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现在让他感兴趣了。”兰飞儿笑着说,“难道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在锡城古国,就在玄都,他已经成了那里实际上的统治者。银蟾女王在为他傻笑,为他舞蹈,她和其它几个女人都成了他的玩物。”兰飞儿嫌恶地撇了撇嘴,“他让手下们搜遍了城市和乡野,为他寻找新的玩物。”
令公鬼感到一阵惊骇。仪景公主的母亲落在一名弃光魔使的手里,但他不敢显露出关切的神情。
兰飞儿不止一次地表现过她的嫉妒,如果她怀疑令公鬼对仪景公主有感情的话,她可以轻易地找到仪景公主并杀死她。我对仪景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除此之外,另一个严酷的事实也出现在虚空边缘,让他感到冰冷和残酷。即使兰飞儿说的是实话,他现在也没办法去攻击尸冥。原谅我,仪景公主,但我还不能。
兰飞儿很可能是在说谎,除她之外的任何弃光魔使如果被令公鬼杀死,都不会让她掉一滴泪,他们全都是她计划中的绊脚石。但不管怎样,他不能轻易对弃光魔使的行动有所反应,他们会根据他的反应察觉他的意图。
让他们去对他的行动做出反应吧!到时候他们就会像不久之前的兰飞儿和万剑那样大吃一惊了。
“尸冥认为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保卫银蟾女王?”他问,“我曾经见过她一次。红河在地图上是锡城古国的一部分,但我在家乡从没见过半个女王的卫兵,那里处于独立状态已经有许多世代了。如果告诉一个锡城人银蟾女王是他的女王,他大约会认为你是个疯子。”
“我怀疑尸冥并不相信你会赶去保卫你的家乡,”兰飞儿冷漠地说,“但他认为你会保卫你的野心。他还打算要让银蟾女王坐上太阳王座,在能够公开现世以前继续将她当成傀儡。每天都有更多的锡城古国士兵进入雨师城。而你则派遣晋城士兵向北进军,以确保你自己的根据地,难怪他一发现你的踪迹就派出攻击。”
令公鬼摇了摇头。派遣晋城士兵的目的根本与野心无关,但他不认为兰飞儿会知道,或者是相信他的解释。“谢谢你的警告。”竟然对弃光魔使表现礼貌!当然,除了希望兰飞儿所说的话中包含着一些真实,他也无能为力。这是个不能杀她的好理由,她透露给你的信息会比她以为透露给你的多,只要你仔细去听。他希望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寒冷和讽刺。
“你用阵法把我挡在你的梦外。”
“我挡住所有人。”这是个简单的事实,不过兰飞儿也和那些智者一样,是他主要防范的对象之一。
“梦是我的,你和你的梦更是我的。”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但声音正逐渐变得严厉,“我可以打破你的阵法。你不会喜欢这样的。”
为了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漠不关心,令公鬼盘腿坐到床铺的一角,将双手放在膝头。他觉得自己的表情像她一样平静,上清之气在他体内不断地膨胀,他准备好了绑缚她的风之力,还有纯阴之气。纯阴之气将被编织成阻隔真源的屏障。
自己为什么能这样做?在脑海中遥远的地方,他依然在为这个问题感到茫然,并因此而痛苦。如果这纯阴之气缺了一种,那风之力也将不会产生作用。
虽然兰飞儿看不见他的编织,但她可以拆散、切断他所有的编织。万剑曾经想要教导他这样的技巧,但因为没有一名女子进行编织让他练习,所以这样的教导也难以进行。
没有得到令公鬼的响应,兰飞儿困惑地看着他。她微微蹙起眉,即使这样,也只是为她的美丽平添了另一种风韵。“我已经查看了那些楼兰女人的梦,就是那些所谓的智者。她们对于该如何保护自己的梦知道的并不多。我可以恐吓她们,直到她们再也不敢做梦,再也不敢有侵入你的念头。”
“我以为你不会公开帮助我。”令公鬼不敢叫她不要去碰智者们。兰飞儿大约会做一些与他的意愿完全相违逆的事,她从一开始就表现出这一点,即使她没有知道地说出来。在两人的合作关系中,她要居于主导地位。“如果我不做防护,难道别的弃光魔使不会找到我?你并不是惟一知道该怎样进入别人梦境的人。”
“应该说星主。”她心不在焉地说道,同时,她不自觉地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我也看了那个姑娘的梦,那个叫半夏的,我曾经以为你对她是有感情的。你知道她梦到的是谁?银蟾女王的亲生儿子和她的继子,更多的时候还是那个叫丙火王子的亲生儿子。”她的嘴角浮起一丝讶异的嘲笑,“真让人难以相信,一个乡下姑娘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令公鬼意识到,兰飞儿正在测试他的嫉妒心,她真的以为他防护自己的梦是为了隐瞒对另一个女人的思念!“枪姬众严密地守护着我,”令公鬼冷冷地说,“如果你想知道有多么严密,去看看铁勒娜的梦就知道了。”
她的脸颊上显出两朵红云。当然,他应该对兰飞儿的反应保持冷漠,但她的表现还是让他在虚空的边缘泛起了疑惑。莫非她以为……铁勒娜?兰飞儿知道铁勒娜是名魔尊的爪牙。
一开始就是兰飞儿带沙陀信和那个女人进入荒漠的,而后来铁勒娜被指控偷窃的大部分珠宝也都是兰飞儿拿的。即使只是因为很小的事情,兰飞儿也会表现出残忍的恶意。
不过,如果兰飞儿以为他会爱上铁勒娜,那么作为魔尊的爪牙的铁勒娜大约不算是她眼里的障碍。
“我应该让枪姬众们把铁勒娜赶到龙墙去的。”令公鬼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但谁知道她为了救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我必须在某种范围内保护她和沙陀信,这样才能保护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