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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师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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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有人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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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眼睛都望着小白塔。仪景公主只能听见缓慢的脚步声和在飞扬的烟尘中偶尔的咳嗽声。尽管这又是个热气逼人的上午,但几乎没有人会挥动一下扇子或帽子。

    桑扬站在两幢茅草屋中间,靠在一名身材高大、面孔刚硬的男人怀里,仪景公主以前从没见过那个男人,毫无疑问,那是桑扬的一名密探。大多数鬼子母的眼线都是女性,但桑扬的却好像都是男人。

    她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不会和他们在一起,但仪景公主曾经有一两次注意到她会拍抚一张陌生的面孔,或者是向一对仪景公主不认识的眼睛露出微笑。

    仪景公主不知道桑扬是怎么做到这些的,这种白水江城人的手腕肯定会让那个家伙想入非非。所有这些被桑扬拍过,或者得到桑扬微笑的男人离开时,都是脚步轻快、表情愉悦,仿佛被奖赏了一箱瓜子金。

    在人群中,仪景公主看见了瑶姬。今天上午,瑶姬聪明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瑶姬身边,仪景公主没看见那个讨厌的卜叨沐。

    昨天晚上实在是一个狂乱的夜晚,直到天空变成灰色的时候,仪景公主还没能躺到床上去。实际上,如果不是瑶姬告诉秋叶她觉得仪景公主已经不行了,仪景公主到现在也没机会躺一下。

    当然,仪景公主的疲惫并不是瑶姬看出来的,对于护法的约缚作用是双向的。虽然那时仪景公主是累了,但还有许多干活要做,而且她仍然能比半数以上的独狐陈鬼子母导引真气更多的上清之气。

    尽管这样,她还是像一名初阶生般被命令去睡觉。但仪景公主现在通过约缚知道,瑶姬一直没睡觉!她整夜都在搬运伤者和清理罹难者。

    仪景公主又向桑扬那里瞥了一眼,发现她现在只剩下一个人,正挤进人群,想找个好的观看位置,仪景公主没有再看到那名高个子男人。

    一阵哈欠声传来,睡眼迷蒙的湘儿爬到仪景公主旁边,又向一名穿着皮围裙的砍柴工瞪了一眼。那个人本该在她之前占据这个位置的,他只是嘟囔几句,就挤回人群里。

    仪景公主希望湘儿别再打哈欠了,这让她都不禁要跟着一起打哈欠,下巴都快掉下去了。瑶姬的疲惫是有道理的,大约是有点道理。但湘儿则是毫无道理可言。在发生昨晚那种事之后,沈悠悠不可能还会要求她继续醒着。

    而且仪景公主也听到璐瑶安夫人命令湘儿去睡觉了。不过当她回到房里的时候,却看见湘儿在那张瘸了一条腿的凳子上撑着,每两分钟点一下头,一边还在嘀咕着要让沈悠悠看看,让所有人看看。

    仪景公主从罪铐中感觉到了恐惧,这是当然的,但她也感觉到了一点应该是兴致盎然的情绪。燕痴整晚都躲在床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因为她躲得很好,所以没有人把她揪出去做各种杂役,骚乱平息之后,她甚至还睡了一个好觉。看起来老话里说的那种魔尊的运气确实是存在的。

    湘儿又打了个哈欠,仪景公主急忙将视线转到一旁。即使这样,她还是用拳头堵住了从嘴里冒出来的半个哈欠。那种拖曳的脚步声和咳嗽声让人觉得非常烦躁。

    宗派守护者们仍然和宛童在小白塔里,但那名凌日盟鬼子母的花斑阉马已经站在小白塔前的街道上了,它旁边还有十几名牵着马缰的护法。他们的变色披风让别人在看见他们时总会觉得不舒服。作为礼仪,他们要护送宛童走过返回白塔的第一里路。这支仪仗队比送别独狐陈使节团时的规模还要大,但仪景公主觉得这些护法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显得疲倦而无聊。

    “你应该认为她……她……”湘儿用手捂住嘴,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哎哟,该死。”仪景公主嘟囔着,或者是竭力想嘟囔出一些声音来。实际上,她刚刚只说出一个“哎哟”字,剩下的话就被长长的哈欠淹没了。

    李嬷嬷说,喜欢说粗话是一个人心智开始迟钝的表现,但仪景公主认为,有时候用几个字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情也是应该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多说一些粗话的。

    “为什么她们不全体出来欢送她?”湘儿忿忿地说,“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要为她安排这种仪式。”然后她又打了个哈欠!

    “因为她是鬼子母,瞌睡虫。”丹景玉座来到她们身边,又瞥了仪景公主一眼,“两只瞌睡虫,如果你们再这样,你们就很像是两条吐泡的鲤鱼了。”

    仪景公主猛地合上嘴,用最冰冷的眼神瞪了丹景玉座一眼,而她的瞪视却像落在屋瓦上的雨滴般,从丹景玉座身上滑走了。

    “宛童是鬼子母,姑娘们。”丹景玉座继续说着,朝等在古老客栈前的那群战马望去,或者她注视的是那辆被拖到小白塔前、经过了清洗的大车。“鬼子母就是鬼子母,任何事都不能改变这一点。”湘儿看了她一眼,她却没有注意到。

    仪景公主很高兴湘儿管住了自己的舌头,她要说的话肯定很伤人。“昨天晚上有人死了吗?”

    丹景玉座目不转睛地看着宛童将要出现的地方。“村里死了七个人,营地里死了将近一百名士兵,那里到处都是飘飞的刀剑钩镰枪,却没有人用上清之气压制它们。现在已经有鬼子母去那里治疗伤者了。”

    “孙大人平安吗?”仪景公主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不安。那个男人现在大约对她很冷淡,但仪景公主还是孩子时总是会看见他温暖的微笑,从他的口袋里找到小饼干。

    丹景玉座用力哼了一声,引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个家伙,”她喃喃地说道,“是一条宁可断了牙齿也要去咬人的恶犬。”

    “今天早晨你的脾气似乎很不错。”湘儿说,“你终于搞清楚白塔的某个讯息?孙希龄向你求婚了?有人死掉了,留给你……”

    仪景公主竭力不去看湘儿,她甚至能听见湘儿打哈欠时下巴的磨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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