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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师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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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战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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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聚集了这么多人,子恒很难分辨出他们个别的气息,但气味向他提供的信息并不比眼睛向他提供的少。那些在他附近的负龙守律都散发着镇定但警觉的气息,宁和而强大,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注意鬼子母的样子;而那些枪姬众芳香的气息中压抑着锋利的怒意,当她们望向那些战俘时,气息就会变得更加充满压迫感;还有那些智者……

    每一位从雨师城来到这里的智者都能导引真气,但她们并没有光洁无瑕的面容,子恒觉得这是因为她们极少使用上清之气。不过,无论是容貌俊秀的鬼婆四,还是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鬼营室,她们都拥有不亚于鬼子母的雍容与镇静。在她们优雅华贵的眼睛里,完全没有鬼子母的位置。

    鬼营室的目光毫无停滞地扫过那些战俘,她正在轻声对鬼婆四和另外一位智者说着话。那是一名高瘦的乌发女子,子恒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子恒很想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她们走过子恒身边,脸上的线条没有丝毫变化,但身上的气息就是另一回事了。当鬼营室的目光扫过那些鬼子母时,她身上的气息显得冰冷、漠然、严厉而别有用心。当她向另外两位智者说话时,她们的气息也几乎变得和她一样了。

    “一锅他娘的杂烩。”子恒低声埋怨着。

    “有麻烦?”平措问道。他挺起身子,右手放在突出肩后的狼头剑柄上。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将这把剑练得十分纯熟,每次将这把剑抽出鞘时,他都没有半点不情愿的神情。

    “没有麻烦,平措。”这并不算是谎言。子恒把那些阴沉的想法甩到一旁,用认真的眼光去看面前这些人。他不喜欢自己看到的情景。鬼子母只是他不喜欢的一部分。

    雨师城人和占西人都带着猜疑的眼神看着厌火族人,而厌火族人回视他们的眼神中只有更多的猜疑,特别是对那些雨师城人。这并不让子恒感到惊讶,厌火族人对于出生在世界之脊这一侧的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雨师城人,事实上,厌火族人和雨师城人彼此痛恨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们双方至今也没有真正将敌意撇到一旁,只是双方都在忍耐而已。

    至少子恒相信他们还能继续忍耐下去————为了令公鬼。营地中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它正在侵蚀着所有人的心神。令公鬼被救出来了,暂时性的联盟还可以维系下去。厌火族人在看着雨师城人时都会握住他们的短矛;雨师城人的手指则会紧勒住他们的剑柄。

    占西人也是这样。他们和厌火族人没有什么争端,在楼兰战争时,他们和厌火族人打过仗,但那时所有人都在和厌火族人战斗。不过,如果营地里发生战斗,他们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投入其中。大约锡城人也会搅进去。

    情绪最为阴沉的是毕月使和智者们,那些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完全不在意枪姬众、负龙守律、雨师城人、占西人和锡城人,但他们审视智者们的目光如同他们看着鬼子母时一样阴森。这两种能够使用上清之气的女人在他们眼中很可能并没有什么两样,她们是危险的敌人。

    十三名鬼子母聚集在一起是极度危险的,而营地中聚集的智者远超过九十名。这个数量还不到毕月使人数的一半,但如果她们有这样的意愿,仍然能够造成巨大的破坏。那些女人能够导引真气,但看上去是服从令公鬼的;看上去是服从令公鬼,但她们仍旧是会导引真气的女人。

    智者们看待毕月使的目光也几乎和她们看待鬼子母的一样冰冷。毕月使是能够导引真气的男人,只是他们效忠于令公鬼,但……令公鬼是一个特例。根据尸弃的说法,关于朅盘陀王的预言中并没有提到他能导引真气。

    厌火族人似乎都装作这个令人烦恼的事实并不存在。但毕月使同样没有出现在预言里。这一定就像是发现自己要和一群狂暴的狻猊并肩战斗,他们的忠诚能够持续多久?大约最好现在就把他们除掉。

    子恒将头靠在马车轮上,闭起眼睛,挤出一丝沉郁的笑声,胸口无声地起伏着。在迎新日里,只能想美好的事情。真不让人活!他带着讽刺的心情想,我应该和令公鬼一起去的。不,最好还是要知道,而且知道得愈早愈好,但苍天在上,他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厌火族人、雨师城人和占西人因为这个讯息而开始彼此厮杀,或者发生更可怕的事情,那些毕月使和智者……这是一只装满蛇的桶子,从里面找出毒蛇的唯一办法只有将手伸进去。苍天啊,真希望我还在家里,和小丹在一起,铁匠炉在等着我去干活,没有人会称呼我他娘的庄主。

    “您的马,子恒庄主,您没有说是要快步还是毅力,所以我……”在子恒金色眼睛的瞪视中,安成序害怕地躲到他牵过来的深褐色牡马身后。

    子恒向他做了个安慰的手势,这不是成序的错,不能被纠正的事情就必须要忍耐。“放轻松,小子,你做得没错。快步是对的,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他痛恨用这种方式和成序说话。成序个子不高,身躯壮实,刚刚到可以成亲或是离开家乡的年龄。虽然他在努力蓄出和子恒一样的胡子,但他曾经在思尧村英勇地和黑水修罗作战,昨天也表现得很好。但他娘的金眼子恒庄主在赞扬他的时候,他还是会乐得合不拢嘴。

    子恒站起身,从马车下面拿起战斧————他没办法彻底忘掉这把斧头,但至少可以暂时看不见它。他将斧柄插进腰间的带扣里。这是一把沉重的半月形战斧,斧刃背面竖着一根粗大的弯曲长钉,它的功用只有一个,就是杀戮。

    现在子恒的手掌已经非常适应斧柄了,这让他感到不舒服,他是否还记得铸铁锤的锤柄是什么样的感觉?除了“子恒庄主”外,还有其它一些事情可能已经来不及改变了。

    子恒的一位朋友曾经劝告他要保留这把斧头,直到他开始喜欢使用它为止。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这个想法让子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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