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秋分，51人人网开启了上万用户的内测。
在魔都，高阳一行四人，继续与盈泰方面就洽购foxmail商谈。
仍然是昨天见面的那几位，祝越和张晓龙继续陪同。
开场白之后，继续跟昨天一样,盈泰坚持要整体转让博达，而高阳和晋扬的口径，自然是只考虑收购foxmail。
双方僵持了约半小时，几乎等于鸡同鸭讲。
高阳决定以退为进，对盈泰总裁道：
“何总，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也就没必要这样绕弯子了。
51同城看重的是foxmail这个产品，相关的品牌和知识产权,以及技术团队,这跟51同城的业务与发展方向，有不错的契合度。
我们是想做免费邮箱，谈不成，我们自己也可以开发，只不过用户流量方面，需要慢慢积累。
博达其他方面的业务，包括相关资产，不是51同城想做的方向，对我们没有意义。
所以，我们只能接受foxmail这个单独的项目，包括安置项目的技术团队。
盈泰可以针对我们的需求，直接报价，然后我们才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
盈泰转让foxmail之后，相关的增值收益，也能为盈泰的上市公司增厚一定的业绩，在目前的熊市环境下，也能带动盈泰教育股票市值的提升。
我们仔细分析过盈泰教育这两三年的财报,博达运营不佳，foxmail本身也未能带动博达产生相关的业绩，这对盈泰教育形成了事实上的拖累。
盈泰转让foxmail，能够产生相关的投资收益，博达原有的业务，依然可以继续推持。
这样的交易，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盈泰的何总见高阳是这种态度，想想后，便道：“这样吧，高总，我们休息20分钟，之后再接着商议。”
高阳道：“好，那大家都休息一下。”
盈泰方面的五个人，随即离开会议室，应该是去商量对策了。
高阳四人继续留在这间会议室，喝茶聊天。
古雅雯笑道：“看样子，这位何总的态度，开始松动了。”
高阳道：“就像我们昨晚推演的那样，盈泰确实想转让博达,因为博达这两三年对盈泰形成了拖累。
盈泰教育今年上半年的业绩也不好，现在是股票熊市后半段的趋势,盈泰目前的股价也跌了不少。
博达收购foxmail以来，除了人力上的开支，本身也没投多少钱。
现在转让foxmail，然后我们接下整个技术团队，博达收缩一下业务，还是可以维持。
盈泰持有博达70%的股权，如果foxmail能卖到一个好价钱，盈泰也能赚一笔，还是能满意的。”
晋扬笑问：“等会儿对方如果真单独提出foxmail的报价，你预期的底线在多少？”
高阳想想道：“不超过4500万吧，尽可能谈到4000万的样子。”
晋扬诧异道：“会不会太高了？”
高阳道：“我们之前在京城已经议过了，一个500万用户规模的客户端邮件产品，而且是目前惟一能对outlook构成一定威胁的产品，再加上一个完整的技术团队，还是能值4000万的。
否则，当初在2000年，博达也不会花1200万，去买下foxmail，还有张晓龙这个程序员。”
邵涵蕴笑道：“高总，怎么听起来，这人才也能买卖交易呀？”
高阳笑道：“原理上，是可以这样讲，因为人才很重要，像张晓龙这样的程序员，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打个比方，假设我们收购不了foxmail这个产品，而张晓龙这个21人的技术团队，又愿意跟我们走。
那我们一人花20万甚至30万，总共花五六百万，带走他们也是划算的。”
晋扬乐道：“你这个假设不成立，如果整个技术团队都走了，那foxmail的价值，也就会大打折扣了。”
高阳也笑：“所以，我猜，何总现在不是在商议如何报价的问题，只怕在询问张晓龙对这件事的态度。
哪怕盈泰抱着foxmail不愿松手，非要与整个博达绑在一起，我们挖走张晓龙，再带上几个技术人员，也是有希望的。
何总应该会考虑到这种可能……”
稍后，高阳刚抽了一根烟，盈泰方面的五个人，又进来了。
盈泰何总道：“高总，我们刚才商议过了，可以接受单独转让foxmail这个项目的方案。”
高阳道：“何总，那么盈泰对foxmail这个项目，如何估值？”
何总道：“我们讨论的结果是，5500万，这是一个比较准确的估值，这个项目，值这个价。”
高阳乐了：“何总，这样报价，可太没诚意了，博达当初收购foxmail才1200万，如今4年过去，用户增长还不到30%，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溢价。”
何总道：“高总觉得报价高了，那你们出个价。”
高阳道：“我们认为，合理的估值，有3000万就差不多了。”
何总跟着也乐了：“高总，在服装店买衣服，也没人能像你这么砍价啊，一刀就切掉快一半了。”
两人又接着讨价还价，还真跟买衣服，甚至在菜市场买菜一样。
说白了，这主要是一个相对成熟的，自带流量的互联网产品和相关知识产权，没办法用通常的项目收购中，那一套资产衡量的办法来客观估值。
都不需要请第三方机构，进行资产评估，和相关的尽职调查。
谈好价，签协议就行了。
最后，高阳还价到4000万，便咬死不松口了。
对方则咬在4200万，不肯再让步。
高阳想试试对方的耐心，便道：“何总，4000万也是我们最后的心理底线，这个估值，盈泰已经有很高的投资收益了。
这最后的200万，如果何总不愿意让步，那我们这边，也没办法了。
51同城有十好几位投资人，我跟晋总，代表了所有投资人之前商议确定的，最高的估值水平了，而且，也确实因为这个项目对51同城的未来发展有价值。”
僵持一阵之后，见高阳确实没有再让步的样子，何总道：“这样吧，高总，我们也涉及到其他股东，包括还有外资股东。今天就先谈到这，博达这边，也需要召集所有股东开会商议，本周之内，我们再给出答复吧。”
高阳道：“好，那今天就先谈到这里，我们也准备返回京城了，等何总的回话。”
随后，高阳一行告辞，张晓龙和祝越送到了楼下。
回到酒店，邵涵蕴开始订机票，古雅雯笑问：“你不是说能接受4500万吗？”
高阳道：“能省200万，当然最理想了。”
古雅雯又道：“万一对方还是咬住4200万不松口呢？”
高阳笑道：“那我们就答应好了，好事多磨嘛。不过，我猜盈泰很有可能接受4000万的报价。祝越本来计划退出了，张晓龙也有与我们合作的意向，所谓的外资小股东，影响不了盈泰的决定。”
下午，高阳等人便返回了京城。
9月24日下午3点过，股市收盘后，吴若涵正跟高阳显摆她今天又成功做出了接近4个点的t，盈泰那位何总来电话了，表示同意4000万的报价。
两人跟着商议，9月27日，周一，正式讨论相关的转议文本，两天之内解决，然后正式签署转让协议。
之后的9月30日，国庆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盈泰需要安排上市公司发公告。
随后，高阳去通知晋扬，下周一，由他带队，加上贺广文，去魔都谈判交易细节，代表51同城签署协议。
晚上，高阳又给张晓龙打电话，询问其意愿。
张晓龙表示愿意加入51同城，明天就会开始征询技术团队其他人员的意见。
高阳又将这个情况通报给晋扬和贺广文，下周去魔都，由他俩负责跟张晓龙的团队具体沟通。
4000万的代价，拿下foxmail，加上张晓龙这样一个技术团队，高阳也觉得挺值了。
算是赶在鹅厂前面，截胡了一把。
按照高阳设想的，还没透露给晋扬等人的51系未来发展规划，51系将来与鹅厂之间，必有一战，也无法避免。
这两天，高阳也查过资料，鹅厂今年6月中旬，已经在港股发行上市了，发行价为每股370港币，发行了42亿股出头，募资155亿港币。
鹅厂如今手里有钱，收购foxmail，自然是小意思了，好在，被自己抢先了。
高阳记不清楚鹅厂具体是在何时收购foxmail的，更记不清花了多大代价。
推理而言，应该距离现在的时间不远，因为鹅厂如今手里有资金，收购foxmail，自然也是相中了这个产品现阶段的流量价值。
所以，高阳估计，哪怕鹅厂现在就出手，估计也会跟盈泰谈到4000万左右的估值，甚至可能只高不低。
鹅厂现在是上市公司了，一副阔佬的形象啊。
高阳又在网上搜索鹅厂的股票信息，搜了半天才发现，鹅厂上市之后，曾经两三次跌破发行价，如今的股价，也不过在380港币一线。
今年上半年，港股也曾出现过一波跌幅近-30%的熊市，不过最近又慢慢起来了，表现比a股好。
现在的鹅厂，股价的确非常便宜，港股整体也挺便宜。
高阳甚至冒出过买一些鹅厂股票的念头，跟着又自我否定了。
51系注定要跟鹅厂成为对手，那么，鹅厂大概率不会再成为记忆中的那个鹅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