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魔命第一千二百零六章管好你自己她们要谈话,在上路后有的是时间,而且可以确定,在车里说话不会有被偷听的危险。湘儿很快就吃完了饭,但仪景公主还在悠闲地削着桃子。湘儿看着她慢吞吞的样子,觉得这些食物大概会让她们在这张桌子上待一整天。
突然,仪景公主带着惊骇的神情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小刀也掉在桌面上。湘儿甩过头,发现一个男人坐到她们桌子对侧的凳子上。
“我一开始就觉得是你,仪景公主,但你的头发让我犹豫了很久。”
湘儿死死地盯着楚狂————仪景公主同父异母的兄长,当然,现在她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情。楚狂身材高瘦,给人感觉却如同钢铁一般坚韧,他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在湘儿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楚狂无疑是最俊美的;用俊美已经没办法形容他了,灿烂夺目才是合适的词汇。
湘儿曾经见过白塔里的女人们将楚狂簇拥在中间,其中甚至还有不少鬼子母,全都像傻瓜一样对他笑着。想到这里,湘儿急忙抹去自己脸上的笑容,但没办法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也不能让自己的呼吸更正常一些。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觉,但他实在是太俊美了。
她在心底对自己喊,管好你自己,女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湘儿很高兴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正常。一个男人竟然能长成这样,这真是不公平。
“你穿着这种衣服又是为了什么?”仪景公主的声音很低,能听出来,她正在压抑喊叫的冲动。
湘儿眨眨眼,这才发觉楚狂穿着一副银色的盔甲,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罩袍,在罩袍胸口阳光普照的图案下面,还有两个黄金结饰。湘儿觉得自己的双颊正在发烧,只知道死盯着一个男人的脸,却没看见他穿的是什么!她羞愧到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楚狂露出微笑,这让湘儿又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是从北方受命而来的拜火教众之一,我成为拜火教众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份正义的事业。仪景公主,你们两个和半夏消失以后,我和丙火王子没费多大力气就查出你们并不是在农庄进行苦修,尽管白塔如此宣称,她们没有权力把你们三个卷入她们的阴谋,仪景公主。”
“我看,你似乎在那里面晋升得很快。”湘儿说。心想,这个傻瓜难道没发觉,在这里谈论鬼子母的阴谋很容易就会要她们两个人的命?
“岑三易认为我的历练可以让我获得这样的军衔,无论那是在哪里得到的。”楚狂耸了耸肩,似乎是表示这些等级的划分并不重要,态度并不谦虚,但也没有虚伪。
楚狂在白塔的时候是护法的学生里面最好的剑士,在兵法与战术方面也非常优秀,但湘儿从来不记得他曾经吹嘘过自己的强大,甚至在说笑的时候也没有过,他并不重视自己的那些成就,大约因为它们对他来说太容易取得了。
“母亲知道你的状况吗?”仪景公主仍然用那种刻意压低的声音问,但脸上的怒气足以吓退一头蛊雕。
楚狂只是稍有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我一直没时间给她写信,不要这么武断地认为她会反对我,仪景公主,她不像以前那样和北方那么友好了,我听说她大约会发出一道禁令。”
“我给她写过一封解释的信。”仪景公主的怒意变成了困惑,“她一定知道的,她也在白塔接受过训练。”
“小声一点,”楚狂严肃地低声说道,“记住你们在哪里。”仪景公主脸上飘过一抹红云,湘儿不知道那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困窘。
这时,湘儿才忽然意识到,他说出的话一直像她们一样轻微而谨慎,也一直没有提到过白塔和鬼子母。
“半夏和你们在一起吗?”他又说道。
“没有。”仪景公主回答。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希望……她失踪以后,丙火王子担心得几乎要精神错乱了,他也很在意她,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湘儿注意到楚狂话里的那个“也”,这个男人已经是白袍众了,但他还在“在意”一个想成为鬼子母的女人。男人总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似乎根本不能把他们看成凡人。
“不能。”仪景公主坚定地说。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丙火王子也在这里?我不相信他会成为————”她总算是及时更压低了声音,“白袍众!”
“他还留在北方,仪景公主。”湘儿认为楚狂指的是嘉荣城,但丙火王子一定已经从那里离开了,他绝不可能支持厉业魔母。“你们肯定想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仪景公主。”他继续说道,“所有的腐败与邪恶全都在那里爆发了出来,这也是应有的下场,那个把你派走的女人已经被废黜了。”
楚狂说着,小心地向四周瞥了一眼,尽管周围并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但还是将声音降低到耳语的程度,“她被遏绝,并处决了。”吸了口气,他厌恶地说道:“那不是你和半夏应该在的地方。我进入拜火教众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确信将军会允许我护送我的妹妹回家,你应该回家去,和母亲在一起。告诉我半夏在哪里,我也会想办法让她被带到玄都的,你们两人在那里会很安全。”
湘儿感到一阵麻木。遏绝、处决,并非意外死亡,或是疾病。她曾经考虑过这样的可能,但这并没有让她的震惊稍有减轻。一定是因为令公鬼,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任何与白塔合作的机会了。仪景公主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她的眼睛只是茫然地盯着前方。
“看来我的讯息让你们受了惊吓,”楚狂继续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让你们在她的阴谋里陷入多深,但你们现在自由了。让我送你们回玄都吧!除了曾在那里学习之外,没有人会知道你们与她曾经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都一样。”
湘儿向这个男人龇了龇牙,希望自己的样子看上去能像是一个微笑。他终于提到她了,如果不是他长得这么俊美,她真应该狠狠甩他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