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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师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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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清水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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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抱歉。”令公鬼不假思索地对她说。

    苏琳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她不知道,因为令公鬼并没有四处宣扬此事,缘起对周围状况的影响都是奇怪而又毫无规律的。如果这些厌火族人知道内情的话,即使是他们也不会愿意停留在他周围十里之内。

    今天,三名死海众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了,让他们跌进一个毒蛇窝里,但他们身上几十处蛇咬的痕迹却都只是在他们的衣服上。令公鬼知道这一定是因为他,他扭曲了命运概率。

    高无平————那个在山桑幸存下来的制鞍匠,今天中午被一块石头绊倒,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摔断了脖子,令公鬼怀疑这也是因为他。

    另一方面,沙达奇和哲朗已经缓和了焉耆和于阗的血仇,他们在行军时一起吃了一顿腌肉为主的午餐。他们仍然不喜欢对方,而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们确实这样做了。

    那顿饭后,他们还彼此给予了清水誓言————两人各握着一只杯子,让对方喝了杯中的水。对厌火族人来说,清水誓言比其它任何誓言都更强,焉耆和于阗大约要到几代人之后才会再次袭取彼此的牲口了。

    令公鬼一直在寻思,这些没有规律的效果能不能为他带来优势,大约消弭血仇这件事是他影响下产生的最好的结果。今天还有什么事因他而起,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问,也不愿意去听。沙达奇和哲朗的事情也不能完全补偿他对高无平的愧疚。

    “我已经有几天时间没见到沙木香和沙风凌了。”他说道。现在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这两个人似乎一直都因为能护卫他而受到别人的嫉妒。“她们生病了吗?”

    苏琳的眼神只是变得更加意味深长:“她们将在学会不再玩布娃娃后回来,令公鬼。”

    令公鬼张开嘴,又将它闭上。厌火族人都很奇怪,而鬼笑猝的课程只是更加深了他的这种看法,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嗯,告诉她们,她们是成年人,应该按照成年人的方式去做事。”

    即使只是在昏暗的月光里,令公鬼仍然能看清苏琳脸上愉快的笑容。“如朅盘陀王所愿。”这是什么意思?苏琳又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咬住嘴唇:“你今晚还没吃饭,现在我们的食物还够每个人吃,你不用为了填饱别人的肚子而饿到你自己。如果你不吃饭,人们会担心你是不是病了,而且你真的会因此而生病。”

    令公鬼轻声笑了起来,但更像是沙哑的喘息,刚才还叫他朅盘陀王,现在却……如果他不去吃些东西,苏琳可能会自己去给他找吃的来,再一口口喂给他了。“我会吃的,纯熙夫人现在一定已经在她的毯子里了。”这次,苏琳困惑的眼神让他很满意,他终于也说出她听不懂的话了。

    当令公鬼跳下桥栏杆时,他听见一阵马蹄敲击石板路面的声音正朝这座桥靠近。所有枪姬众都在同一时刻站起身,戴起面纱,其中有一魔兵在弓弦上扣住了羽箭。

    令公鬼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但那把剑并不在那里,厌火族人看见他骑在马上,又在马鞍旁挂上一把剑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他不想因为把剑佩在身上而进一步冒犯他们的习俗。再者,正在接近的骑手数量不多,速度也不快。

    过了一会儿,来访者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五十名楼兰环绕护卫着不到二十名骑在马上的人,所有骑手全都颓丧地坐在马鞍上,其中大多数人戴着宽边头盔,穿着晋城式的条纹灯笼袖大氅,外面套着护心镜。领头的两个人身穿华丽的金色山文甲,头盔上顶着白色的盔樱,他们袖子上的条纹在月色中闪耀着鱼口缎的光芒。

    晋城人背后还跟着六名身材更加矮小单薄的骑马者。其中两个背后插着系在短旗杆上的小旗,穿暗色的长衫,戴着遮住面孔的钟形头盔。雨师城人利用这种称作“旗徽”的小旗在战场上识别军官,或者是标明庄主的扈从。

    头盔上插有羽毛的晋城人看见令公鬼时都愣了一下,他们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然后立刻下马,用胳膊夹着头盔,跪倒在令公鬼面前。

    这些来人都很年轻,比令公鬼大不了几岁,两个人的黑胡子都被整齐地修成了晋城贵族风格的尖头样式。护心镜上都有凹痕,镀金也碎裂了,他们都经历过了战斗。两个人都没有去看围绕在他们四周的厌火族人,似乎是只要不去看,那些人就不存在。枪姬众们取下了面纱,但仍然保持着随时都可以用矛箭戳烂这些人的姿势。

    鬼玄元跟在晋城人后面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有另一个比他更年轻、也更高的灰眼楼兰。他是乌孙楼兰金多氏族的芒金,也是曾经进入过海门通的楼兰之一,是金多氏族带来了这些骑马者。

    “真龙大人,”那名身材圆胖、有着粉红面颊的贵族说道,“老天爷收了我的魂魄吧!但他们是将您俘虏了吗?”这个人的同伴有着一对招风耳,还有一个大土豆般的鼻子,这让他虽然留着贵族的胡子,但看上去却更像是名农夫。

    同伴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神经质地将垂到前额的头发拨到脑后。“他们说要带我们去见叫什么黎明的家伙,什么朅盘陀王,我的家庭教师教过我,朅盘陀王的意思好像是首领。请原谅,真龙大人,我是赛罗那家族的江隆,这是曲氏家族的曲长风。”

    “我就是当来下生弥勒尊,”令公鬼平静地对他们说,“也是朅盘陀王。”令公鬼知道这是些什么人:在海门通时只知道喝酒、赌博和追求女人的年轻贵族。

    听了这话,曲长风的眼睛几乎从眼眶里蹦了出来;江隆也惊讶了片刻,然后又缓缓地点点头,仿佛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站起来,和你们在一起的雨师城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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