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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邑陆军司令部里,听闻军官休整所被不知名的武装人员破坏焚毁的消息,新上任不久的大藏秋石吓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急忙带着几个参谋和卫兵去现场察看。
现场烟雾缭绕,一片狼藉。救火是不用救了,用来做木屋的松木含有油脂,很短的时间就烧成了灰烬。虽然准备了灭火的机器,也被烧成了一堆废铁。
除了十几个日本军妓,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只是在废墟里扒出来三百多个,烧得面目全非、乌黑焦烂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地。
一阵清风吹过,大藏秋石捂住鼻子退了几步,忍不住一阵干呕,几个参谋急忙扶他起来,离开此地。
这里气味难闻,不是发怒的时候,大藏秋石摆摆手,对一直都是鞠躬低头站在旁边的少佐山本佑一说:“跟我来!”
山本佑一负责这里的安全守卫,出了这样的灭顶之灾自然心灰意冷,无言以对。
几个人走了一段路,来到空气清新的地带,大藏秋石突然站下,对着山本佑一的刀削面狠狠地甩了几个大耳光,打得山本踉踉跄跄站不稳,脑袋瓜子嗡嗡地。
大藏秋石余怒未消,拔刀相向,几个参谋连忙把他拉住:“大佐息怒,大佐息怒,虽然山本少佐罪该万死,但还不到杀他的时候,应该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武装分子,为何现场没有留下踪迹?”
结果令他们十分失望,山本佑一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根本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大藏秋石不由得怒火攻心,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来,照着他的瘦脸左右开弓,练起了大力金刚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倒地不起,瘦脸很快就胖了一圈,比刚才顺眼多了。
山本手下的上尉十分义气,连忙过来解围,“大佐息怒,今晚的事情和山本少佐没有关系,因为事发突然,山本君正在住所搂着军妓大岛由美喝酒淫乐,根本不在现场,直到战斗结束,才被我叫醒的。”
大藏秋石气得半死,抬手给了上尉一个耳光,又对着地上的山本佑一一阵拳打脚踢。
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一具敌人的尸体,武装分子到底是谁,这么绝密的地点是如何得到情报的,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全部都是问题。
一个参谋再三追问,直到这个日本上尉说出武装分子配置了日本特种兵的装备,这才有所醒悟了。
“大佐,据我分析,这些武装人员很有可能就是八路军独立团死神刘的部队。因为几个月前,深津浩二将军组建了一支刺杀他的特种部队,却被他悉数捕杀,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大藏秋石点点头说:“嗯,这个死神刘我也有所耳闻,前任田木敬一就是被他俘虏,被迫交换人质后回国受审的,一定是他!”
这时候,几个日本军妓畏畏缩缩地过来报告情况,一边鞠躬,一边说:“大佐阁下,这批武装人员还带走了一个叫千代惠子的慰安姑娘,带队的那人穿着中佐的军服,说着东京口音的日语,是惠子主动要求把她带走的。”
“还有吗?”
“还有,这些人虽然心狠手辣,却不杀女人,是个比较文明的部队,惠子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他们走的。”
“知道了。”大藏秋石挥挥手让她们回去。
手掌热痛,满脸通红的大藏秋石回到县城司令部,连夜命令手下的侦缉队、特高课展开调查,希望找到死神刘云飞组织了此次突袭的证据……
翌日上午,张书恒、莫云平和薛巧慧对一夜没睡的千代惠子进行了简短的询问。
得知这个年仅十八岁的日本姑娘,因为日本军国主义者的鼓动,怀着一腔报国热情来到中国,又在日本军方的欺骗下,主动报名来到了所谓爱国女子慰劳团,继而成了地地道道的妓女,每天遭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过着惨无人道的非人生活。
虽然昨晚八路军杀死了三百多个和她一样血统的日本人,但相比那些终日蹂躏她身体和精神的日本同胞,她更喜欢这些素不相识,却不杀女人的文明之师、中国军人。
末了,千代惠子哭着说她想回家,想她的父母和亲人。
张书恒的眼眶湿润了,拍了下桌子说:“这些可恶的日本军国主义者,真该死!
……惠子小姐,你回家的问题我们决定不了,只能向上级汇报你的问题。但我保证,从此以后,没有人再侵犯你的身体。
昨天晚上摸你臀部的那名战士已经承认了错误,还被我们团长关了禁闭……”
千代惠子急忙说:“没关系的,求求你们放过他吧,我不怪他,你们中国军人不杀女人,不打女人,你们真的太好了!”
薛巧慧听完莫云平的翻译,就说:“对,我们中国人都是好人,尊重妇女,你们日本人都是侵略者,都是魔鬼,专门屠杀妇女、孩子和老人。
我的爹娘就是被你们小鬼子杀害的,还有八九岁的小女孩也不放过,你们日本鬼子坏事做尽,就像昨晚被杀的那些日本军官一样,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惠子迷惑不解,莫云平及时给她翻译,千代惠子连连鞠躬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薛巧慧又说:“我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可我就是气不过。”
莫云平又翻译给了惠子听,千代惠子连连点头,“我回国以后,一定告诉我的父母亲戚事情的真相,日本军国主义者给善良的中国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们不能盲目地爱国了”。
张书恒又说:“惠子小姐,你们日本军队曾经屠杀过我们附近的十几个村镇,还在我们的南京市屠杀了三十多万普通民众和被俘士兵,日本军国主义者的罪恶令人发指,罄竹难书,这个你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