做什么?

    不过,公主外嫁他国这种事儿,对于夜楚来说也确实是罕见。打夜楚开朝以来也才遇上两桩,夜薇月是第二桩,所以怨不得老百姓通通跑来围观,毕竟是百年难遇的奇观。

    在她前面出嫁的那位公主,是平邑公主。早两百年就出嫁了,并且在出嫁十八年后,自己跑回来。这回来,还带了十万苍狼铁骑,直接拿下阳皲,逼得皇帝不得不迁都难逃去了。

    大抵是夜家女子都太不安生,所以自打出了那一桩事情之后,这两百年间,没人敢提和亲之事。若是,先辈泉下有知,不免要拍着夜薇月他爹的肩膀,夸一句:真乃勇士也。

    灼眼的红,从宫城一直铺到了外城,喜道两旁是欢呼着的人群,他们的欢呼声夹杂着喜乐声,一起响彻云霄。

    数千人的庞大的送亲队伍,在所有人的欢呼雀跃中,蜿蜒而去。

    去向那个苍茫的塞外。

    红烛高照,耀得一室辉煌。

    他看着烛火下的人,眼神温柔而热切。只有爱过的人知道,这样的眼神里面蕴含着怎么样的情深,说是情深似海哪也不为过。

    只是是素不相识,何来如此情深似海?

    那人挑起红纱,看着等下那张清秀的容颜,眼眸里面的情深似海,一瞬间凝固成了一片冰湖。

    “你是谁?”他问。

    夜薇月看着他挑眉。

    “殿下,一城为聘,娶我过门!你现在问我我是谁?”

    “不!你不是他!我要娶得人不是你!”冰湖碎裂,泛起滔天巨浪:“说!为什么要冒充她!你是谁?”

    男人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襟,眼底浮现失控的疯狂。

    看着那人眼底的疯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夜薇月,此时心底也不由泛起一抹恐惧。可是,她当时想得就是,最多不过一身剐,偏要拉你一起下马!

    总以为,这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死,却不知道,这世界有太多让人生不如死、只求一死了之的酷刑。当她知道的时候,生死皆不由己。

    “呵呵……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天荒地老,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

    令人窒息的拥抱,誓要将人嵌入他的身体,让她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从此骨血相溶,再也不分离!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远途而来,累到了吗?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呵护备至,关怀如故。只要你安好,一切便都好。

    “我们认识?”她问:“你我今日不过初见,何必做出情深似海的姿态?纵然今日你待我如路人,亦是正常可。可王子这番姿态,我着实不懂。”

    说完看他,便看到那一双碧色的眼睛里,风云骤变,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脊发冷。

    “你说,你我今日是初见?你说我应视你为路人?!那么我问你!你究竟是谁?”碧色眼睛直视她,就像一柄淬毒的剑,带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本宫乃是大楚月华公主夜薇月。”

    “不!不!你不是!你不是她!你不是!!”

    “本宫不是,那谁是?”

    “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是谁指使你冒充她的!我要明天就滚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我要娶的人,身披九重紫,高居帝侧,尊贵无比,他是无可替代的!”

    “你们都在骗我。”书信被捏成一把粉碎。

    “既然你们不肯交出他,那我自己去找好了!”他看一眼她,那眼神疯狂而暴虐。

    “待我挥兵南下,攻破许京,马踏阳皲!我一定会找到他!”

    言语之中的铁血杀伐让夜薇月心中巨震!

    “你疯了吗!”

    “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这么年,他被囚在你们的王宫内,苦难不堪。好不容易,我可以带他离开,但是你却夺走了他离开的机会!那好,这个囚笼,那就由我来亲手打碎!”碧色眼睛,染上了疯狂的赤红。

    “月华公主是吧,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我怎么打碎囚笼,放他自由!”

    烽火连天战不休

    苍狼铁骑如一股钢铁洪流,席卷而下,所过之处,尽是焦土。

    撕碎了夜楚王朝的繁华旧梦,打破了这个江山的百年锦绣。

    “你住手!”她愤怒的呐喊,嘶声裂肺的大吼:“那只是个才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的长枪刺进了那个襁褓,然后高高举起。

    身披战甲的士兵,围绕在他身边,发出兴奋的欢呼。

    “因为,这些都是缠绕在他的枷锁!”长枪一抖,襁褓坠地:“这些子民,这个江山!都是悬挂在他羽翼上的锁链,我要全部毁去,我要他展翅翱翔!”

    摧枯拉朽,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词了,它是最适合的形容,形容苍狼铁骑的南下之势。

    目睹一场又一场的屠杀,亲历一次又一次的掠夺。

    心中的愤怒,逐渐变为恐惧,恐惧成了木然,最后麻木。

    号角嘶鸣,杀伐声不止。

    她为什么还活着?因为,那个人要看着!看着这锦绣江山沦为人间地狱?不!他只是让她看着,他怎么打破这个牢笼!囚禁着他心上人的牢笼?

    可是,他爱得那个人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阳皲城破了,苦守了三个月后,苍狼铁骑越过了高耸的城墙。对,他们用尸骨叠起了一座山,直接借着这座山攻入城内。

    坚不可破的城门,依旧紧闭着。但是,那根本就像是一个笑话。

    皇城,宫门紧锁,空无一人。也不对,城头还站着一个人,夜涟城。

    “皇兄?”夜薇月木然的眼中,忽然有了一些神采。

    然后,她看着那个人从城头跳了下来。犹如折翼的飞鸟一般,坠落在地。

    阳皲城破,当朝太子,以身殉国。

    大楚亡了?眼中刚刚点了的神采,骤然熄灭。

    “哈哈……哈哈……”身边有人,在大笑。

    “走!带我去找他!带我去找他!我们去找他”

    她被那个人从牢笼里面拖了出去,长期的囚禁让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那个人抓着她的手臂,往前走。她腰部以下的位置,在地上摩擦而过,衣服被磨破之后,皮肉直接在地上摩擦着,这是一场漫长的煎熬,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那个人就那样拖着她,走遍整个宫城,她的腰部和双腿被磨得血肉模糊,鲜血流淌了一地。

    “什么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空旷的宫阙内,疯狂的质问和咆哮。

    回答他的只有低回的风声。

    躺在那里,望着头顶的那方蓝天,终于可以结束了。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找到的!起来!起来!带我继续去找!”他拖着她,继续在空无一人的皇宫游走,漫无目的的寻找。

    破败的身体在地上,拖行,留在漫长的血迹,在宫城之中。

    痛苦在远离,光芒也在远离,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家国,她的一生,都结束了。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雪影花!你告诉我,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雪影花!为什么!”宫城的某个角落。

    漫山遍野的花,雪白而轻盈的花朵,开地铺天盖地。

    风吹过,卷起花,天地间就像下了一场浩荡的雪。

    他摇着她的尸身,苦求一个答案。

    第二天,筱碧跑来告诉她。

    “公主!公主!郑郎将挂印辞官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郑嘉泽走了,悄无声息的挂印而去。阳郡城中的市井流言,阳郡姑娘们的满地心伤,与他再无半点关系。

    夜薇月整个人埋在厚重的锦绣之中,她一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她觉得那里好痛,母后去世的时候,她那里空了一块;现在,郑嘉泽走了,她那里又空了一块。

    夜薇月没想到会这里遇见郑嘉泽。

    “郑嘉泽!”

    “末将郑嘉泽,率骁骑营残部两千一百五十四人,前来迎驾!”

    “两千一百五十四人?喂!郑嘉泽,你把我放在哪里?”

    “你没回屏山?”夜薇月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为什么没回屏山?

    “不为家国天下,不为夜楚王庭,在公主心中,郑某可曾有过一席之地?”郑嘉泽忽然问。

    “她陪你出生入死,陪你餐风宿露。你心里可有她?”夜薇月眼睛看着某个角落。

    郑嘉泽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探头探脑望向这边的夜瑶。

    “走吧!”夜灼正抓着她手,把她往回拉。

    “让我再看看。”夜瑶不死心地频频回首,往那个方向望去,神情是那样的殷殷切切。

    “夜薇月已经回来了,你没机会了。该死心了,跟我回去。”

    “哥!让我再看一眼好不好,我保证就一眼,然后我再也不见他了。好不好?哥!”

    “不准,跟我走!”

    “哥……”

    “有。”郑嘉泽看着不甘心被拖走的夜瑶,回答得很坚定。

    “那就够了,不是吗?”

    “如此便告辞。”

    夜薇月看着郑嘉泽快步追上夜灼兄妹两人,看着夜瑶一头扎进郑嘉泽怀里,看着郑嘉泽的手将怀中人的紧紧环住。

    只是看着而已。

    “甘心吗?”

    夜薇月回头看着寒渐仪,一脸疑惑。

    “你做这么多,不是为了嫁给他吗?”

    “如果,我选择嫁给他,你甘心吗?此心但慕天上月的寒公子。”

    “哈哈……”

    “寒渐仪,我只是不想做一个筹码。”

    “哦?”

    “郑嘉泽,天赐嘉泽,可终究不是赐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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