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听着他虚软无力的话,心尖颤了颤。
抬眸间,对上了他漆黑深邃的眸。
那犹如宇宙旋涡般的瞳孔,全倒映着她的影子。
“忍……”她试着开口,可喉咙沙哑,轻咳了好几声后,这才找回声音,“忍一下,我给你敷了止痛散,一会就好。”
其实她知道,这伤还在某人的承受范围之内,不然他也不会到处乱跑了。
之所以安抚,终究还是心软,不想辜负他此刻的脆弱。
这男人是谁?
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枭雄,即便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如今他在她面前露出这般虚弱模样,她又怎么狠心冷言相向?
更何况他还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
“这两天你就好好躺着养伤吧,别到处乱跑了,再硬朗的身子骨也经不起你如此折腾。”
霸总紧拧着眉,额头渗出了更多的冷汗,呢喃道:“疼,很疼,很疼。”
还疼?
江知看了看他的手臂,眼里划过一抹迟疑之色。
止痛散是她亲自研究的,比市场上的要强上数倍,如今距离涂药已经有一分钟了,按道理说药性开始发挥作用了才对。
除非……
“止痛药,麻醉剂之类的药物对你没用?”
封司爵可怜兮兮看着她,点头道:“没用,上次被激光所伤,也是硬挺过来的,但这次真的疼出了新高度,我有点受不了。”
江知抿了抿唇,精通医术的她,知道活人被扒了皮有多痛苦。
若止痛药对他真的没用,那他此刻所承受的折磨确实非常人能忍。
“我也没办法,要不我用银针将你扎晕,睡一觉就没事了。”
“……”
霸总的眼皮狂跳了起来。
他装痛可不是为了尝银针的滋味,而是……
看着她娇嫩的唇瓣,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用力一按。
江知正琢磨着怎么减轻他的痛苦,对他压根就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他给摁了下去。
唇齿相贴,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可刚动一下,就碰到了他受伤的胳膊,疼得他不断地倒抽凉气。
即便这样,他依旧没有撒手,掌心还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死死摁在自己的薄唇上。
江知渐渐放弃了反抗,冷眼注视着他,后知后觉自己被他给耍了。
这狗男人哪里是痛,分明想欺负她,所以在装可怜。
恶劣至此,也真是枉费了外界送他的‘活阎王’称号。
封司爵自动忽略她暗沉的目光,猛地加深这个吻。
他痴迷她的气息,沉醉于她的味道,哪怕最后没出息的弄得一身伤,他也想要得到。
不对,是必须要得到她。
余生漫漫,他不敢想象如果没了这个女人,以后的生活该是多么枯燥乏味。
尝到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他甘愿沉迷在温柔乡里,永不醒来。
江知趴在他胸口,急促的喘息着。
一个吻,差点要了她的命。
很难想象两人一旦结合,他该是多么的疯狂。
霸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道:“要不试试,看看我在你身上能有多疯癫。”
江知轻咳了一声,挣脱他的手臂坐直了身体。
“既然烧退了,那就赶紧睡吧,别再折腾人了,我忙了一天,累。”
封司爵伸手握住她的手,低沉着声音道:“如果你不想用我手里的代码,那就让傅斩交出东南亚的产业链吧,救江阳要紧。”
江知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下一秒,她又被无名的怒火给充斥了。
“不用你提醒,我本就打算让傅斩帮我,欠他这个人情,我以身……”
不等她说完,封司爵直接霸道的插话,“欠他的人情,我帮你还,他若丢了东南亚的产业,我便将欧洲的市场转让给他。”
江知了彻底愣住了。
他……在开玩笑吧。
如果说傅家的半数产业链在东南亚,那封家的便在欧洲。
这男人要是将欧洲市场让给傅斩,便是折了封氏二分之一的势力。
为了她,他要赔上整个家族么?
“不用,影的要求是傅斩交出东南亚的掌控权,他不稀罕封家的欧美市场。”
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又一次心软。
封司爵猛地握紧她的手腕,硬拽着不让她走。
因为他是用受伤的手拉她,所以她也不敢用力挣脱,只能被迫停下,无声轻叹。
“没了我,你可以过得很惬意,何必苦了自己呢?做回那个金字塔的存在不好么?”
封司爵静静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欠傅斩的债,我来还,因为你是我认定的女人。”
江知不太想听这些,试着挣扎起来。
封司爵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凡是讲究松弛有度,不能逼太紧,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鬼医的传人?”
许是他的思维跳脱得太快,江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封司爵将封西域的情况跟她简述了一遍。
“他的腿不能再拖了,如果你能治,我希望……”
不等他说完,江知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我不是鬼医的传人,你认错人了。”
犹记得不言被狼咬伤时,封家人的态度。
再加上今天封氏夫妇的所作所为,差点害死江阳。
仅凭这两点,她就没法出手去救封西域。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把握治好他的腿,一旦人在她手里瘫痪了,封家怕是要将她们母子生吞活剥。
她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封司爵见她冷漠的否认,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猛地用力,直接将她拽上了床,紧紧搂在怀里。
江知本能地挣扎,头顶传来男人沙哑的警告,“别动,‘他’起来了,不想被我折腾,就老老实实躺着。”
“……”
…
曾家别墅。
书房内。
曾昱正靠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
“什么叫不见了?你把话给我说明白点。”
听筒里传来一道战战兢兢地声音,“回,回主人,暗不见了,他逃脱了禁锢,离开了阿尔卑斯山。”
曾昱的目光一沉,刚准备开口,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